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懷拿出輿圖,與身旁眾人分析著孫權的兵力部署。
他話剛說完,習珍便大聲道:“末將願為先鋒,為都督,為關公取回公安!”
“不!”
劉懷搖了搖頭,說道:“文貴汝且領兵去江夏,無需攻城略地,只需大造聲勢,吸引孫權注意力,公安便由某親自帶人前去。”
習珍先前帶兵捉拿孫權,想必孫權此時難免有些心理陰影,由他前去,再合適不過。
公安附近便是江陵,這會兒江陵由廖淳帶頭奪回的消息已經送到了,劉懷大抵也知道,這時候他們需要一個主心骨,他總不能把關索送過去吧?
但是不得不說,劉懷還真有用得到關索的地方。
“維之,稍後汝陪某一同前去。”
“子產,汝領一軍,攻略諸縣。告訴他們,以後荊南穩固……該怎麽說怎麽說,總之安撫民眾,莫要生亂。”
“文貴,代某書信一封,使文宏領軍自南海至會稽。隻陳兵,莫要輕舉妄動。”
“老沙,汝便隨文貴一同,去給某嚇嚇那孫仲謀!”
“承淵,汝也隨文貴同去,給某咬住孫權,切記莫要讓他回江東!”
一番布置妥當,劉懷掃視諸將,大聲問道:“可有人有疑問?”
其他人也都很給面子,統一作揖,回應道:“聽從都督調遣!”
安排完,劉懷便一擺手,“那便各自整軍去罷!”
“都督!”
眼瞅著他正事說完,關索便又下拜道:“還請問都督,如何處置那虞翻?”
關索會在這個時候問,那多半是想要把虞翻給砍了泄憤。
劉懷也不急著發表意見,先找了張椅子坐下。
手指頭敲擊著桌案,心裡琢磨著記憶中後世對虞翻的相關記載。
要說虞翻是不是個好人……那肯定是個好人,不然也不會被孫權發配到交州去。
這老小子一大把年紀了,到了交州卻也沒閑著,尋思不好放棄自己的才華,便在交州辦起了學堂,還搞得有聲有色的。
再加上這老小子能掐會算的,便譽為漢末東方朔,在江東頗具盛名,有統戰價值,按道理來說,那是肯定不能殺的。
劉懷主要是想看看關索的態度,如果他們真想要把虞翻宰了泄憤,那殺了也就殺了,劉懷不會用什麽各為其主的高端話搪塞他們。
不然,劉懷剛剛對韓當那一頓痛打,之後又乾脆利落把人家搞死的事情怎麽解釋呢?
喔!部下的事情你管,部下的部下,那些小兵受的冤屈就不管了?
虞翻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情,就是揭發了那些士卒的自發伏擊,導致他們死傷慘重。
要知道,這年頭領導投降了,基本下邊士兵也就跟著投降了,反正也就那些領導高門大戶,要死陪他們家一起死。
而在領導投降之後,下邊士兵居然還念著關羽的恩惠,暗中布下埋伏,這無疑是站在了忠的至高點,是任何人都要宣揚的。
虞翻雖然忠,但跟他們比起來就不值得一提了。
作為領導者,肯定是希望忠義不止在高官厚祿之下,亦在販夫走卒之間。
作為當時殺害這些士兵的主要責任,虞翻和呂蒙,在季漢這邊肯定是跑不了了。
呂蒙死都死了另說,虞翻既然都到了他們手上,那肯定最差也是一個死。
“維之有何考量?”
“當斬!”
關索毫不猶豫地給出了這次的答案:“這次襲取荊州,虞翻老兒是罪魁禍首之一,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那便砍了罷!”
劉懷大手一揮,便定下了虞翻的結局。
他也不是找不到為虞翻脫罪的理由,但關鍵在於,此時的虞翻沒有體現出他的價值。
要論名聲,王朗的名聲不比他大的多,不照樣被孫策趕跑了?
張昭成名時,虞翻還不知道在哪兒呢,不照樣被孫權燒門?
砍了也就砍了罷!
今兒個把虞翻殺了,回頭還能抄了他的家,血賺!
當然,這屬於高端操作,一般情況下,劉懷是不會隨便抄人家的,劉備一方也沒有這個傳統。
“喏!”
關索趕忙應聲,隨後一溜小跑,便打算親手砍了那虞翻。
劉懷叫住了他:“順便把那孫韶給某帶來!”
原本能招三個,現在就剩下他一根獨苗了,可別手滑把孫韶也給砍了。
“喏!”
關索應了聲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沒過多久,營帳外便傳來了人頭落地的聲音。
隨後,也不乏聽到關索的大喊聲:“諸位!且看我祭奠昔日英烈!”
跟著關索一同前來的前荊州軍士卒, 此時難免有人落下了熱淚。
或許,他們是想到了當初被孫權圍追堵截,成為喪家之犬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們感覺天都塌了……也不免順從自己怯懦的心。
好在,關羽未死,從天而降一位荊州督,居然憑一己之力改變了局勢,現在變成喪家之犬的是孫權了。
而他們,也在這位新任荊州督的帶領下,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將曾經的敵人,一個個斬殺殆盡!
還得算呂蒙好運氣,死的早,不然,相信都督一定會讓他死前後悔曾經活過!
之後,還有孫權……
此時的荊州軍,眼中仿佛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關索便任由著這樣的情緒發酵,徑自把被俘虜的孫韶帶到了劉懷面前。
“跪下!”
孫韶當然不肯跪下,可關索力氣大的很,都不用給孫韶腿彎上來一腳,便直接把孫韶給摁下了。
“嗚……”
孫韶發出一聲悲鳴,卻還是硬挺著脖子,喊道:“士可殺不可辱!今汝既已殺韓義公,又殺虞仲翔,亦可殺我孫公禮!”
劉懷擺了擺手,隻當做沒聽到。
“維之,罪全在孫仲謀,某當日所說之話,今日依舊奏效。汝已殺了虞仲翔,對孫公禮,應當以禮相待。”
他說著,便起身走來,拍了拍關索的手,又親自扶起孫韶。
“孫公禮善養士卒,得其死力,先知動靜而為之備為國,不乏國士之才,如今一見,足以一慰平生,卻不知公禮可願意隨我一同匡扶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