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賈瑞在養心殿收到了宋堅,湯震等人的奏報。
看到奏報之後,賈瑞總算是放心了,金陵城的叛亂總算是鎮壓下去了,天下那些心懷叵測的人,應該老實一段時間了吧?
賈瑞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走到外邊看了看天氣,今天晴空萬裡,照的賈瑞身上暖烘烘的,真是個好日子啊。
賈瑞臉上不由自主地帶出了微笑。
賈瑞身旁的老李這時候湊到賈瑞的身邊,小聲的說道:“國公爺,皇上這段時間還住在龍首宮的後殿,您看是不是給他換個地方?”
賈瑞回頭看了下老李,老李嚇得立刻低下頭,退了一步,直接就跪地上了。
賈瑞沒有管他,而是眼睛看著晴空,想了很長時間,這才說道:“讓皇上回乾清宮吧。”
說完之後,賈瑞就帶著身旁的太監和護衛離開了。
而跪在那裡的老李半天都不敢起來,過了很長時間,他這才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之後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以後這種錢可不敢再收了,真是嚇人呀。
老李還是有些貪婪。
這一次是收了元妃的賄賂,想讓他在賈瑞面前進些美言,讓皇帝換個地方居住。
其實這倒不是賈元春為了皇帝,而是她在這小院子裡實在是住的不習慣。
在這四四方方的一個小院子裡,什麽設施幾乎都沒有,除了身旁幾個丫鬟之外,也沒有伺候的宮女太監,許多事情都是賈元春自己親自動手。
這對於從小就錦衣玉食,進了宮又成為妃子的賈元春來說,簡直就是受罪。
因此這才用手頭上的一些積蓄賄賂老李。
老李一方面是看對方送的銀子不少,另外一方面也是看賈元春的身份不一般,所以這才接了這活。
沒想到今天被賈瑞看了一眼,嚇得差點背過氣去。
老李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讓人知會秦順一聲。
因為皇帝那裡的安全主要是秦順負責,沒有秦順發話,老李也帶不出人來。
秦順在接到老李的通報之後也吃了一驚,於是趕緊的前去找賈瑞。
這時的賈瑞已經上馬準備出宮了。
秦順氣喘籲籲的截住賈瑞,跪倒在地先是磕頭。
“奴婢叩見國公爺。”
賈瑞在馬上看著他一下,然後說道:“是問皇上的事兒嗎?”
“國公爺明照千裡。”
“是我答應的,龍首宮畢竟是太上皇的舊居,皇帝總在那裡住著不方便,讓他重新回乾清宮吧。”
“回國公爺,乾清宮人多嘴雜,皇上重新回去,也許會有什麽亂子。”
賈瑞微微一笑,“有亂子不是更好嗎?誰忠誰奸,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秦順偷看了賈瑞一眼,然後陪著笑說道:“還是國公爺您看得遠,奴婢明白您的意思了。”
賈瑞點了點頭,然後就騎馬出宮。
等到賈瑞走了,秦順這才敢站起來,然後他拍了拍膝蓋上的土,對身旁跟著的太監說道:
“這件事你去安排吧,不過前清宮要多安置咱們人,別讓有的沒的接近皇上,壞了皇上的雅致。”
“小的明白了,祖宗您放心,絕不會壞的事兒。”
秦順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挺著胸走了。
賈瑞今天之所以半中午就離開皇宮,那是因為昨天賈政終於從海南回來了。
今天榮國府要為賈政接風洗塵,大擺宴席,請的頭一位,自然是賈瑞這位當朝丞相、吳國公。
自從賈政離開京城去了海南,這幾年的時間賈瑞還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賈政經過這幾年的鍛煉,是不是變得圓滑。
賈瑞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在眾護衛的保護之下,回到了寧榮街來到了榮國公府。
這時榮國公府的大門已經打開,賈政正帶著自己的兒子賈寶玉在門口迎接來往的賓朋。
他遠遠的就看到賈瑞的隊伍過來了,於是舍下其他人,快步來到了街上,在街邊跪倒在地。
賈瑞的馬隊過來,看到賈政跪在那裡,賈瑞也趕緊下馬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賈政的身旁,親自把他攙扶起來。
“叔父何必如此?”
“丞相日理萬機,能參加老朽的接風宴,老朽行全禮又有什麽不可以。”
賈瑞心中非常的滿意。
看來賈政還是歷練出來了,並不像原先那樣頑固不化了。
賈瑞笑著回道:“今日都是自家人,不必行國禮,咱們隻論叔侄,不論官職。”
說完話,賈瑞就拉著賈政的手一起進入了榮國府。
這時,榮禧堂中已經有很多的官員在那裡等著了。
他們接到賈瑞和賈政一起進來,立刻圍了上去,有的鞠躬,有的行禮,有的討好。
賈瑞對於這些人也是一個個笑著點頭回應,看起來非常的和藹。
而賈政更不用說了,他什麽時候有這種風光。
接下來就在榮禧堂中大擺宴席,賈政和賈瑞坐在正中間,其他人在下邊開懷暢飲。
本來到這裡,大家以為接下來就沒什麽事了,可是半中間終於還是出事了。
只見到一個二十來歲年輕的官員,也不知道是哪一個部門的,端著酒來到了賈瑞和賈政的面前。
“在下敬兩位大人一杯。”
賈瑞還以為這位官員是來討好自己的,還臉上帶著笑,拿著酒杯裝模作樣的抿了一口,算是給他面子。
哪知道這年輕人根本就沒有喝酒,而是猛的把酒杯中的酒潑向了賈瑞。
由於自己是坐著,而且旁邊還是賈政,後邊又是一群伺候的人,賈瑞沒有辦法躲,所以愣是讓酒潑了他一身。
這一下整個大廳中的人都變得鴉雀無聲,很多官員張嘴看著這年輕人不知道他發什麽瘋。
這時候的賈瑞臉色也變得鐵青了,他用陰狠的目光盯著眼前的年輕人。
在賈瑞身旁的賈政這時候也嚇了一跳,他沒想到好好的一次接風宴,竟然出了這種變故。
同時用眼睛看向了不遠處的王子騰。
原來這個年輕人是王子騰帶來的,要不然的話他無名無姓一個小官,怎麽能夠進榮國府的榮禧堂賜酒。
坐在下邊的王子騰其實也懵逼的非常厲害。
要知道他也是剛剛回京不久。
他一直在九邊巡視,太上皇去世之後,他認為自己回京的機會到了,於是錢賄賂了薛姨媽。
薛姨媽看在王梓騰是她親哥哥的份上,所以就在薛寶釵面前給他說了幾句好話。
薛寶釵對於自己的親戚還是很照顧的,於是在賈瑞的耳邊吹了些枕頭風。
因此王子騰這才得以回京。
不過他的官職還沒有安排下來。
本來王子騰這一次想借著賈政的接風宴,好好親近一下賈瑞,然後送上厚禮,希望能夠在朝廷中謀個重要的職位。
可是今天出了這一檔的事情,他能保住命就不錯了,別想說重要的職位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王子騰決定自己還是表現一下洗脫嫌疑的好。
於是他猛的站起來,對著那年輕人大聲的怒吼,“陳斌你想幹什麽?”
說完之後,王子騰就從座位上跑了過來,拉著陳斌就想往外走。
可是,賈瑞的親兵這時已經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一個個刀已經半出鞘竅了。
賈瑞在丫鬟們的伺候之下換了衣服,這時重新從外邊走了進來,他氣洶洶的重新坐在位置之上,看著被擋住的王子騰和那年輕人怒生的問道:
“哪來的狂徒,敢侮辱本公?”
那叫做陳斌的年輕人甩開了王子騰,對著賈瑞罵道:“人面獸心,不知感恩,隻為一己之私,囚禁皇上,挾天子以令諸侯,窮凶奢欲,不知憐惜士族,擅動刀兵殺人無數,你有何臉面去見地下的太上皇。 ”
賈瑞看著這年輕人嘴角露出了笑容。
“說的好,那伱說本公應該怎麽辦?”
“要我說你應該歸政於皇上,之後自封於府中,聽候皇上發落。”
賈瑞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走到這年輕人的身旁,語氣柔和的問道:“你是什麽官職呀?家裡還有什麽人?”
那年輕人也不是傻子,他也意識到了什麽,不過全不害怕,“家父廣西節度使,再下上一科進士及第,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陳斌。”
賈瑞點了點頭。
怪不得敢這麽囂張呢,原來是一鎮的節度使的後人。
可惜呀,他所依仗的廣西節度使,在賈瑞的眼中就是個小蝦米。
本來他們就是賈瑞所控制的人,如果這些人老老實實的,賈瑞自然給他們榮華富貴,可是既然現在縱容自己兒子跳出來,那就別怪賈瑞不客氣了。
其實賈瑞早就想整頓廣西了,因為廣西的土司鬧得太厲害了,而廣西節度使在其中不知道扮演著什麽角色,讓賈瑞心思不定。
乾脆趁著這個機會罷免廣西節度使,派更加有能力和更加讓自己信任的人過去啊。
那宋堅就不錯,這些年來對自己忠心耿耿,雖然權力不小,統領六萬騎兵,但是官職還沒有上升過,乾脆就讓他接任廣西節度史,也算是給他的獎勵了。
因此,賈瑞突然就變臉了,“小小年紀不思報效,朝廷竟敢侮辱朝廷丞相,這還了得,來人,拉出去梟首來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