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慕容蘭勾了勾嘴角,繼續道:“只不過,就象和親,聯姻一樣,這種合作,是需要雙方的信任,當年謝安謝相公要招劉裕為婿,就是出於這個目的,如果不能生下同時具有雙方血脈的後代,誰又敢輕易放權給劉裕呢?而我這麽多年來,無法跟劉裕生下兒子,只有興弟一個女兒,你覺得是為何?”
向彌倒吸一口冷氣:“這,難道生兒還是生女,也能控制的嗎?”
慕容蘭點了點頭:“如果連容貌也可以改變,返老還童,青春永駐也有法術辦到,那控制這兒女的性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興弟是個女兒,是我為了跟劉裕在一起,不得不做的事,也是我跟王妙音當年的妥協。”
向彌的眉頭一皺:“只要個女兒,不要兒子,這是哪門子的妥協?”
慕容蘭歎道:“如果生的是個兒子,那就可能靠這個身份,去接管燕國的大權,如此一來,等於劉裕靠了這個兒子能控制燕國,我畢竟是個女子,無法坐上南燕國主之位,但如果是我生的兒子,就沒有問題了。草原上,可以以母為尊,甚至讓兒子隨母姓,就象當年匈奴帝王劉淵,自認是漢家公主之後,認劉禪為先帝,國號也是大漢,這在你們中原人看來也許是不可思議,但在我們草原上,卻是平常之舉。”
向彌點了點頭:“這點我知道,這麽說來,王皇后怕你和寄奴哥的兒子,以後能控制慕容氏的燕國,這樣徹底擺脫他們世家的控制?”
慕容蘭正色道:“一個國家再怎麽說也強過一個世家,聯姻這種事,最後還是要有共同的血脈,也就是子女來鞏固和繼承。我在草原上懷了劉裕的孩子,但為了讓這個孩子出世,我不得不讓這個孩子成為女兒,不然的話,無論是我還是這個孩子,到了大晉,多半都活不下去,甚至寄奴,也可能有性命之危!”
向彌咬了咬牙:“聽伱這麽一說,還真的是如此,當時你和劉裕剛從草原回來,郗超這狗賊就說寄奴哥叛國投敵,還把他下了獄,要不是謝夫人他們當時出面,說讓上天給寄奴哥一個機會,讓他有戲馬台決鬥的機會,恐怕寄奴哥真的就這麽給害死了。”
慕容蘭正色道:“是的,我當時一度離開了劉裕,隻留下女兒給徐家寄養,就是怕給他帶來這樣的麻煩,但背後,也是和王妙音進行了談判和妥協,畢竟我跟劉裕在一起,也是個意外。”
“他被黑色妖火焚身,命懸一線,如果不是作法為他敗火,他已經沒命了,事後他娶了我,是為了保全我的名節,也是盡一個男人的責任,但我知道,他的心裡,還是有王妙音,再怎麽說,我也是橫刀奪愛,那個時候,我是作好了離開劉裕,讓他回東晉成為世家之婿的準備!”
“可是我萬萬沒有料到,王凝之居然也是黑手黨一員,之前我以為東晉的大權給黑手黨控制,而謝家的相公大人謝安身為宰相,控制著一切,他在朝堂為相,而謝玄作為謝家子侄掌握北府軍,劉裕只要娶了王妙音,跟謝家站在一起,那不僅可以收獲愛情,也可以收獲權力。”
“所以,我當時是甘願退出,離開,以成全我愛的男人,至於興弟,作為娘,我對不起她,但我不能把她帶回燕國,因為我不想她再走上我的老路,給我大哥這樣的人培養成冷血無情的諜者殺手。所以,我把興弟留在了大晉,請徐羨之代我照顧。”
向彌聽得目不轉睛,直到這裡,才長舒一口氣:“原來如此,大嫂,想不到這中間有這麽多周折,這麽說來,你第一次回晉國後又離開,是被王凝之逼走的?”
慕容蘭歎了口氣:“是的,王凝之向我揭示了他作為黑手黨鎮守朱雀的身份時,真的是把我震驚到了,而且,這是他和我大哥交易的一個條件,我大哥在北方想要修仙返老,需要一些珍貴的藥材,這些只有鬥蓬和王凝之能提供,他們就趁機向我大哥提出要求,要我必須離開劉裕,回到燕國,而且,我的女兒也必須留在大晉,作為人質。”
向彌咬了咬牙:“這王凝之著實可惡,不過你之前不是說,王凝之也不想讓王妙音嫁給寄奴哥嗎,那為何還要趕你走?”
慕容蘭歎了口氣:“因為劉裕之前證明了他不是可以被黑手黨或者是天道盟這些邪惡勢力所控制的鐵骨男兒,那種聯姻,入贅的辦法控制他的做法,是行不通的,於是王凝之想把王妙音轉而送給桓玄,去聯絡荊州那裡的勢力,以結新的外援。”
向彌瞪著眼睛:“天下怎麽會有這樣冷酷無情的父親,居然要把王皇后送給桓玄這個賊子?!這,這是人做的事嗎?”
慕容蘭慘然一笑:“朱雀也罷,我大哥也好,不都是這樣的人嗎,為了自己的權勢地位,所有的親情,家中女子的幸福,都是隨時可以犧牲和放棄的,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和妙音,是同病相憐的可憐人,而更大的悲劇是,我們同時愛上了一個男人,這最終讓我們走到了現在這種反目成仇的地步。”
向彌歎道:“真的是世事無常,這麽說來,你回南燕,是給妙音重新嫁給寄奴哥的機會?可後來為何他們也沒走到一起呢?”
慕容蘭歎道:“妙音假意答應了她父親,願意嫁給桓玄,但前提是要朱雀先下手除掉司馬曜,王凝之自己想篡位為帝,在乾掉了郗超之後本來一切都順風順水,但鬥蓬卻看出了王凝之自立的野心,暗中扶持孫恩和天師道作亂,王凝之本以為可以輕松解決掉孫恩的兵馬,卻不料他的鬼兵給反過來破壞,自己也身死於會稽,弄了半天,假戲成真,孫恩作亂,摧毀了黑手黨的吳地勢力,而桓玄趁機入京篡位,妙音也差一點,就成了桓玄的皇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