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再整理措辭,又總覺得不對味,最後無奈,只能表達了一番自己的堅定之心,便回房睡覺了。
這會兒,步騭的救兵是肯定不用想了,孫權那邊調兵遣將也不知道要多久,自己大抵是要殺身成仁了吧……
此時,全柔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自信心都已經被打得稀巴爛了,他手下那些官員又會怎麽樣呢?
他們可不是孫權的嫡系啊!
“諸公……”
一夥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作何安排。
這其中,肯定是有人撐不住了,可他們也不敢說出口,生怕有人不講究同僚之情。
沉默良久,困意卻始終沒有佔據他們的大腦。
這都什麽時候了,誰還有心情想著睡覺啊!
性命攸關,卻也沒有人開口。
他們也有大漢遺風,重義舍身,誰願意搭上不義的名頭呢?
當然,他們在城牆上的糾結,也全部都在劉懷的預料之中。
他設想過,全柔大概率是不會投降的,畢竟自己家裡人還在江東。
可他的下級官員就不一樣了,這些官員大多還是荊州的本地勢力,他們投降的余地可比全柔大的多。
再者,劉懷的名聲確實比孫權好。
孫權雖說說得好好的,剛來荊州就免了稅。
但是,孫權與荊州有仇,先前還帶兵屠了江夏,呂蒙還是參與者。
再者,荊州的這些人也不是沒眼睛沒耳朵,江東的那些父老鄉親什麽生存環境,他們能不清楚嗎?
即便,官員與普通百姓肯定不同,但是見微知著,官員們也得設身處地的想想,他們打算瞞著全柔做些好事了,難道他們下面的人不會瞞著他們做些好事嗎?
須知,別說劉備關羽了,趙雲曾經作為桂陽太守,還是很得桂陽民眾喜愛的。
劉懷料定了一切,也料定真正的步騭不會來這麽快,指不定發布調令的使者這會兒都還在路上呢。
有的是時間……給劉懷睡覺。
“永順,安排守夜,其余人,稍微休息休息,辰時整兵。”
安排好守夜任務,劉懷便直接找了個地方躺下了。
這會兒肯定是沒時間再新造營寨了,劉懷做戲做全套,燒的也是真營寨。
好在,他這次帶的基本都是蠻兵,早就習慣了在野外露宿,也沒有人提出異議。
蠻王沙摩柯甚至提出讓自己守夜。
不過,劉懷考慮到鈕韜大家出身,可能睡不慣野外,讓他安排守夜剛剛好。
隨後,安然,入睡……
明日辰時,整軍,劉懷到了郴縣,便見原先緊閉的大門已經被打開了。
那位老態龍鍾的全柔,也已經被五花大綁,放上了轎子。
“還望都督放過太守!”
全柔在桂陽的名聲應該是確實不差,那些心照不宣投降的官員們,在劉懷面前,居然跪求他放過全柔。
“還望都督放過太守!”
有人帶頭,身後的官員又是跪了一地,這倒是讓劉懷不由一笑。
這也就說明,全柔這個人,確實可以活。
劉懷伸出手,取出弓箭,口中說道:“全軍聽令,入城之後,不得取城中百姓一針一線,亦不許傷害原太守全柔,若有違此令者……”
“當如此箭!”
劉懷話音落下,一支箭矢便應聲而出,一息之間,便命中了郴縣的門匾,下一刻,不到眨眼的功夫,又是一箭直接射中了原先射出的那一支箭,倏地從中間將其射作兩截。
這無疑是神乎其技!
當真是神乎其技!
桂陽原本的各級官員們頓時對劉懷的箭術又有了更深一層次的認知,也對劉懷愈加崇拜!
隨後,劉懷收起弓箭,翻身下馬,將轎子上的全柔抱了起來,送到了自己萬裡紅雲的馬背上。
此時的全柔已經失去了意識,大抵是在激烈抵抗中被那些官員們給弄昏的。
這也在情理之中,投降也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都決定投降了,那全柔這位頂頭上司,肯定是不能保持清醒的。
有官員注意到劉懷的動作,便說道:“府君安然無恙,是某趁著他睡著的時候,給他灌……灌了點……”
“幾時能醒?”
“一二個時辰之後自會醒來。”
劉懷也無所謂,睡著了正好方便他擺弄。
現在可不是朱然那個時候了,劉懷跟孫權方面已經徹底撕破臉皮,連使者都已經扣押了,全柔自然是不會念著兩國友好乖乖聽話的。uukanshu
不過,禮賢下士是老劉家的一貫作風,劉懷也習以為常,不論敵友。
昏睡中的全柔還不好擺,劉懷擺弄一陣後,乾脆讓他趴在了馬背上,劉懷一隻手虛扶,以免他摔下。
牽著馬進城,劉懷便安排道:“管理府庫的人是哪位?”
人群中有一官員出列作揖,“正是在下。”
“永順,帶著人跟此君前去府庫,將府庫中糧草金銀一律分配,留下三個月的糧草供給吾等之外,其余糧草一概分發給城中百姓。”
“有功者以金銀賞之,庫中金銀撥出一成分發給城中百姓,若有余則留在府庫,莫動。”
九九乘法表,算數什麽的,劉懷從後世的記憶中也學到了一些相關內容。
不過,那些符號光是看著他都頭暈,劉懷也不想學。
平常也都是張特管理糧草金銀,現在張特外派出去了,劉懷自然要帶一個腦筋好的人在身邊。
鈕韜是世家出身,家學淵源,腦筋也不錯,跟在身邊管理錢糧剛剛好。
“喏!”
現在還是用著假名的鈕韜即刻應聲,跟著帶路的人走了。
其余人等,劉懷也各有安排,城中官員自是各領其職,劉懷暫且不做多余任免。
以後交州穩定了,這些人只有不貪贓枉法,劉懷依舊可以繼續任用……
如果他那個時候還是荊州督的話。
安排好相關事務,劉懷便收下了太守府,作為辦事地點。
劉彧前去照顧馬匹,劉懷則把全柔送回了府中,很貼心地甚至為他準備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