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又得到了鈕韜的保證,說是江東大族的兵力也已經在控制之下了。
馬良左思右想,一時之間居然也想不到能從哪兒調兵過來對付自己的了。
於是,他站起身,向著門外大喊:“諸位,回歸大漢的時候到了!”
他這一聲喊,門外立刻便聚集起來了一堆人。
“彭綺取鄱陽,吳遽取廬陵,今夜便行動,某會在南昌等候諸位喜訊!”
南昌,即豫章郡郡治。
豫章郡可以說是這次受難最嚴重的郡了,郡中兵力都被幾位將領帶出去送了。
可以說,現在很多豫章郡郡兵都在劉懷手底下打工呢!
豫章郡現在的太守謝斐,完全可以說是個光杆司令。
至於鄱陽郡和廬陵郡就更不用說了,不提彭綺這種鬧起來動靜大到連曹魏那邊都驚動了,甚至引發了著名的石亭之戰。
便是那位吳遽,在原本的歷史上,都是一舉驚動三郡,直到最後才被陸議平息的。
現在,原本平定彭綺的胡綜應當跟孫權一起在江夏坐牢。
周魴則是吳郡大族出身,這次是不會出手了。更何況,人家這個時候還沒有正式掌兵呢!
而平定吳遽的陸議,那也是半個自己人,他兒子都在他們手裡呢!
這兩個人,任何一個人去取三郡都多余了。
這次馬良為了穩妥,分成三部,鄱陽彭氏便由現在的宗帥彭綺帶領。
吳遽則負責率領他們聚集起來的一般郡民。
馬良則是從中擇優,隻選了五千人精銳作為從屬。
“諸位須知,諸位皆是我大漢的子民,我軍不會放棄任何一位大漢子民!良隻願,如今在列之人,日後為我大漢治下之人,人人都能在嶄新的大漢,過上自己夢想中的生活。”
可以說,這是在畫大餅,但架不住人家確實吃這套。
領頭的彭綺和吳遽一聽,不由得失了神,開始遐想起以後的好日子。
再想想以前……
那特麽有什麽好想的!
“吾等必助先生掃平孫氏叛逆!還大漢百姓清平!”
二人單膝跪地,慷慨陳詞。
鈕韜便在旁邊看著,越看越覺得孫家是真完蛋了。
想想也是,莫說現在了,就算是大漢鼎盛時期,要是損失個三十萬,那也是傷筋動骨,更別說孫權現在還被定在江夏郡,江東還有自己這個帶路黨。
眼瞅著馬良分配完任務,自己也要下去準備,鈕韜便準備告辭了。
“季常公,今日一別,下次見面,應當便是在成都了。某聽聞季常公素與諸葛先生交好,待來日成都相見,還請先生替我江東多美言幾句。”
馬良搖頭,輕笑道:“鈕公子棄暗投明,撥亂反正,又何須良多言,公子立下如此大功,該是大王應當苦惱,該與將軍何等封賞才是。”
“非也非也。”鈕韜搖頭晃腦地說道,“此番全賴都督用兵如神,否則我江東苦難民眾又如何能迎來此撥亂反正的機會?”
兩人又是一段商業互吹,這才各自分開。
鈕韜走之後沒多久,便上了一艘商船,船上還有一位看上去年紀比他還有大幾歲的年輕人。
“喲!這不是咱們的建忠中郎將駱公緒嗎?怎麽今日有時間特地來接某?”
此人姓駱名統,會稽郡烏傷縣人,昔日陳國相駱俊之子。
“救江東百姓於水火,某又怎可讓汝一人專美於前?”
駱駝的表情相當不美好,但也說不出具體是什麽情緒。
老實說,駱統這會兒正屬於事業蒸蒸日上的時候。
他不僅有自己統領的武射吏,還在凌統死後,繼承了他的部曲。
這些還都得感謝孫權,現在正對駱統青睞有加。
而此時,駱統對於鈕韜的謀劃,大抵是知道些的。
按道理來說,駱統現在應該把鈕韜拿下,然後以雷霆手段,直接去把馬良那些人給剿了。
可是,駱駝偏偏還是個好人。
他親眼看著,明明有自己的施舍,難民流民卻越來越多,依舊有著許多百姓,因為交不起沉重的賦稅而選擇給那些高門大族當牛做馬。
明明,那位頂上的至尊已經接受了他的建議,可是每次卻又都能搞出點新花樣來壓榨,來剝削……
這……這……
駱統也只有忍受。
當年,是孫權征辟的他,理論上來說,孫權是他的舉主,駱統應當想著對孫權獻上忠誠。
反正, 受苦受難的又不是他本人。
可是,可是……
圍剿劉懷,駱統也在附近。
按照原本的計劃,駱統應當在被劉懷於瀏水打得哭爹喊娘的那一批人當中。
還好他沒去……
在此之前,鈕韜便叫住了他。
所以說,駱統出現在這裡,便意味著,他也是鈕韜的同夥了。
“某就知道,公會做此選擇。”
鈕韜向駱統行禮,並說道:“按照都督的計劃,馬上會有大軍在會稽郡集結,是時還請公打開城門。”
駱統點頭,又問道:“至尊該如何?”
“他肯定活不了。”鈕韜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某聽都督說,他打算把孫仲謀那家夥五馬分屍,並且,若是我當真能使江東投降,到時候他也分我一匹馬坐坐。”
“哼!”
鈕韜說著,又一聲冷哼,“讓這家夥跟商君一個死法,還當真是抬舉他了!要某說,不如給某一個機會,某去把他大卸八塊,還省了馬力!”
鈕韜對於孫權,可不僅僅是凌虐吳地百姓的仇恨。
當年,孫策恣意江東之地,不知道殺了多少江東人,這其中又有多少鈕韜的鄉親?
便說那陸議,他不在乎他叔父陸康的死,鈕韜卻比他還要在乎!
江東大族之間都是沾親帶故的,能對這些人的死毫無感覺,也只能說是為了求生了……
實際上,說什麽吳四姓,現在的吳四姓,也不過是當年孫策恣意江東時期的順從派罷了。
其他的,稍微有點實力的,早都被孫策剿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