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雍闓的反叛,也有士燮在其中攛掇。
劉懷既然知道,那顯然也是認為這兩個人早就有了齷齪,那孫權既然能用士燮攛掇雍闓反叛,難道劉懷就不能用雍闓攛掇士燮反叛嗎?
果不其然,士燮看到雍闓出現便面色大變,“士明,汝……”
“威彥公,汝這又是何苦呢?汝可知,那揚州大家,都已經準備反戈一擊,孫權現在就是籠中之鳥,網中之魚,只需漢中王一聲令下,隨時都有可能被擒,汝又何苦陪他送死?”
“此話當真?!”
士燮人在交趾,山高皇帝遠,他能知道張飛等人,都是因為張飛他們現在已經快把交州打穿了!
二者的行軍速度完全不同!
且不說張飛本就久經戰陣,統帥能力比孫權強得多,而張飛卻隻帶了一萬人,除了蠻兵之外,基本都是老夥計。
可孫權,水準不行,還硬要帶個十萬人,又成分複雜,孫權又不可能坐視他們潰逃,這行軍速度自然是慢了。
“這能有假?”
雍闓這句話意思當然不假,若是大漢局勢沒有那麽順暢,他才不會千裡迢迢跑到交州來呢!
他是不知道揚州的局勢,可至少能知道,現在劉懷等人的進軍,基本沒有遇到阻攔。
知道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可我那兒子……”
士燮說到這裡,也不再嘴硬了。
還是賴恭說的,就算他願意陪孫權去死,他那些家族子弟,難道願意看著他犯傻嗎?
再說了,士燮對孫權真的有那麽忠誠嗎?
不過是為了保全家族罷了。
“這點無需擔憂。”
賴恭站了出來,說道:“威彥公只需為我等提供糧草器械以及士兵,威彥公,及士家諸位不需要出面。”
說白了就是要士家的部曲。
賴恭已經說得夠委婉了。
若是不顧自家兒子的生死,那士燮當然可以安排手下人跟隨著一起來,可要是事情敗露,那孫權能放任士廞在他面前晃悠嗎?
跟那些江東士兵不一樣,士廞可就在孫權面前,平常情況下,或許孫權還能保持理智懷柔,但既然情勢都如此危急了,也不妨拉個人陪葬。
“這……”
士燮有些為難,賴恭見狀便又說道:“若是不上交也可以,但威彥公也不妨猜猜,擾亂孫家需要多少人?”
孫權跨有荊州,揚州,交州,調動十萬大軍都易如反掌,現在更是號稱有三十萬大軍,劉懷能勾動如此大軍……
見士燮不說話,賴恭也不讓他再猜,豎起五根手指頭,“隻五百人!”
“鍾離侯劉懷遠渡來臨沮不過五百人,卻在短時間之內,斬潘璋,破朱然,克秭歸,殺謝旌,複武陵,零陵,號召一萬大軍,致使孫權不得寸進,甚至處處受製,損兵折將。”
他給了士燮一點驚詫的時間,在士燮目瞪口呆的時候,再說道:“鍾離侯曾言,無需一兵一卒,一糧一秣,便可斬殺孫權!如今,我軍在交州有不下十萬之眾,威彥公可以稍作思考,這十萬大軍將會攻向何處?”
實際上,正規兵只有一萬,就算是加上吳碭和曾夏的民兵,有沒有到五萬也是個問題。
但這會兒就是應該往數量多了報,這也是國際慣例。
“……”
話說到這裡,士燮也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士燮在交州有相當的影響力,若當真要跟大漢對抗,也不是不能現場號召人。
可是,他能召喚來一萬人,都算是開了召喚術了,可能都不需要張飛跟吳碭會師,任何一支隊伍,都能把他們打穿。
“我明白了。”
士燮選擇了放棄抵抗,癱在椅子上,隻擺了擺手,任由他們施為。
“多謝了……”
賴恭向士燮表達了敬意,便帶著自己的使團離開了。
再說回孫權,給了他這麽多時間,孫權也已經到了瀏水附近,可以準備渡河了。
他們是必須要渡河的,劉懷這般挑釁他,若是不能把這家夥宰了,孫權怎麽能安心!
再者,帶了三十萬人,到了河邊,結果卻寸功未立,那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盡管知道孫權必定咽不下這口氣,但劉懷還是擔心孫權會不渡河,特意帶了自家親信,就幾十騎,到了對岸。
“對面可是孫仲謀?”
孫權的隊伍聲勢十分浩大,隻隔著一條河,劉懷當然能看到。
倒是劉懷,就只有幾十騎,也就靠劉懷的顏值撐撐場子了。
劉懷聲若洪鍾,大喊聲穿過水流傳到對岸。
對面一陣熙攘,應當是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領導的名字,方才有人前去通報。
劉懷等人在岸邊等著他們反應。
他們也不擔心伏擊,或者孫權趁機突襲。
孫權想要過來怎麽說也得搭座浮橋吧?
倒是孫權, 這會兒應該擔心他們放冷箭才對!
劉懷目視前方,兩手勾動,似乎真想試著隔著河給孫權來兩箭。
不過,考慮到雙方的距離,劉懷終於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決定。
“來者莫不是劉伯玉?”
對面陣營中出現了一位長上短下,頭戴金鏊的將軍。
劉懷輕笑,大喊道:“某便是劉伯玉!孫仲謀,既見我來,何不速速投降?此刻投降,尚且能留汝一條小命,若之後被某抓住,便讓汝作那古之商鞅!”
說著,他又大喊道:“對岸的諸位將士,所謂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怨,若是諸位有人意欲棄暗投明,今日尚且來得及!”
“某承諾,日後那五騎,某也分一騎於諸君!”
這可謂是當場策反,關鍵在於,孫權還真不能保證自己這十萬大軍之中,有沒有劉懷的人。
他戒備地左顧右盼,隨後勾起嘴角,也學著劉懷的模樣大喊道:“劉伯玉!汝莫要耍那些小手段,孤身旁精兵良將俱在,汝若現在投降,孤許你一個體面,若汝冥頑不靈,便休怪孤教汝作那古之吳起!”
若論嘴皮子,孫權也是不差的。
所謂吳起,死時被萬箭穿心,甚至之後還被五等分了,可以說比商鞅還慘。
而吳起本身還品德低微,為了求官甚至殺妻。
“呵……”
劉懷輕笑,手中畫戟一指,高喊道:“那便來罷!張文遠武藝低微,讓汝僥幸逃了一命,可若論萬軍取首……”
“某與眾兄弟,也是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