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兒姓陸,名延,為陸議長子,還未行冠禮,也不像是劉彧和張特那般的特殊情況,目前無字。
史載其還未成年便以去世,如今荊州有疫情,其在軍中,一著不慎便有可能病倒。
但至少現在,夷陵周邊還相對安全,也沒有發現有人身體不適。
“各位,臨行前,某有一事需要說明。”
相比起朱然與謝旌,鈕韜統帥的一千人成分就相當純潔了。
這一千人,全部來自於吳郡,並且接近治所吳縣。
鈕韜一家對吳地本地人都相當友善,這群人跟鈕韜相當熟絡,對鈕韜自是唯命是從。
“吾等此去,敵方必有埋伏!若是中了埋伏,煩請各位勿要慌張,待我將令便可。”
如果對方不是傻子,這會兒肯定是準備了伏兵。
這點伎倆糊弄謝旌可以,對付陸議那就行不通了。
旁人或許會因為先前謝旌已經經過而開始松懈,但陸議要是僅此而已,又怎麽能成為三國時期的頂尖統帥之一呢?
事先跟士兵們說一聲,免得他們到時候面對伏兵,還未開打便自亂陣腳。
“喏!”
士兵們應聲。
隨後,鈕韜便整軍出發。
此次,他身旁跟隨的,除了先前提到的陸延,還有幾位原屬於朱然軍中的隊率。
這是到時候去認人的,免得大水衝了龍王廟。
還有,身旁負責聯絡的人,大部分都是常伴陸家左右的,唯有一位,是鈕韜強烈要求,言其身法過人,便於來往兩地的。
……
夷陵到秭歸,怎麽也得有個四五天,劉懷與謝旌半路相遇,又吸引對方行軍一日。
而張特率領的江東軍先出發,走山路,路過佷山與馬鞍山,繞過了謝旌的部隊,找了個地方埋伏。
“張小將軍,咱們在這裡埋伏,真的能遇到陸將軍……不是,鼠輩……”
江東士卒還是沒有習慣對孫權勢力眾人的新稱呼。
張特便直接一擺手,說道:“陸將軍便陸將軍,一如往常便可。君侯先前說過,吾等漢人皆為一家,唯有孫權,意欲叛亂,而導致我們家庭不諧。除他以外,其余人等,你們愛怎麽稱呼便怎麽稱呼。”
“哦,好……”
問話者見張特這般態度,瞬間就沒有了問話的意思。
人將軍都不急,他們這些小卒又有什麽資格擔心呢?
不同於現在的大部分將領,張特家裡是從商的,士農工商,即便有錢,張特也從來不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這樣的人,才能夠收得兵心!這可不是單單讓將領聽話就足夠了的!
兩人的談話結束,不遠處便傳來了一陣聲響。
“踏踏踏……”
這是踏步聲。
跟謝旌的部隊不同,這支隊伍明顯更加精銳!
張特握了握拳頭,心裡不由得有些犯怵。
他手下這支雖然是朱然訓練的精兵,但畢竟剛剛歸順,軍心不穩,張特也還沒有習慣指揮這支部隊。
面對敵方猶如臂使的精兵……
“老五,你過來看看,認不認得這支部隊是誰統領的?”
朱然軍中的老兵還是有幾個識字的,張特認得字,卻想不到孫權手下有什麽名將能夠跟這個姓對得上號。
老兵探出腦袋。
他的視力可不如張特,張望了許久才看清了旗幟上的那個大字。
“稟告將軍,領頭的人應該是陸將軍的侄子,先生在吳縣也頗有名望,據傳跟陸將軍的長子關系也很好。”
“陸議的侄子……陸抗?”
“陸抗……那是誰啊?”
江東老兵表示一臉茫然,不知道張特說的是陸家哪位公子。
這是當然,這會兒陸抗還沒有出生呢,陸議又不可能提前個好幾年給陸抗想名字。
不過,論起後世聲名,指不定陸抗比陸議還要大。
畢竟,有許多人只知道陸遜,不知道他本名叫做陸議。
“他侄子這個姓……還挺少見。”
聽到不是啥有名氣的角色之後,張特又不由松了一口氣。
不管怎麽說,都埋伏了這麽久了,一箭都不放就跑也太對不起這些士兵了。
就算是硬著頭皮上,也得給我方一個交待。
“就打他了!”
張特站起身,招呼道:“你去通知兄弟們,準備動手!”
這句話聽著可不像是正規部隊,倒像是土匪劫道的。
張特是第一次打伏擊,招式還是學的潘璋用絆馬索。
但這次的目標不是馬,而是人。
部隊行進的過程中,只要有一個人一個趄趔,前前後後都會受到影響。
比起整裝待發的軍隊,當然是陣腳大亂的部隊更容易對付。
眼睜睜看著騎馬的將軍從自己眼前走過,張特抬起頭,想看看這位“侄子”的神情。
看他們不急不緩的模樣,是不擔心謝旌還是已經預料到會有伏兵?
如果他們已經預料到了有伏兵, uukanshu 那會布置什麽後手?
劉懷給他們的任務是殲滅來援的部隊,隨後圍剿謝旌的部隊。
具體如何殲滅援軍,得看張特的指揮。
把一切都寫在錦囊裡安排好,把戰局安排得面面俱到那是寫小說。
戰場上瞬息萬變,作為統帥,應當充分發揮部下的主觀能動性。
這也是張特第一次獨立指揮,他心有忐忑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惜,戰場上沒有時間給他調整心態。
很快,中軍已經走過了絆馬索的位置,再猶豫下去,可就來不及了!
張特一咬牙,喊道:“拉!”
一聲令下,埋伏中的部隊頃刻間便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各個手持弓箭,開始射擊。
絆馬索也起到了功效……可惜微乎其微。
事實證明,絆馬索還是對付疾馳中的馬匹最為有效,對付這種井然有序的部隊,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中軍稍微鬧騰了一會兒,但很快又歸於平靜。
就連那幾一波箭雨,也很快被盾牌所擋下!
一波伏擊,最後不過讓敵軍損失了十幾人,還有兩三個是張特自己射死的,可以說是很失敗了。
“果然有埋伏……”
擋住了第一波進攻,鈕韜沒有表現出什麽情緒。
假設敵人真的收降了朱然的兩千精兵,一千對兩千,輸得還是自己,但如若不然……
就算是孫權,對付起烏合之眾還是信手拈來的。
“爾可有看到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