只看那太上老君雙手壓下,無盡熾烈的恐怖神火在其中翻湧沸騰,滾滾恐怖的火海滔天而起,好似天河倒灌那波傾斜而下;
還有那元始道尊手握虛幻的盤古聖幡,如利劍一般劈斬而下,刹那之間混沌的劍氣撕裂,一切斬殺而來;
那通天教主更是手握一柄青色長劍,輕輕一點,漫天無盡的恐怖劍光瞬間籠罩了天穹,一時間好似屍山血海,無窮無盡的血劍之光如瓢潑大雨一般傾盆;
除此以外,有南海的菩薩拈花一指,清冷佛光綻放之間,天地相合,好似要將余琛和諦聽碾碎那樣;
有持燈的古佛高舉青燈,幽幽的燈火之光投射下來,將一切都蒸發湮滅;
有身著金甲的神猴舉起手中的黃金神鐵,瞬間暴漲萬倍,帶著無窮恐怖的巨力轟然落下;
有瑤池聖母手握昆侖神鏡,橫於前胸,時光之力自其中噴薄而出,化作一柄柄恐怖的歲月天刀,斬斷一切;
……
總而言之,那一瞬間,天穹之上五彩紛呈,美輪美奐。無窮無盡的恐怖神威,在仙神們的手中煌煌綻放,帶著足以將天地的毀滅的可怕威能,傾軋而至!
余琛和諦聽臉色陰沉難看。
諦聽是天人之境,但畢竟形單影隻,而這萬仙陣中的仙神們,雖然只是有一縷神性,但卻也是他們全盛時期留下的力量,其中很多都不遜色於天人!
諦聽……沒有半點兒勝算。
“陛下,看來沒有辦法了……”諦聽歎息一聲:“號令羅酆兵馬吧……”
余琛也是點頭,將羅酆已握在了手上。
誠然,他並不想在面對那存世余孽之前不暴露自己真正的底牌,可無論什麽底牌還是壓軸手段,那也得活著才有用,真要是死在這萬仙陣中,什麽都是空談。
可就在他要激發羅酆山,喚出那無窮的陰兵鬼將,在這恐怖的萬仙陣中殺出一條血路來的時候。
異變突生!
只看在那遠方虛空,無比恐怖的陰影瞬間蠻橫而粗暴的撞破了天地,煌煌降臨!
以那幾乎瞬移一般的可怕速度,一瞬間便橫擋在余琛和那無盡仙神中間!
轟隆隆——
下一瞬間,只看那無數道仙佛神通狠狠的撞在那龐大的陰影之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恐怖轟鳴聲,余波迸發,風暴肆虐,碾碎了時空,震蕩了天地。
那一刻,整個大羅聖天就好似一枚裝著水的瓷瓶被瘋狂的搖晃!
而也正是在這般混亂當中,余琛和諦聽終於看清楚了,來者何人!
亦或者說,來者何物!
且看在這危急關頭救了他們一命的,乃是一尊呈現黃銅之色,無比巍峨,無比偉岸的三足巨鼎!
它就好似降世神兵那樣,從天而降,將萬仙大陣所有的恐怖攻勢完全阻擋!
然後在那鼎中,傳來張百忍的聲音:“酆都!上來!”
話音落下,只看兩根好似黃銅一般的鎖鏈,從那鼎口中伸出來,延向余琛和諦聽!
一人一神對視一眼,便沒有絲毫的猶豫,抓住那鎖鏈。
瞬間,那兩根鎖鏈帶著余琛和諦聽,化作一道金光射進了那三足巨鼎當中!
下一刻,只看那三足巨鼎硬扛了一波萬仙大陣的攻勢後絲毫沒有戀戰,又頂著無窮無盡的神通遁走去了,遁入虛空,不見蹤影。
於是失去了敵人蹤跡的萬仙,好似傀儡和機械一般,停滯下來。
而與此同時,那靈霄寶殿當中,金銀重瞳的帝袍身影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眉頭一皺。
“帝鼎……”
但頓了頓,他又搖了搖頭:“罷了,無妨,任由你們躲去,我只需要……時間。”
說罷,他收起黃金神鏡,端坐而下。
在他的身前,是一枚巨大的羅盤,那羅盤當中,氤氳生光。
他將雙手放在羅盤之上,那羅盤之上的指針便不停的轉動,好像在尋找著什麽那樣。
與此同時,整個天界剩下的三十二重天都嗡嗡震動起來,無窮無盡的天界神力被匯聚而來,最好是要操控這羅盤需要整個天界的神力那樣。
同時。
帝鼎之內。
余琛和諦聽心有余悸,大口喘氣兒。
良久以後,方才有功夫打量起周遭來——這是一座無窮龐大的青銅大殿,無論是地板牆壁還是天頂,都好似有那古老的青銅澆鑄而成,牆壁和天頂之上刻畫了一幅幅無窮的紋路,天地萬物,山川河流,日月星辰,蟲魚鳥獸……這些所有的一切都朝著一個方向,就好是跪拜和祈禱那樣,而在正中央,便是刻畫的天界三十三重天。
而青銅大殿裡,諸多太古種族的族人們,分別盤膝坐在不同的殿堂當中,閉目垂眸,似在冥想修養。
只有那青銅大殿的王座之上,一道身影端坐,渾身破碎不堪,血肉模糊,臉色蒼白,氣息紊亂,簡直狼狽的不成人樣。
而余琛一眼便認了出來,這不是別人,正是曾經那位神庭帝主——張百忍。
“你……怎麽傷成這幅模樣了?”余琛問道。 ——先前張百忍以帝鼎之力打開通往天界三十三重天的門,盡管消耗頗大,但也絕不至於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而他手握帝鼎,哪怕是如今還未完全恢復前世的力量,無法發揮其神威,但至少帝鼎就是帝鼎——僅僅憑借它的存在,天然的防禦力,就足夠抵禦那萬仙大陣的恐怖攻勢。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張百忍是如何變成這般慘不忍睹的?
張百忍咧嘴一笑,卻是未曾回答,只是招呼了一聲:“酆都,登天路上你救了吾一命,如今吾也救了你一命,這個人情,便扯平了。”
“……”余琛歎了口氣:“說正事吧。”
緊接著,他便將那存余孽世的情報告訴了張百忍,從對方的身份開始,到他所掌握的那創造靈魂的法門,掌控域外邪穢之力的法門,還有萬仙大陣被其竊取……
張百忍聽罷,眉頭緊緊皺起,“上一個紀元的余孽?”
顯然,哪怕是作為曾經的三位帝主之一,神庭之首,他也完全未曾聽過所謂的上一個紀元。
但如今,余琛和他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沒有必要撒這麽荒唐的謊來騙自己。
大概率……是真的。
“真是……有趣啊!”良久以後,張百忍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眼中閃著熾烈的光,喃喃道:“這上一個紀元的技藝和法門,竟能做到如此之多堪稱天方夜譚的事兒……”
余琛攤了攤手,對於張百忍口中的“有趣”,他不置可否。
而余琛說完了,便輪到張百忍了,他也將他所知曉的一切情報,一一告知。
——首先,張百忍和那些太古種族通過“門”進入天界以後也是通過天河逆流而上,但不一樣的是,他和太古種族們都在帝鼎當中,也在帝鼎的庇護之下。
所以未曾經歷余琛所經受的那麽多艱險和波折,也正因為如此,他其實一早就已經來到了大羅聖天。
也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萬仙大陣已經被對方掌控,同樣的,那存世余孽也操控萬仙大陣對他們發動了攻擊。
但張百忍有帝鼎護身,哪怕因為未曾恢復上一世的力量,無法發揮其全部神威,但他躲在帝鼎之內,萬仙大陣拿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
而那存世余孽,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雙方便這般僵持下來。
直到余琛從天河殺上來,即將被萬仙大陣剿滅之時,張百忍方才駕馭帝鼎,從暗中相助,將他和諦聽救了出來。
“所以……你也沒法打破這萬仙大陣,殺到那存世余孽面前?”余琛眉頭皺起。
張百忍頗為自豪,一拍胸脯:“那畢竟是我刻畫的全盛時期的神庭第一大陣,我能依靠帝鼎苟延殘喘已是極限了,但也莫要憂心,有帝鼎相護,那冒牌貨拿我們也沒辦法。”
“莫要憂心?”
余琛搖頭歎息:“那存世余孽佔據了你的天界神庭,總不可能就是為了稱王稱霸吧?他定然有更加隱秘的圖謀和秘密——而因為萬仙大陣的壓迫,如今我們只能龜縮在此,無所作為。
一旦等到他真完成了那不為人知的圖謀,亦或者找到了破解帝鼎的手段,不知你是否還能否說出‘莫要憂心’這番話來?”
“誰說無所作為?”張百忍聽罷,突然笑了,“酆都,我們不作為,不代表沒有人作為。”
余琛眉頭一皺:“什麽意思?”
張百忍指著自己身上那慘不忍睹的傷痕,開口問道:“——先前你不是問我麽?這些傷勢從何而來,我如今便可以回答你,這每一道傷,都是我親手為之。”
余琛:“……?”
“沒辦法啊!”張百忍搖了搖頭:“那老家夥太狡猾了,若是我好端端突然暴露自身的蹤跡,定會引起懷疑。”
“老家夥?你說誰?”余琛眉頭一皺,下意識想到了鎮元子。
但立刻搖頭,否定了這般猜測。
——若是天機道人鎮元子曉得天界的情況,能放棄東荒的防守,帶著無數大能殺上來,他們也就不必躲在帝鼎苟延殘喘了。
張百忍聽聞問話,神秘兮兮,咧嘴一笑,“自然是我們的援軍……古仙之王。”
頓了頓,在余琛僵硬的目光裡,這位神庭帝主深吸一口氣,“古仙一脈,存世余孽,以毒攻毒,以惡製惡……這也有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