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大明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欲死先覓活

這姓楊的漢子除了滿身血汙，其它方面看上去平平無奇，屬於扔進人堆裡過眼就忘記那種。

此刻他大難不死卻鎮定自若，將手中單刀收起，朝李四有抱拳答謝道:“楊某謝過李大人謝過錦衣衛救命之恩。”

李四有雙手負後也不還禮。

“別急著謝，遲早你也是個死人。不想連東方不敗都被你驚動。我問你，你到底有啥本事，能讓任我行和東方不敗這般看重?”

楊永勝沉默片刻:“在下也不知有何特殊。自身武功平平，在教中一眾香主中不高不低，大約是因為本人辦事穩重很少出岔子吧。既然東方教主要我出塞，請問大人有何吩咐，楊某照做。”

旁邊馬連良插口道:“不，他不是大人，也不是錦衣衛。”

李四有懶得理他，朝著面帶驚訝的楊永勝吩咐:“收拾收拾，跟我們走。”

三人往太原府趕路而去。

李四有騎在馬上複盤。剛才催發意念一槍敗童百熊，雖未出全力，疊加意念力氣超過7，那姓童的能擋住的確是個好手，要殺他還得再出一槍。

日月神教實力雄厚，姓童的看似江湖地位不低，如此看來，以我現在武功足夠行走江湖。

東方不敗內力輕功層次太高，摸不到深淺，只能確定超過嶽掌門甚多。

嶽掌門之前說不弱於東方不敗，顯然是在徒弟面前吹牛，真信他今天肯定完蛋了。

不過東方不敗武功雖高，看起來不太願意對付自己，錦衣衛的虎皮真是好用。

隨著李四有體質增長，他耳力更勝從前，自三個多月前起，他能聽到嶽掌門十幾丈外的腳步聲。等以後體質增長到更高，能不能接近東方不敗的層次?

一路思索，偶見道上運送糧草的壯丁車輛，隱隱感覺哪裡不對。

他停馬問身後的馬連良:“老馬，一路遇到的大車數量明顯太少，莫非大同鎮那邊糧草早已囤積充足?”

馬連良聽他此言，盤算片刻說:“確實不該這般少。軍、國大事，自有朝廷大人們籌劃，我等小卒聽命便是。”

晚飯前趕到太原城，歇息一晚，乘機給楊永勝找個大夫簡單療傷。次日一早繼續趕路，幾天后到達大同鎮，尋當地錦衣衛報到。

馬連良獨自離開片刻，回來後帶李四有倆人找分配好的居所，路上扔給他和楊永勝一人一塊身份令牌。從此刻起，倆人都算錦衣衛編外客卿。

李四有暗付，這跟華陰縣的雜役類似，屬於編外人員沒編制沒俸祿，只有個好聽的名義。朝廷真摳門。

楊永勝此時才確定:李大人跟他一樣也是個死人，不是啥大人，看走眼了。

不久後，有個二十多的年輕錦衣衛背著行李住進來。

其人十分活潑，見人就笑著搭話，自稱馮雙全，是大同本地的錦衣衛小旗，臨時調來歸屬總旗馬連良大人管轄。

即將出任務。

馬連良打開個包裹，裡面竟然是一匹絲綢。他抽刀拉開一長截扔給李四有。

“把絲綢貼肉緊緊纏在胸腹，再穿上外衣皮甲。這是蒙古人防箭的法子。”

李四有恍然大悟。這法子自己聽過，此次居然忘了用。多虧這位馬總旗思慮周全，求生欲強大。

他當場脫上衣，開始往身上纏絲綢。

小旗馮雙全是本地的地頭蛇，自然知道這法子，可惜沒錢買不起絲綢。他在邊上可憐巴巴的盯著馬連良。

馬大人終究扛不住，給馮雙全拉一截絲綢。回頭見楊永勝也面無表情地盯著，隻好又拉一截絲綢分給他。

李四有讚道:“老馬，你真是個好人。李某人保你平平安安活著回來。”

馬連良撇撇嘴，隻管往身上一圈圈纏絲綢。

馮雙全道:“馬大人，我來幫你。”

他上前幫忙，一邊拍上司馬屁，一邊還有閑心教育李四有這倆編外“雜役”。

“馬大人可是錦衣衛內部選過來的精英，你們兩個瞧起來有點本事，我馮某人是老邊伍。咱們四個精銳肯定出的是重要任務。想活命，好好聽馬大人的話！“

李四有笑道:“不，馬大人聽我的。”

眾人扭頭看向馬連良，見他哼一聲，面無表情。

大軍未動，斥候先行。大明和瓦剌的偵騎四散，在張家口外的山地、草原上互相絞殺。馬連良他們這一隊此次負責深入敵後，到達更遠地帶獲取情報。

出邊牆不遠，草原在望。

李四有初次來到大草原，只見一片碧綠漫無邊際直鋪到天邊，頓時身心俱暢快，忍不住縱馬飛馳。他刻意控制著隻催發小部分意念，不一會兒，將三個同伴拋在身後。

三人緊隨而追。

馮雙全大聲稱讚:“馬大人好馬術！”

他又罵李四有:“姓李的太不曉事， 馬力耗盡遇到瓦剌韃子豈不糟糕。瞎胡鬧！”

馬連良心想，我要不是馬術好也不會被派出塞！

好在前面的祖宗已經停馬在等他們，馬連良趕上去說:“別鬧！我還想活著回家。”

李四有澀然，知道自己放浪了，也不辯解。

隨後四人繼續向前。馮雙全負責帶路。

這家夥雖然嘴碎卻有真本事，一路觀看地上馬蹄印，觀望周遭樹木鳥雀，又觀察遇到的各種遺留糞便，彎彎繞繞，波瀾不驚的帶隊滲透到瓦剌內圍。

晚間在一處林地潛藏休整。

分派守夜放哨，李四有和馮雙全守上半夜。馮雙全話癆病發作忍不住問他:“我叫雙全，你叫四有。是哪四有，莫非是有錢有勢有田有妾?”

“你說的對。”

馮雙全大樂。

“我猜你四有一定都沒有，要不然也不會來這裡送死！”

李四有幽幽說道:“我還真都有。良田萬畝，家財萬貫，夫妻和睦，手下千把個小弟。”

馮雙全起初以為他吹牛，又見他神情不似在玩笑，問道:“那你還出塞來送死?”

李四有說:“你們錦衣衛怕我造反。”

馮雙全大懼，後退兩步手按腰刀。

見他被嚇住，李四有說:“一個鍋裡吃飯，自己人你怕個啥?好好守夜，我守東邊，你守西邊。先活下來再說。”

一夜無話。

從第二天起，馮雙全的話癆病不藥而愈，令李四有很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