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历史军事 > 紅樓華彩 > 第395章 禍不單行

紅樓華彩 第395章 禍不單行

簡繁轉換
作者:肥鍋鍋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4-08-27 13:45:55 来源:搜书1

  賈蘭重重叩首,賈母含笑略略頷首,又抬眼看向李惟儉。李惟儉忙道:“老太太放心,自個兒外甥,我總要為其謀劃前程。且蘭哥兒聰慧,便是不用晚輩幫襯,來日在科場也定能一展所長。”

“好好好。”連道幾個好,李紈領著賈蘭退下。

賈母抬眼看了看床頭哭成淚人兒的黛玉,說道:“玉兒命最苦,虧得如今苦盡甘來,如此我也能放心了。”

黛玉哭著搖頭不已。

賈母歎息道:“前些時日得了藥,本想還能支撐二年,好歹看著玉兒生兒育女……可惜看不到啦。”

“外祖母!”

賈母捏了捏黛玉的手道:“好孩子,生老病死本是常事,我享了一輩子榮華富貴,如今耄耋之年,當算得上喜喪。你莫要哭了……”說話間又招招手,李惟儉趕忙上前俯身。

賈母低聲道:“只是迎春那樁事,我始終放心不下。”說話間看著黛玉,又看了眼賈政、王夫人等。

說道:“我也知,這二年一直礙於賈家顏面,這才將迎春耽擱了。”

屋子外頭,迎春聞言頓時泣不成聲。當下不顧阻攔,進得房中噗通一下跪倒,說道:“老祖宗無需掛念,孫女福薄,願從此——”

“休要胡唚!”賈母惱道:“你便是要出家,也往外頭去,家裡留不得你。”

說罷又看向黛玉,眼看外祖母臨終求肯,黛玉忙不迭應承道:“全憑外祖母吩咐就是,我並無旁的主意。”

賈母又看向賈政,賈政心下一萬個不樂意,卻隻好躬身拱手道:“母親吩咐,兒子不敢忤逆。”

賈母就道:“家宅敗落,到了下頭還不知與老國公如何言說,好歹總要將子孫婚事安置妥當了。迎春性子軟,也不是個當家做主的,我看也不用特意操辦,今兒拾掇了就跟著儉哥兒去吧,日後是妾室、是兼祧,都可著儉哥兒心意。”

李惟儉心下既喜又雜亂,趕忙道:“老太太安心,來日晚輩定不會苛待二姐姐。”

賈母笑著頷首,歎口氣道:“如此,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你們出去吧,我再瞧瞧探春、惜春。”

黛玉發聲大哭,李惟儉隻得上前攬了黛玉往外走,路過迎春身邊兒,探手便牽了迎春的手兒。

出得梢間,寶玉、寶釵、探春、惜春俱在,眼看李惟儉攬著一個牽著一個,寶玉頓時瞠目不已。那寶姐姐鼻觀口口觀心,隻掃量一眼便蹙眉不言。

惜春閉目口誦佛經,探春聰慧,打量一眼便知必是得了老太太首肯。當下鳳姐兒紅了眼圈兒出來道:“三丫頭、四丫頭快來。”

探春趕忙扯了惜春入內。

李惟儉領著黛玉、迎春在外頭等候自是不提,內中賈母見了探春、惜春,便低聲說道:“你們二姐姐往後有了著落,雖名分是個問題,可儉哥兒有情有義,來日迎春日子必定過得順遂。如今你們姊妹兩個,倒是讓我掛心。”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惜春繃了好半晌,這會子再也繃不住,不禁失聲痛哭。自打得知了自個兒身世,惜春方知多虧了老太太回護,不然說不得她留在寧國府早就被人給算計死了。

名義上的父親不待見,親生父親也不待見,惜春就好似無根浮萍一般隨波逐流。錯非賈母將其養在榮國府,又哪裡活得到今日?

惜春這一哭,探春也哭將起來。

賈母勸說兩句,自覺氣力愈發低弱,也就不管二人哭泣,說道:“探丫頭性子剛毅,不輸男兒,來日不拘相夫教子、掌家理事都是一把好手,我倒是不如何擔心。倒是四丫頭……我知你心有怨懟,可再如何怨懟,也不好就此冷口冷心的。須知來日總歸要出閣嫁人,你這般情形讓我如何放得下心來?”

頓了頓,又道:“我留了些體己,除去發喪之用,余下三萬,伱們姊妹三人每人一萬,留作來日陪嫁。再往後,我卻是管不到了。”

探春當即扯了惜春叩頭謝過,眼見賈母愈發精力不濟,一旁的王夫人趕忙道:“你們兩個下去吧,老太太還要見見寶玉呢。”

探春、惜春起身退下,大丫鬟琥珀欲言又止,見賈母蹙著眉頭不曾開口反對,便默許了王夫人扯了寶玉與寶釵入內。

想起早些年賈母的慈愛,寶玉入內頓時跪地大哭。賈母見此,歎息一聲,心下暗忖,到底是疼了十幾年的孫兒,且那勞什子靈玉都是王夫人造的孽,又與寶玉何乾?

當下不禁憐惜道:“我最不放心你,往後可不好再賭氣別扭了,往後用心讀書,不好再惹你父親生氣。”

寶玉哭著應下。賈母又瞥了眼寶釵,道:“可惜看不到你們兩個成婚,也是我一塊心病。”

寶姐姐聞言暗自蹙眉,她都不打算摻和賈家的渾水了,偏賈母臨終之際又許了這門婚事。那王夫人眼見得逞,心下不禁暗自松了口氣。趕忙將寶玉、寶釵兩個送出去,賈母又逐個與邢夫人、王夫人、尤氏、鳳姐、李紈交代了一遍,眼見面色愈發紅潤,忽而聽得外間哭聲漸近。

“姑祖母啊!”

須臾間,便見鴛鴦與哭成小花臉的湘雲奔將進來。賈母頓時笑著招手:“雲丫頭來了,好好好,如此我也無憾了。”

湘雲跪在床前大哭不已,賈母艱難探手撫了撫湘雲的頭,道:“你是有福之人不用愁,這些個孩子裡,我對你最放心。”說話間又看向鴛鴦,道:“你跟著我好些年,性子愈發驕縱,等發引後就一心一意跟著湘雲吧。”

鴛鴦哪裡不知賈母照拂之意?當下也跪在地上叩頭。

諸事吩咐妥當,賈母面上愈發紅潤,卻再也說不出話來,須臾竟含笑而去。賈氏一門都放聲痛哭起來。

賈政、賈璉、王夫人、尤氏、鳳姐、李紈、寶玉、黛玉尤其哭的肝腸寸斷。趙姨娘見賈母喚進眾子弟見一面,獨沒有見賈環,有些氣不過,忙亂之際拉了李紈哭道:“環兒不是他的孫子,為何只見寶玉、賈蘭兩個?”

恰此時賈政路過,不禁喝道:“住嘴,老太太彌留神竭,哪能一個個都見了,沒心腸的歹婦,這個時候還爭!”

趙姨娘被罵了個狗血臨頭,隻得悶頭撇撇嘴出去了。

賈母既去,賈家中亂作一團。鳳姐念及當初賈母對她呵護慈愛有加,痛哭了幾場,不想竟病了。賈政無法,隻得讓邢夫人與王夫人打理喪事。

這日夜裡李惟儉領了黛玉與迎春回返伯府,先行將迎春安置在了知覺齋裡與邢岫煙作伴,隨即回返東路院勸說了黛玉半日,黛玉許是哭累了,這才昏睡過去。

到得隔天,李惟儉打發人往內府衙門告了事假,領著黛玉、迎春等往榮國府來商議喪事。

此時賈家雖不曾往各處報喪,可相熟的史家、王家業已打發人來送上賻儀。史鼎、史鼐領著家中兒女親來居喪守禮,王舅母也帶了王來吊唁。

賈母乃是超品誥命,亡故須得上書朝廷。當日禮部便來了人憑吊,又有賢德妃元春打發了夏太監來吊唁。賈璉招待夏太監,問起元春情形,那夏太監隻道:“賢德妃聞聽老太君噩耗,心下思念祖母,傷心涕泣,鳳體違和,寢食難安啊。”

賈璉隻得請夏太監帶話,請娘娘節哀順變。

答對過往來人等,喪棚業已搭建,到得下晌時,賈政、賈璉與李惟儉方才湊在一處商議喪事。

賈璉面上為難道:“二叔,如今公中不足用,老太太留下體己雖不少,可大多都是古玩、首飾,折價雖不少,可現銀卻不多。又要給幾個妹妹留下各一萬嫁妝,這操辦喪事的銀錢只怕能有一萬就不錯了。”

賈政頓時蹙眉道:“一萬哪裡能夠?當日寧國府治喪都不止此數,老太太榮養一生,臨了怎能如此簡薄?”頓了頓,思量道:“我書房裡還有些字畫,不妨拿出去典賣了。”“這,不至於,不至於。”

李惟儉插口道:“老太太乃黛玉外祖母,論情論理,伯府總要出一份。我看這喪事不妨辦著,缺多少伯府補就是了。”

賈璉是要臉面的,哪裡肯讓李惟儉出銀錢?當下搖頭道:“不是這麽個道理,儉哥兒雖有家資,此事卻不好讓儉哥兒破費。”

正待此時,忽而聽得外頭有人道:“二叔,老太太這喪事須得辦得體面了。短多少銀錢,從我這裡出就是了。”

眾人扭頭往外看去,便見平兒扶著面色憔悴的鳳姐兒繞過屏風進得內中。鳳姐兒頭上戴著扶額,眼睛紅腫,與賈政見過禮後說道:“再如何說如今也是我掌家,雖如今病著不好奔走,可這拿主意總要聽聽我的意思。自我過了門兒,老太太便慈愛呵護,我總不能見著老太太喪事這般簡薄。

前些年多虧了儉兄弟幫襯,我好歹賺了些體己銀子。此番正是回報之機,二叔、二爺隻管操辦——”說話間朝著平兒點點頭,平兒便將個小匣子擺在桌案上。鳳姐兒道:“這內中是兩萬銀票,若還不湊手,我回去再湊一湊,總要將老太太喪事辦得風光體面才好。”

賈政訝然不已,一旁的賈璉更是眼睛都直了。他素日裡纏磨著鳳姐兒討個兩千兩都不肯,誰料此番這母貔貅竟吐了口,一下子拿出兩萬銀子來!

眼見鳳姐兒好奇,賈政羞愧道:“奈何我這做叔叔的不知經營,如今竟要偏著侄媳婦……”

賈璉心疼不已,面上卻道:“二叔,旁的容後再說,如今還是老太太的喪事要緊。”

事已至此,賈政不再推辭。鳳姐兒舒了口氣,隻說身子不爽利,告退而去。

李惟儉順勢起身告辭,快行幾步在大觀園裡追上平兒與鳳姐兒,禁不住與二人說道:“財不露白,你一下子拿出兩萬兩來,只怕往後定會惹來是非。”

鳳姐兒紅著眼圈兒道:“老太太待我不薄,再如何也不能看著她身後事太過簡薄了。”

李惟儉歎息一聲,心下卻對鳳姐兒頗為讚賞,說道:“往後事有不協,盡快打發人知會我一聲兒。”

鳳姐兒卻渾不在意道:“不過是謀算家產,如今榮國府不過是個空架子,再謀算又能如何?”

李惟儉不再多勸,當下回返家中。

又過一日,賈政得了銀錢,往欽天監走了一趟,請了僧道各一百,來家中念經超度、打醮。想起水月庵備用的有一乾女尼,由賈芹看掌,遂叫了林之孝的來,要她去水月庵去找賈芹。

林之孝家的帶了三四輛車子到水月庵裡去,打算把那些女尼女道士一齊拉回來。卻說那十二個小戲子,頭一回遣散時便有五人散去,當中便有往水月庵做了姑子的。其後再次遣散,黛玉應承探春所請,將七個小戲子安置在了兩處綢緞莊子裡。

誰知芳官、蕊官等不喜迎來送往,沒幾日便惡了管事兒的。黛玉再是心善,也瞧不上這等不自知的小戲子。因是不到月余,除去三個留下的,另外四個小戲子便被遣散。

四人不知往何處去,乾脆也去了水月庵。

那賈芹管著賈家宗廟,賈芹本就是個風流的,先是把芳官上了手,庵裡那些女孩子年紀漸漸的大了,也都有個知覺了,禁不住賈芹招惹,也都上了手。另有族中子弟名香憐、玉愛的,結識了賈芹,也偷偷地溜到水月庵與小尼姑調笑淫眠,閑時便學些絲弦,唱個曲兒。

不過多久,賈薔、賈環等得知此處有樂子,乾脆引了鐵檻寺中一眾不良子弟來淫樂,每日家吃喝聚賭。

林之孝家的撞了個正著,唬了一跳之余,想著如今是老太太大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暫且將此事掩下。

榮國府水陸道場齊開,定下停靈七七四十九日,黛玉、迎春每日往榮國府居喪守禮自是不提。

卻說鳳姐兒傷心過度,竟一病不起,這家中喪事隻得交與王夫人打理。

趙姨娘看在眼中,心下既驚又怕。一來,生怕王夫人重新掌家,這來日哪裡還有她的好兒:二來,那日憤憤之言惹了賈政不喜,賈政寧願留宿書房也不往趙姨娘院兒中來。且如今是鳳姐兒掌家,說不得大房、二房只等喪事一過就要分家,分了家趙姨娘依舊歸王夫人管,她哪裡受得了?

夜裡憂思過甚,趙姨娘安睡不下,時不時便扯著賈環痛哭不已,隻道‘來日太太定會害了咱們娘兒倆’。

誰知這日賈環回返,竟將一包藥粉遞與趙姨娘道:“娘,此物隻消讓太太聞到,說不得便有奇效!”

趙姨娘唬了一跳,趕忙擰著賈環耳朵追問。賈環吃疼,這才說了藥粉來歷。卻是邢德全三不五時往尤三姐家中尋去,或蹭一飯,或飲一盞茶,尤三姐時不時又讓邢德全佔些小便宜,頓時哄得邢德全五迷三道。

李惟儉前番上奏朝廷言明阿芙蓉危害,朝廷雖不如何重視,可時任廣州知府卻引為知己。李惟儉眼看禁不住,乾脆曲線救國,挑唆內府海關對此物苛以重稅。

廣州知府銷煙,又有海關重稅,兩廂疊加之下,這阿芙蓉頓時暫且斷絕。那尤三姐早已沾染此物,一時擺脫不能,偏尋不到阿芙蓉,隻得尋了替代之物。此物摻進熏籠裡,聞之有離魂之效。

趙姨娘將信將疑,守夜時趁著無人觀量,便將此物丟進了熏籠裡。

那熏籠煙氣嫋嫋,王夫人首當其衝聞了個正著。

到得這日下晌,王夫人連日勞累悲慟,添了些病,體弱身乏,走路恍恍蕩蕩的,卻強撐著要往鳳姐兒處去商議事兒。

鳳姐兒此時業已好轉,二人說過事兒,鳳姐兒便道:“太太也不用太過操勞,我身子好了許多,明兒開始便由我打理吧。”

王夫人應下,鳳姐兒與平兒送王夫人出了怡紅院。眼看王夫人神思恍惚,鳳姐兒趕忙打發丫鬟叫了軟轎來。

誰知等軟轎時,王夫人一時目眩,便斜依著柳樹休憩。忽而從那水裡影影綽綽現出三個披頭散發的小鬼,裡頭還有一個看著眼熟,竟是碧痕的摸樣,王夫人甚為驚恐,只聽那小鬼冷笑道:“太太好狠毒,逼的奴才走投無路,如今就是來報仇來了。”說著同那兩個都向王夫人撲來。

王夫人嚇得肝膽俱裂,嚷道:“鬼,鬼啊!”隨即撇開平兒阻攔,調頭就跑。

鳳姐兒與平兒在後頭緊追,卻追之不及,眼睜睜瞧著王夫人一頭折進水裡。

鳳姐一邊哭喊著叫人,一邊伸手救人,又喊著平兒折樹枝,恰見那幾個轎夫來了,急忙放下轎子,跳身入湖,把王夫人救了上來。只是王夫人就此一病不起,日間夜裡發燒身熱,誕語粘粘。賈政連忙請了大夫看視,並不稍減,更加發起狂來,譫語不清,大喊大叫的。

虧得李惟儉請了太醫院禦醫來看視,那禦醫仔細觀量,命人翻轉身形,竟在王夫人後腦處尋見一枚鏽跡斑斑的鐵釘。

李惟儉看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是破傷風啊!”

這年頭破傷風只能硬挺,什麽大蒜素之類的全然無用。禦醫死馬當活馬醫,下了藥方,卻始終不見好。待王夫人膏肓之際,含淚拉著寶玉的手不肯放松,道:“我的兒,為娘此去沒有其他可掛慮的,只是牽念著我兒未能功成名就,又怕日後荒廢了學業,再沒人管你,可叫我怎麽放心。又怕那促狹鬼嫉恨你,得空便擰一下,掐一下,也沒有人護著你了,為娘怎不心痛?”

說過此言,王夫人便撒手而去。

賈家一冬竟遭逢兩回喪事,都哭的尋死覓活,淒不忍睹。寶玉年少喪母,更是胸腑俱裂,恨不得隨母親一同西去。那趙姨娘自是趁心如意,假意啼哭,卻不見一滴眼淚。

(本章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