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這麼一弄,立刻就將守在外面的侍衛給驚動了,當外面的兩名科爾沁部落的侍衛衝進了帳篷,看到宰桑正在被楊峰按在椅子上時大吃一驚,立即拔出了彎刀指向了楊峰厲聲喝道:「馬上把王爺放開,否則格殺勿論!」
「嘩啦!」
說話間宋燁和一家丁也沖了進來,看到帳篷內的情景後他二話不說也抽出了長刀指向了那兩名侍衛,一時間帳篷內金屬摩擦聲紛紛響起,一場火拚就要展開。
楊峰鬆開了宰桑,無奈的搖了搖頭把手中的彎刀仍在了地上:「宰桑大人,您是打算現在就跟我翻臉嗎?」
「你這個混蛋。」宰桑氣得臉上的肌肉不住的抖動,怒視著楊峰,良久才突然對門口對峙的幾名侍衛喝道:「都給我滾出去,順便把吳克善叫過來!」
「行了,你們都出去吧。」楊峰也對宋燁擺了擺手,宋燁這才對著楊峰行了個軍禮走了出去。
兩人重新坐在椅子上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吳克善進來後這才打破了沉默。
當吳克善到來後,看到沉默不語的兩人,又看到仍在地上的彎刀不禁大驚失色,「阿布、楊大人,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這樣?」
宰桑眼中閃過一絲憤怒,指著楊峰怒喝道:「你問他,到底做了什麼好事?」
楊峰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隻好重新將剛才的事情重述了一遍。
讓楊峰感到意外的是吳克善竟然沒有象他老子一樣勃然大怒,反而頗為冷靜的看著楊峰,緩緩說道:「楊峰,這種事你原本可以不告訴我和阿布的,現在你既然主動告訴了我們,想必你心裡已經有了決定,現在能把你的決定告訴我嗎?」
「我要帶她們回大明。」楊峰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圖,「哲哲已經有了我的孩子,如果這件事讓皇太極知道的話哲哲和布木布泰不死也要脫層皮,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祝福我們,讓我帶著她們回到大明,我保證讓她們得到幸福。」
「你保證,你拿什麼保證。」宰桑們悶哼道:「你只是一個小小的總兵官,可是皇太極卻是大金國的八皇子,將來還有可能繼承大汗的位子,我的妹妹和女兒憑什麼好端端的福晉不做,卻跟著你做你的小老婆?」
宰桑這麼說,楊峰就不樂意了,撇了撇嘴道:「小老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哲哲和布木布泰先前也只是側福晉吧,難道側福晉就不是小老婆了?」
「側福晉和小老婆那能一樣嗎?」宰桑冷哼道:「按照你們明國人的說法,哲哲和布木布泰那就是妃子,可你只是一個小小的總兵,連最低等的伯爵都不是,如何能跟皇太極這個貝勒比。」
楊峰譏笑道:「可是你也別忘了,皇太極這個貝勒爺剛剛被我這個小小的總兵官打得落荒而逃,就連自己的女人也被我俘虜了,一個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算什麼貝勒!再說了,按照你們草原上的規矩,俘獲的女人那可是屬於自己的戰利品,現在我要把自己的戰利品帶走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臥槽……還有這種事?
宰桑和吳克善隻覺得心裡有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將他們脆弱的心靈踐踏得粉碎。不是說漢人最重禮義廉恥仁義道德嗎,怎麼這傢夥一點都沒有漢人的美德呢,還是說她們碰到了一個假的漢人。
吳克善結結巴巴的說:「你……上次你不是答應了要放還哲哲和布木布泰還給我們了麽?」
楊峰振振有詞的反駁道:「我是說過,可是你們並沒有給我贖金啊,所以現在她們依舊是我的俘虜,我把她們帶走難道不對嗎?」
「這小子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吳克善和宰桑兩父子面面相窺,倆人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看到宰桑臉色又有逐漸變黑的趨勢,楊峰生怕這傢夥被氣出個好歹來,趕緊安慰道:「這個……嶽父大人你也別生氣。其實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哲哲和布木布泰好,我就問你們一句,如果讓哲哲和布木布泰留在科爾沁部落的話你們能保護好她們嗎?」
「我……」
宰桑父子嘴巴砸吧了一下同時嘆了口氣,事情還真的如同楊峰說的那樣,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果後金派人要把二女接走的話,他們還真的沒有什麼理由阻止人家。
最糟糕的是這年頭可沒有什麼無痛人流,女人如果要把孩子打掉的話無異於闖一次鬼門關,他們可不敢冒這個險,按照這樣的情況來看,反倒是讓她們跟著楊峰迴大明才是最好的選擇,只是這樣一來也太便宜這小子了吧。
看到宰桑父子有些意動又有些不甘的神色,楊峰趁機加了把火:「這樣吧,我也知道你們也是哲哲和布木布泰跟著我會受委屈。這樣吧……再給你們五十萬斤糧食、一萬斤食鹽、二十車茶葉和六萬兩銀子做彩禮,你們看怎麼樣?」
「咦……這個貌似可以有啊。」吳克善一聽立刻就心動了,這可是一份厚禮啊,比起努爾哈赤這個小氣鬼,自己這個便宜妹夫出手可是大方得太多了。他看了看宰桑,發現自家老爹雖然依舊手捋鬍鬚不做聲,但頜下的鬍鬚卻在輕微的顫抖,以他對自己老子的了解,這可是很滿意的表現啊。
「這個嘛……我們還……」
吳克善雖然早已願意了,但出於本能還是想再看看能不能從楊峰手裡多掏點東西出來,只是他剛想開口就看到楊峰眼中露出的精芒,他立刻就想到了眼前這個便宜妹夫可不是什麼善茬,人家手裡可是握著數千精兵呢,真要把他惹怒了搞不好連剛才那些東西都撈不著那才是虧大了呢?
「那……那個……我看不錯,阿布你看怎麼樣啊。」
吳克善口風一轉,轉頭看向了宰桑。
「嗯,我看可以。」
此時的宰桑早已沒有了剛才那副怒髮衝冠的模樣,平靜下來的他摸著頜下不多的鬍鬚點了點頭,臉上露了一絲苦澀一絲不舍,最後化成了一聲長嘆:「為了哲哲和布木布泰的安全著想,讓她們跟著你去大明還是不錯的,不過你是否應該讓她們過來一趟親自跟老夫說一聲啊?」
「這個確實是應該的。」聽到這裡楊峰就知道這事成了,宰桑這麼說不過是在給自己找個台階下而已。都說錢可通神,這話果然不假啊。
宰桑這邊的事情解決了,只是海蘭珠這邊卻出了些小問題,當海蘭珠得知自己這位新婚的丈夫竟然同時把自己的姑姑和妹妹也同時搞定之後整個人都傻了眼,得知真相的她雖然沒有找楊峰大腦一場,但事後卻足足三天沒有搭理楊峰,等到倆人重歸於好時,他們已經在返回大明的路途上了。
春天到了,時間也到了天啟六年,這一年的大明年比起另一個時空有了一些變化。而這個變化對於已經虛弱不堪的大明是非常明顯的。
首先,得益於楊峰帶來的土豆。雖然大明帝國的官場依舊是那麼的腐敗,但在朱由校的強行推動下,土豆還是在南京周邊地區以及山西、陝西等少量地方進行了試點種植,這一種植下來不打緊,可是把大明整個官場給下了一大跳。
雖然這個時代沒有後世的化肥進行催肥,但土豆這種高產的農作物還是讓種植它的農民以及官府大吃一驚,當朱由校和內閣的幾名閣老看著下面報上來的土豆產量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平均畝產4356斤,老天爺,這是真的嗎?」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黃立極看著下面送上來奏報將眼睛揉了又揉,又看了好幾遍後這才將目光投向了在場的其他人。
戶部尚書李國苦笑著點了點頭:「黃大人,本官剛收到下面報上來的產量時也被嚇了一跳,剛開始本官也以為是下面的人為了媚上而聯起手來欺瞞朝廷,後來本官還親自到郊外的農莊那裡親自查探,最後才敢確定這些數據的真實性。臣可以肯定,若是能將這種土豆大面積種植,我大明將再無飢荒之憂,臣為陛下賀!」
眾人也齊齊站了起來,朝著端坐在首座的朱由校齊聲道:「臣等為陛下賀!」
坐在位子上的朱由校雖然努力維持自己的威嚴,但眼中的得意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他掃了眼眾人淡淡的說道:「諸卿可還記得,去年的時候朕說過要在大明推廣種植這種土豆,諸位曾經說過的話麽?現在爾等還有何話可說?」
聽了朱由校的話,即便是這些官場上廝混了大半輩子的老油條也是老臉一紅,尤其是吏部尚書黃立極更是堅決反對,更是聲明自盤古開天三皇五帝以來還從未有產量如此高的糧食,楊峰這個人絕對是妖言惑眾,應該將其拿下打入死牢。當時黃立極甚至還信誓旦旦的說,若果真有這種東西,他願意脫下官袍致仕回家。
而後來朱由校強製在京城郊區的農莊和陝西、山西兩地的一些小地方試著種植這種植物時也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對,若是朱由校通過魏忠賢強製下令種植的,恐怕楊峰好心送來的這些土豆種子都會爛在倉庫裡。
看著黃立極漲紅的老臉,朱由校淡淡的說道:「黃愛卿,朕記得你去年說過,若是土豆能畝產數千斤的話你甘願辭官回鄉,是這樣嗎?」
聽到這裡,黃立極的心立刻就是猛的一跳,他看著面無表情的朱由校,又看了看周圍那些面露無奈之色的同僚,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他顫聲道:「陛下……老臣……老臣……」
朱由校面無表情的說:「黃愛卿,君子無信而不立,你不會是想食言而肥吧?」
到了這個時候,黃立即知道自己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幫自己了,誰讓自己已經當著皇帝和眾位大臣的面把話都放了出去,現在想反悔也沒用了。他慘笑著站了起來,朝著朱由校跪了下去磕了個響頭泣聲道:「陛下,老臣去了!」
說完,他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了出去。看著黃立即那孤單的背影,坐在朱由校下首的眾大臣們隻覺得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湧上心頭,能爬到這個位子的人都不是傻子,他們很清楚朱由校為什麼會突然把去年的賭約提了出來,他這是在告訴他們這些人,你們別以為朕收拾不了你們,再敢跟朕對著乾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最後還是身為內閣首輔的顧秉謙站了起來說道:「陛下,黃大人雖然口出狂言,但他為官三十餘載,一直都是兢兢業業,老臣懇請陛下能賜予黃大人應有的賞賜。」
在明朝當官,大凡當到了三品以上,只要不是犯了大錯被貶出京師的,在致仕的時候皇帝都會派人送一程,並賞賜給一些財物或是物件以示皇帝對臣子的褒獎。
「賞賜?」朱由校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起來:「既然說到賞賜,朕想問問顧愛卿,這種可以活人無數的土豆好不好?」
面對朱由校的質問,顧秉謙不敢不回答:「當然好,此物可謂是上蒼賜予我大明的神器,若是能將此物大面積種植,我大明再也不用擔憂飢荒。」
「既然連獻上此物的功臣咱們大明都沒有給他任何褒獎,那反對種植土豆的黃立即反倒能獲得朝廷的褒獎,顧秉謙,你就是這麼當首輔的嗎?」朱由校的聲音就像是從冰庫裡飄出來似地冰冷。
聽到這裡,顧秉謙再也不敢站立,趕緊跪了下來惶恐的說道:「陛下,臣有罪!」
「陛下,臣有罪!」周圍的幾名閣老和尚書們也紛紛離座跪了下來。
「哼……一群只會放馬後炮的廢物!」朱由校心裡長嘆了一聲他正想說話,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了過來,很快魏忠賢匆匆走了過來急聲道。
「陛下,不好了。賊酋努爾哈赤於十日前率領五萬大軍突然包圍了錦州和大凌河堡一線,遼東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