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才沉浸於學習沒多長時間,房門就被敲響了。
“啟稟殿下,漢中郡王求見。”
漢中郡王?這是哪一路的?
下意識的,李泰就調出搜索器,搜索了一下漢中郡王。
最多的結果,就是李恪,至於漢中郡王李瑀,不是一個時代的,直接就忽略了。
不過....
李恪嗎?
如果是別人,特別是李淵的某些便宜兒子,李泰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但是李恪,說實話,李泰對這個歷史上著名的悲劇皇子,還是很感興趣的。
“進。”
喊了一聲以後,李泰就偏過頭,死死的盯著房門的位置。
下一刻,房門打開。
下一刻,李泰更鬱悶了。
穿越來到唐朝以後,李承乾常見,李恪卻還沒見過。本來李承乾長得儀表堂堂就算了,結果李恪這個混蛋,居然也長得也相貌非凡。
不過想想也是,皇家歷來不缺美女,基因本來就好,再加上李家的基因也不差,生出這麽個帥哥也是理解的。
帶著濃濃的嫉妒,李泰看了一眼李恪身後跟著的老宮女,指指門口說:“出去!”
老宮女嚇了一跳,但還是小心翼翼的說:“衛王殿下,您....”
話沒說完,見李泰的眼神依舊凌厲,老宮女只能灰溜溜的離開了。
沒了老宮女的陪伴,李恪有些害怕,但還是壯著膽子說:“青雀,聽說你挨了打,我就想過來看看你,你沒事兒吧。”
李泰歎息一聲,說:“三皇兄,這床前不是沒有墊子,你坐下說話唄。”
見李泰這麽說,李恪想了想,還是跪坐了下去。不過,就他直挺挺跟下跪似的姿勢,實際上只會更難受。
知道他為什麽害怕,因為身懷兩朝血脈的緣故,李恪歷來就招隋朝老臣、特別是一些腐儒的好感,別的皇子能夠隨心所欲,到他這裡,估計整天都在想著怎麽自保。再加上他的生母楊妃本就是皇宮出身,對這件事更是敏感。想想也知道,今天估計就是楊妃讓他過來的。
“我沒事兒,就是說錯了話被父皇揍了幾下,皮外傷而已,反倒是三皇兄您應該多來我這邊玩耍,要不以後就藩了,咱們兄弟見得就少嘍。”
李泰說這話的時候,也一直看著李恪,當他說到挨揍的時候,李恪居然明顯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居然有人盼著挨揍?
不過轉念一想,李泰就明白怎麽回事兒了,想來李世民就顧著播種了,對李恪這個庶出且血脈敏感的孩子,關心太少。
一段話說完,李泰就等著李恪的回應。
然而,李恪的嘴就像是焊死了一樣,不僅沒有說話,反而開始局促不安起來。
這估計就是那個老宮女沒跟著的後果了,李恪現在簡直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然而,就算是這樣,他成年以後還是被長孫無忌找了個由頭弄死了,當皇子當到這個程度,簡直是太慘了。
如果可能,李泰還真的很想幫幫這家夥。反正自己跟記憶裡的那條世界線不一樣,不管怎麽胡搞,改變的也是穿越過來的這條時間線,至於李恪幸存下來會引起什麽變化,管他呢!
想到這裡,李泰鬱悶道:“三皇兄,不,三哥啊,你怎麽這麽悶?多說幾句話不行?你這樣我很是鬱悶啊。”
李恪張了張嘴,三四秒後才出聲:“母后說過,在外不能亂說話,特別是在你和承乾的面前,怕我說錯話惹你們生氣。”
李恪和李承乾、李泰兄弟不一樣,他沒有一個強大的母親,身上的血還有問題,以至於就是面對弟弟,也不敢說錯話。
“生氣就生氣唄,大不了就打一架,你這樣總是悶著,很容易出問題的,往後都不會跟人說話了怎麽辦?”
“....”
“算我求你了行不,你倒是說說話啊。”
面對木頭一樣的李恪,李泰感覺自己的屁股都更疼了。
又是想了一會兒,李恪才開口:“青雀,你屁股還疼不?”
“疼。”
“....”
“....“
實在是沒話題的時候就創造有意思的話題,這是戀愛的聖典。
但是李泰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把這一則用到李恪的身上。
有意思的話題?
李泰拿出了內褲,想想不對,還是選擇了《說文解字》。
拿出說文解字,李泰道:“三皇兄,反正您也沒什麽事兒可乾,正好我受著傷,你就給我補補課唄。你看看,這幾個字都是什麽?”
見李泰的手指在說文解字的一個字上點了一下,李恪立刻回答說:“這個字是‘為何’的‘為’,只不過抄錄這本書的人,字跡潦草了一點,字結構的安排也有問題,看樣子是個半吊子,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終於是開竅了。
暗讚一聲,李泰趕緊把自己拿不定主意的字都點出來詢問李恪,或許是隻談論學問,沒有說別的話題,李恪輕松了許多,對於李泰的問題,都一一解答了。
本想著繼續下去, 房門卻又被推開了。
居然不通報?
正要發火的李泰,卻見進來的不是人,而是一隻隼。
“將軍?”
李泰伸出手,遊隼就撲楞著翅膀飛到了他的手上。
這隻遊隼名為將軍,原本是用來傳遞軍令的,但是一次受傷以後,就被李世民“解雇”了,現在充當的是他們父子之間的信使。
摘下遊隼腿上的小竹筒,就見裡面有一卷字條,展開就見小小的紙條上寫著一句話:
“青雀,傷稍愈否?阿耶思慮再三,有愧於心,許你出遊一次,擇日兌現,可否?”
好家夥,原來是明面上抹不下面子,專門在紙上服軟的。
不過....
看著紙條上的字,李泰算是了解李世民對小兒子有多寵溺了,只不過是半日沒見,就派將軍過來送信,明明已經是天下至尊,在字條上還能服軟,甚至為了讓兒子原諒,許下了一起出去玩的約定。
看了一眼旁邊低矮的案子,李泰就有點發愁,坐不下,怎麽寫字?
不過,他轉眼就看到了李恪。
也不行,這家夥本來就有點羨慕嫉妒恨了,再刺激刺激他,就怕這孩子更自卑嘍。
撐起身子走到案子邊,研好墨,拿出毫毛筆,李泰在紙條的背面寫上了“可阿耶勿憂”五個字,隨即塞到了竹筒裡面,重新綁到將軍的腿上。
“去吧。”
拍了拍將軍的翅膀,將軍鳴叫一聲,就飛到了門口。門外的宦官早就習慣了,聽到翅膀撲棱的聲音,就打開門,將將軍放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