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頭目們手裡拿著棍子,劈頭蓋臉的朝著乞丐們的身上打去。
“都給爺起來!”
伴隨著一陣陣慘叫聲,眾多乞丐紛紛從夢中驚醒。
這些頭目基本上都是乞丐裡面的‘脫產者’。
靠著手下乞丐的上貢,一個個都活的滋潤的很,有些甚至娶了媳婦,置辦了家宅,過得比大多百姓要好的多。
將眾乞丐叫醒之後,乞丐頭目們這才滿意的收手。
“都知道胡六死了的事吧?”有乞丐頭子問道。
乞丐們竊竊私語起來,臉上皆是一片恐慌。這消息今天都傳瘋了,聽說是兩個小乞丐乾的。
逃回來的那些乞丐添油加醋的講了事發經過,經過幾番描述之後,章權的武力值已經大大拔高,那柄殺豬刀甚至都被傳成了可以攝魂的‘神兵’
“都給爺聽著!”一個乞丐頭子不滿的掃視著眾多乞丐:“團頭可說了,誰要是能抓住殺胡六的那兩小乞丐,槐樹巷今後就歸誰管了!
記住,團頭要的是活的!一個個都不許給我下死手。”
眾多乞丐不為所動,他們可不想招惹那個煞星,平白丟了性命。
況且,槐樹巷也就是胡六管的那個巷子,油水差的很,那裡住的百姓也就比乞丐好一點,根本討不到多少錢財。
這點彩頭,顯然不足以讓這些底層乞丐們動心。
看著眾乞丐還呆原地,乞丐頭子們也不客氣,舉起棍子就打,將眾多乞丐趕出了關帝廟。
“都給爺出去找,找不到,一個個都得挨鞭子。”有乞丐頭子怒道。
乞丐們並不知道,團頭其實還給了頭目們十兩賞銀,無論是誰抓住小乞丐,當場兌付,可惜的是,這些頭目們心黑的很,直接將銀子給吞沒了。
“呸!什麽東西!”
一個乞丐走出關帝廟後,悄悄回頭,吐了一口唾沫。
等乞丐們都走光了,這些頭目卻是目光閃爍,相互看著對方。
“哥幾個,四海酒樓喝酒去!”有個叫刀疤臉的乞丐頭子率先開口。
其他幾人相視一笑,漏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其實私下裡早就有消息傳出,說是刀疤臉投了金老大,以前他們還不敢確定,但今晚上算是坐實了。
四海酒樓,那可是金老大的起家地盤,刀疤臉讓他們去那喝酒,那明擺著是金老大想要拉攏他們這些人。
“走,我早就饞四海酒樓的酒菜了。”有乞丐頭子故作豪爽的回道。
“哈哈哈,同去,同去。”又有乞丐頭子附和道。
幾人很快達成了共識,自從丟了地盤之後,他們幾人可是收入大減,對團頭的不滿也是積壓良久。
如今有了機會,自然想著去看看對方給自己開出的價碼。
此時,關帝殿外的乞丐們也全都找地方繼續睡覺去了。沒有了頭目看著,這些底層的乞丐哪會認真去辦事!
根本不可能!
他們每天飯都吃不飽,肚裡沒食,而且大多還患有雀蒙眼,晚上幾乎不能視物,哪還願意去找人。
很快,崇文塔周邊的破廟就住滿了乞丐,這些破廟的環境雖然比關帝廟要差上許多,但卻並不影響他們的美夢,一個個睡得香甜。
不過章權的運氣似乎並不怎麽好。
有兩個乞丐,居然誤打誤撞,來到了他休息的地方。
兩人手裡拿著打狗棍,打著一個胡亂製成的火把,微弱的火光勉強照亮了前方不足一尺遠的路面。
突然出現的腳步聲瞬間將神像後面的章權驚醒,章淑瑤同樣也醒了過來,但卻乖巧的並未說話。
用眼神給小妹示意了一下後,章權悄悄的將腰間的殺豬刀抽了出來。
兩個乞丐並未發現章權兄妹二人,他兩一進破廟就趕忙生起了一堆火,然後就坐著歇息起來。
“直娘賊,這幫孫子,遲早遭報應,大晚上還讓爺爺們出來找人!”
“江爺,你說不就死個胡六嗎,團頭為啥非要抓那兩小…乞…煞星!”一個年歲不大的乞丐問道。
被稱作江爺的乞丐,真名叫做侯江,已經乞討十年了,還混了個小頭目的身份,所以這這年輕乞丐才對其如此尊敬。
侯江面漏嘚瑟,一副知道內情的模樣:“王石頭,也就是我候江,不然一般人還真不知道!”
王石頭越發恭維了,連忙給侯江按起了雙腿:“江爺,您說說”
“胡六算個屁!”侯江不屑的說道。
“死十個胡六,團頭都不會管!”侯江信誓旦旦:“團頭是想把那兩小煞星抓住,然後挖掉耳目,砍掉手腳,讓他們乞討。”
侯江見識過團頭對付小乞丐的手段,也明白一個小乞丐能給團頭帶來多大的收益。
“你可知咱們團頭是怎樣發跡的嗎?”侯江神神秘秘的對著王石頭低聲說道:“那還是天啟年間,咱們團頭從郝家莊偷了一個孩子……”
王石頭聽得臉面煞白:“那孩子最後怎麽樣了?”
侯江滿不在乎的說道:“死了, 不過咱們團頭卻是也攢了不少家業,當上了崇文鎮的乞丐頭”
侯江說起這些事情,臉上滿是得意之色,這些消息可不是普通乞丐能知道的!他也並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麽不對,相反,他其實很羨慕團頭的發家歷程。
這幾日,他甚至準備仿照團頭的發家史,拐一個小孩,去縣城乞討。
章權在佛像之後聽著兩人的對話,心中的怒火卻是怎麽也壓抑不下。
這所謂的團頭居然想把自己和妹妹的耳目挖掉,手腳砍掉!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有如此強烈的意願,想要去殺一個人!
殺豬刀握的越發的緊了。
大約一刻鍾的時間過去,破廟之中再也沒有了說話的聲音,只剩下兩個乞丐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章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示意小妹不要發出聲響,然後悄悄起身,緩緩地向著兩人走去。
章淑瑤躲在神像後面,乖巧的猶如一隻小貓一般,沒有絲毫的動作。
“爹,娘,你們一定要保佑二哥啊!”她閉著眼睛不停地祈禱著,生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二哥。
不過片刻功夫,章權就來到了二人面前。
隨即,他舉起殺豬刀狠狠地砍了下去,沒有絲毫的猶豫。
刀口已經有些鈍了,一刀砍下後,侯江驚愕的瞪大雙眼,他想喊叫,卻又喊不出來,只能胡亂撲騰著雙手,企圖捂住傷口,可一切都是無用功,不過瞬息時間,他就開始無意識的抽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