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大明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塞北人屠

幾日後聚集起五百多人馬向西南邊土默特的地盤殺過去。部落裡留守的盡是老弱，巴延孟克也是拚了，就賭他黃金家族的威望在這片草原上無人敢招惹。

明軍出塞尋找草原人那是大海撈針，草原人自家人找自家人卻是一找一個準。

沿途遇到些小部落，大都在兩百人以下。

是蒙古部落的，孛兒隻斤家族旗號只須一亮，紛紛納頭便拜;是瓦剌部落的，衝上去一頓砍死，依照草原的老規矩，車輪斬。

李四有和巴延孟克提前說好，所有部落裡漢人奴隸全部歸他。

他把這些漢人解救出來，亮明錦衣衛的旗號，給他們幾匹馬，告知方位，讓他們去山腳下找那些新的漢人部落匯合。

一路殺向土默特本部，沿途蒙古人部落各自抽調青壯加入其中，人馬如同滾雪球膨脹到小兩千人。

土默特現在的大汗是個快要老死的胖子，肥得喘氣都費勁，騎在馬背上馬兒一副要被壓垮的樣子。

孛兒隻斤家族的巴延孟克要重振蒙古，口號已經隨著草原上的風傳到土默特，長期被瓦剌人欺壓，蒙古人聽聞後人心浮動。

老汗不敢打，不想打，又不甘心被吞並。勉強騎上馬帶上近千的戰士出來會面，打的算盤就是討價還價。

兩軍對陣。

兩邊的戰士都是蒙古人，都不想打。

巴延孟克早派細作知曉了土默特的底細，回頭吩咐阿麗瑪和達巴拉乾幾句，正要驅馬出陣勸降，身邊的李四有有心立威，搶先一步緊貼馬背施展人馬合一，如一股疾風，飛馳到兩軍中央。

起身一夾馬腹，馬兒人立而起，他挽弓一射，看也不看，圈馬回陣。

土默特戰士看見一匹空馬過來正覺得奇怪，忽見馬背上有人射箭，土默特大汗身後高高舉起的大纛已然落下蓋住他幾個親隨。

李四有挽弓之處距離大纛在八十步以上，土默特戰士見此馬術神射頓時驚為天人。

巴延孟克滿含深意看了李四有一眼，乘機騎馬出陣大喊:

“雄鷹只會在天空翱翔，只有麻雀才在家裡搶食，大蒙古各部落是時候聯合起來了。我孛兒隻斤.巴延孟克，要重振大蒙古的榮耀，勇敢的戰士們你們願意追隨我的蘇魯錠戰旗嗎?”

他在陣前橫向驅馬來回奔馳，連連高呼。

稍稍片刻後，對面土默特戰士一個接一個舉起彎刀高呼，呼喊聲連成一片如洶湧的巨浪拍打在礁石上。

土默特老汗汗出如漿。

忽然背後有人拔出彎刀一刀砍向他的後頸，哢嚓一聲，一顆肥頭滾落馬下。那人在馬背上彎腰用刀尖挑起人頭，高喊:

“老汗無能，我哥力各台吉誓死追隨孛兒隻斤！土默特的兄弟們，願意跟從我的舉起你們的左手。”

正是老汗的大兒子。

依照蒙古人小兒子守灶的規矩，他沒有繼承權，早該獨立門戶去當個小小部落的頭目，他心中一直不甘，這次看準機會陣前反水。

巴延孟克是知道他的，卻沒料到哥力各如此果決，他毫不遲疑趁機高喊:“舉起左手，蒙古人聯合起來！”

一陣騷亂迅速被平複。

李四有單槍匹馬深入草原，唯一跟巴延孟克合作的本錢就是他的武力。

這才故意匹馬出陣展示箭法，隻射旗幟，也沒想射殺老汗，見到當場弑父的一幕歎為觀止，將這位哥力各台吉暗自記在心中。

隨後巴延孟克入主土默特本部，整個土默特名義上已經向他臣服。

他立刻分派快馬傳檄四方各個蒙古小部落，要迅速收攏人心。又分派哥力各台吉掌管土默特本部精騎。

至於這位台吉掌權後怎麽做，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必老汗另外幾個兒子很快將不久於人世了。

李四有在整個土默特部落強力收攏漢人奴隸。

有人不服向巴延孟克告狀。巴延孟克讓達巴拉乾去處理，達巴拉乾只是淡淡提一句:那個中原人就是傳說中屠了瓦剌近百個部落的魔鬼。

土默特大小頭領默然而退。

九月初，土默特諸事皆定。

巴延孟克精選蒙古騎兵三千為帳前親兵，派出其中一千要掃盡周圍殘存的瓦剌小部落，指定哥力各台吉帶隊，李四有主動加入其中。

達巴拉乾對巴延孟克密語:“此去恐怕兩虎相爭，不利於戰。”

巴延孟克笑道:“死了誰都無所謂，兩個一起死更好。你也不用心疼那一千兵有傷亡，反正不是我察哈爾本部人馬。”

李四有和哥力各台吉帶著人馬一路殺向西北面，兩人誰也不搭理誰。

尋到一處瓦剌部落，哥力各台吉計劃先衝上去圍住，待殺了部落首領然後勸降。李四有二話不說飛馬衝上去，見人就射。

他現在經驗十足，一瞧舉止就知道哪些是被掠奪的漢人奴隸，口中用中原話高呼:“錦衣衛在此，漢人不殺漢人。”

手中不停，左右開弓，瞬間將擋路的瓦剌青壯射之一空，人人俱是咽喉中箭，飛馬所過之處無一個瓦剌活口。

哥力各台吉既驚又怒。

草原的規矩:仇恨大的直接車輪斬，看準機會也可以收降俘虜壯大自身。他帶兵來此的本意是想要多收俘虜，像李四有這麽個殺法最後能剩下幾個?

打馬趕上去要製止，前面的李四有邊射邊衝，速度比他還快。

大隊人馬衝進營地，裡面早已大亂，婦孺躲在帳篷裡不敢出來，出來的男丁十有七八躺在地上。

這次李四有沒機會來個反車輪斬，只能將那些瓦剌的婦孺留給哥力各台吉收攏。他把所有的漢人奴隸挑出來，老一套的指路讓他們去南方山腳下找同胞。

哥力各總算見識到傳說中魔鬼的厲害，面色難看，想說又不敢說。

李四有目送那幾個漢人男女騎馬遠去，對靠近身邊的哥力各淡然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該殺這些人，該留給你。”

不待他回答，又道:“你想壯大你的實力，有沒有想過巴延孟克會怎麽看你?你但凡敢擋我，你覺得你能不能活著?”

“我殺了巴延孟克最忠心的侍衛，他肯定恨我。你殺了你父親在本部的威望很高。我們兩個在一起，是不是應該互相敵視，然後再死一個?”

哥力各台吉若有所思，不久朝著李四有的背影大吼:“中原人，你太過分了。這裡是草原，要講草原的規矩！”

身後的親衛騎士遠遠瞧見兩人要起衝突，嚇得半死，趕緊上前拉住哥力各，口中勸說:“魔鬼太可怕，別惹他！”

李四有回首朝哥力各輕輕一笑，意味深長地對視片刻。走馬直奔下一個部落而去。

下一個部落李四有還是如此殺戮不停，哥力各台吉繼續跟他吵。

十日後，哥力各台吉獨自率隊回到土默特本部，達巴拉乾出來迎接他，問他李四有何在，莫非被他做掉了?

哥力各心中一動，怒道:

“那個中原來的魔鬼殺人太狠，我勸不住，只收攏到一些瓦剌婦孺。他殺完人自己走了，說是三天后去孛兒隻斤老營在那裡等巴延孟克大汗。”

幾日後巴延孟克帶親衛營回到河灣處的老營和李四有匯合。

之前早已計劃好，先將瓦剌大軍後方的部落掃蕩完畢，斷了大同鎮瓦剌大軍的後路，然後襲擾大軍駐地附近的隨軍後勤，最後做掉這一萬多的瓦剌偏師。

整個計劃要是順利，則土默特以東再無瓦剌人。

巴延孟克由此立威可以從容動搖察哈爾的蒙古部落，推翻滿都魯大汗取而代之。

李四有既然和孛兒隻斤締結了口頭盟約， 待滅掉瓦剌偏師後，山腳下的漢人新部落將獲得安全的環境。

兩人看似各取所需，最後如何還得看實力。

他早已決定要大殺特殺，殺到不管是瓦剌人還是蒙古人都怕他。隨即，他整理裝備一人三馬孤身向東南大同鎮方向而去。

巴延孟克率領三千蒙古精騎遠遠地拖在後方。

他手裡只有三千能戰之兵，可不想跟瓦剌大軍硬碰硬，打的主意是要趁瓦剌大軍後勤斷絕被迫撤退時加以追殺。至於那位中原來的李先生，讓他和瓦剌拚命吧。

草原已入秋。

李四有快馬趕回大同鎮附近的山間，以此為據點，抓住機會對著瓦剌大軍各處駐地日夜襲擾。

後勤的小駐地精騎少，隨軍放牧羊群的青壯多，他直接殺個乾淨隻留漢人。大駐地精騎多，他就在夜間放冷箭殺人，引發營中恐慌後轉身就走。

整個瓦剌大軍謠言四起，人心惶惶，都在傳揚半年前的魔鬼又回來了。

如此又是七八天過去。

忽一日，瓦剌大軍崩潰，各處人馬紛紛放棄營寨向西北方向落荒而逃。

李四有乘勢追殺。

大白天的單人獨騎尾追小股瓦剌逃軍連連射箭。眾軍競相奔逃，只需要逃得比同伴快就能活，再也無人來和他這個魔鬼拚命。

他乘機抓住個小頭目審問，而後得知軍情:瓦剌大軍後勤斷絕，最要命的是盤踞河套的瓦剌本部出事了！

榆林！

莫非朝廷大軍和瓦剌主力在榆林決戰，朝廷一戰大勝，而後乘勝直搗了瓦剌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