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麽練出來的唄,多吃點苦。”商震回答。
“長官你打過很多仗吧,你覺得打得最辛苦的是那場仗或者哪些仗?”劉孩兒問。
這回商震看了看劉孩兒沒有應聲。
“長官你算不沒算過你殺過多少個日本鬼子?”許慎微問。
商震看著地面並沒有接話。
眼見著見商震心情不大好的樣子,到底是陸宜春說道:“你見過哪個殺豬的會回憶自己殺過多少頭豬?”
許慎微還是有點怕老兵的,不過到底還是低聲嘟噥了一句:“日本鬼子要是豬就好了。”
商震依舊未吭聲,他看著圍在自己身旁的士兵忽然有點煩,於是本是坐在路邊的他站了起來低著頭往路邊的山丘上爬去。
而最終, 商震就坐在那個有二十多米高的山丘上的那棵唯一的樹旁看著遠方。
士兵們不知道商震在想什麽,現在他們也看出商震情緒不佳了,便沒有人前去打擾。
商震這一坐可就有半個來小時了,士兵們眼見著商震壓根就沒有動的意思,就在他們以為商震會把自己坐成望夫石那樣的一座石像的時候,商震忽然在山上喊了聲“大老笨李清風你們兩個上來”。
商震這麽一喊, 本是轉移開目光的士兵們便向他看了過去,而一直結跏趺盤腿坐在地上,一直在那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大老笨“騰”的一下就跳了起來,嘴裡還答了聲“哎”。
現在他們這夥士兵的眼中有兩個謎。
一個是商震那與眾不同的作戰思路,誰也搞不清在打鬼子上商震在琢磨什麽,下一步的打法又是什麽。
而另外一個謎就是這大老笨的功夫。
大老笨以自己的打架本事證明了人家確實是練武出身的,而就人家剛才結跏趺座跳起來的這一下子,就這世界上絕大多數人就做不到。
啥叫跏趺坐,
俗稱雙盤。
那是兩腿盤上,兩個腳丫子各自搭在另外一條腿的大腿根處。
這個可比盤著腿把腳丫子壓在屁股底下那可難多了。
沒練過的人根本就盤不上,而盤上的人沒有練過打座的根本就坐不住,那只要坐上一會兒那膝腿腳心那就會鑽心的麻脹痛啊!
而尋常人在雙盤半個來小時的時候那腿卻正是最“舒爽”的時候,在這個時候把腿放開那總是要忍上一會兒那種麻脹痛,然後咬著牙再哆嗦那麽一下下,待到氣血回流方能運動如常的。
可人家大老笨就這樣一下子跳了起來, 也不知道道他是怎麽把搭在腿根處的大腳丫子拿下來的, 抑或是用屁股起跳起來之後那腳丫子才放下摟。
反而別管人家是身輕如燕還是動如奔牛,那都是功夫!
而且在和四十軍的人打架的時候,傻子都能看出來,人家大老笨根本就沒有用全力嘛, 把最後的那個士兵都扒拉的跟個尜似的了!
所以說這大老笨功夫到底有多深, 那也只能說是神鬼莫測了。
有人會說神鬼莫測來形容大老笨的武藝是不是有點誇張?其實一點也不誇張。
人家大老笨是和尚出身還是童子身,那冥冥之中佛家弟子自有佛的光環照耀,那可不就是神鬼避讓嗎?
可這和尚還俗是不是每個還俗的和尚都快樂那不得而知,可一入紅塵中便有煩惱來那倒是真的。
好人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惡人那自有惡人磨,淑女還有渣男劫呢!
這不,二丫這不就把大老笨盯上了嗎?
二丫風風火火的性格就是要跟大老笨學武藝張嘴就叫“師父”,大老笨不發一言就總是低頭振振有詞,誰知道那是在念南面沒佛,還是在念我不是小白羊呢。
之所以為啥要念我不是小白羊,誰叫他說女人是老虎呢?
所以商震現在一叫大老笨上去,那大老笨又怎麽可能不如蒙大赦一般先躲開“老虎”再說?
大老笨這麽一動,一直就坐在大老笨對面的二丫也動了。
二丫自幼尚武只是可惜沒有得遇明師,論起武術來那也是半拉架子。
她對商震的那套打法很是不屑,可她一看到大老笨出手就知道大老笨那是有真功夫的人,那她又怎麽會放棄這個學武的機會,所以才一路追了上來。
她也知道大老笨不待見自己, 可她也知道拜師學藝哪有那麽容易成就的, 所以只要不是大老笨解手那她是絕對不離左右的!
只是二丫剛一動,大老笨卻已經說道:“長官沒叫你, 這是軍隊!”
大老笨就這一句話便把二丫給說得原地立正了。
二丫平素裡那就是個假小子,她又是團長的親妹子,他哥都管不了他別人誰管得了她?她就是軍營裡長大的,又如何不懂軍營裡的規矩?
所以大老笨不讓她動她還真就沒動,可隨即她就喜上眉梢了。
而她這一笑卻是露出了一絲小女子的嫵媚來,女人終究還是女人。
要問二丫為什麽會笑,那卻是因為大老笨說“長官沒叫你這是軍隊”,這卻是截止目前大老笨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李清風似笑非笑的瞅了二丫一眼,他便也往山上跑去。
李清風是道士出身,他可不會象大老笨那樣見了女人就跟小白羊見了老虎似的。
想當初他師父帶著他走家串戶給老百畫符驅邪的時候,他和村子裡的大姑娘小媳婦熟著呢。
他才不會學他師父呢,到老了躲到那臥虎山上當了個隱士。
他可是準備娶妻生子的,甚至原來他都相中了山下村子裡的一個和自己歲數一般大小的小姑娘,他就等著那小姑娘長的長發及腰了讓師父去給自己提親了。
只是誰曾想小鬼子上了山,師父被打死了,然後自己就跟了商震了,就那個小姑娘所住的村子也進日本鬼子了,最終是個啥情況他也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呢,李清風是道士,他也只是相中了那個小姑娘,到還談不上什麽別的,很快他就拋之腦後了。
而現在二丫這麽個女子說啥要讓大老笨當師父,他便覺得好笑,隱隱就覺得,要是大老笨以後真的能和二丫有個什麽故事那也挺好。
不過呢,缺點就是,二丫比大老笨得大上幾歲。
大老笨先上去了,李清風也跟上去了,然後路邊的士兵眼見著商震和那兩個人說了點什麽,說什麽那是聽不清的,再接著,大老笨便盤膝在商震身邊坐了下來,商震則是躺下了,而李清風卻是往那山頂的裡面跑去了。
“咱們這個長官哪都好,就是有點神。”馬二炮無奈的歎氣道。
這也算是士兵在背後說長官的壞話了,現在士兵們已經沒有人在背後嘀咕商震了,那當然是因為他們被商震折服了,馬二炮的這話就有點另類。
“他打架不行,逃跑還行。”只是男兵不接話卻有人接話了,那卻是二丫
“丫頭片子懂個屁,那是我們長官不和你們一般見識,要不你和他單練練?”馬二炮自己叨咕商震行,可他又怎麽容許二丫在背後說商震的壞話。
“等我跟我師父學完的。”二丫倒是有自知之明,“誒,不對啊,我聽你的口音怎不象東北人?”她隨即就醒過腔來。
“嘿嘿,那你說我是哪裡人?”馬二炮笑了。
他們原本就是四十軍的,那都是西北那片兒的,那老鄉的口音是絕對假不了的。
“我看你象陝西的。”二丫說道。
二丫的話聲裡便引來了馬二炮、陸宜春和盧一飛一陣嘿嘿嘿的笑聲。
而此時商震卻依舊躺在那山頂的邊緣看著藍天一副是事不管的樣子。
商震感覺到累了,那是身心疲憊,肉體和精神都有些累。
換言之,他有點厭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