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大明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不可說

李四有這才說出下一個目標:滅老林寺！

火把映照下，這些錦衣衛不敢置信。這些人長久駐扎在洛陽附近地面，深知老林寺的實力，現在這不到500人過去，哪裡能滅人家，簡直就是送菜。

千戶腦筋一轉，以為猜到了李四有的打算，建言:“大人莫非要調動駐軍?我們錦衣衛只是配合?”

“錦衣衛只是配合。”李四有點點頭，“輕裝出發，速速趕到老林寺，封鎖所有道路。”

眾人聽說不是讓他們去拚命，大聲答應，一時火光如龍，大隊人馬手舉火把直奔老林寺而去。

老林寺離嵩山派的山頭很近，一個時辰就能趕到。

快要到地方了，李四有找來千戶、副千戶和幾個百戶，他攤開一份地圖，火光中一指地圖。

“除了山門，還有4條小道。桃谷六仙，你們六個守住後山這條，後山偏僻，過來的肯定跟老林寺關系密切。不準放任何人出入，不管是誰，不管是想進來還是出去，全殺了。”

桃谷六仙早前就得了他的吩咐，也不猶豫，答應一聲施展輕功直奔後山。

“錦衣衛500人，分作4路，一路守山門，另外的守住3條小道，還是和之前在嵩山派一樣，聽明白了沒有?”

有個百戶問:“全殺了?”

“光頭的一個不留，有頭髮的捆起來。”

“天生禿頭的也殺?”

眾人一起扭頭望向插話的某百戶，千戶氣笑了。

“你特麽不會看看腦袋上有沒有香疤嗎?”

眾人哄笑。

有人又問:“駐軍何在?老林寺集中突圍，我們如此分兵擋不住啊。”

“最多就是些小蝦米，不會有高手突圍的。”

李四有淡然回答，不多說，直接吩咐分兵埋伏各路道口。百戶們分頭領兵散開，李四有親自坐鎮山門口的大路。

這時候天沒亮，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後方傳來呼叫聲，隨即被人捂住嘴，只剩支支吾吾。他走過去一看，抓住個衣冠不整的和尚。

錦衣衛打算審問，李四有笑了。

“不用審，直接砍了。這是個半夜爬牆頭的和尚。”

這些錦衣衛算是本地地頭蛇，頓時明白怎麽回事，野和尚的故事他們平時議論的多了，沒想到抓了個現行。和尚聞言拚命掙扎，被人按倒在地，噗呲一刀，從後背來了個透心涼。

李四有想起他當年進京趕考路過此地，現場見到農村夫妻吵架、鬥毆，這些和尚該死！

他轉頭吩咐:“通知各路人馬，再見到和尚不要審了，直接殺！”

亮起來的火把迅速熄滅，眾人繼續埋伏。

這次滅門不能白天來堵路。

白天的時候來寺裡上香的人多，容易誤傷，還容易讓和尚們趁亂跑了。現在堵死了路擋住香客，等天亮後，再趕上前去，殺他個乾乾淨淨！

他背負長槍，立在黑暗之中，渾身殺氣散發，似要把這凌晨的露水都凍住。

不提華山派被多次算計的仇恨，不提師娘她們慘死的恨，也無關自己的個人恩怨，這些和尚霸佔幾十萬畝土地，對大明朝有何貢獻?金來降金，元來降元，亂世封山，盛世開門，蠹蟲而已。

昔日有三武滅佛，今天就來第四回吧。

身後又傳來幾次短促的呼叫，細聽之下，爬牆頭的野和尚分了好幾波。

促進大明朝人口生育算不算貢獻?

佛曰:不可說。

日出東方，天已破曉。

李四有脫下錦衣衛製服，露出短打衣裳，回頭道一聲:“老規矩。”

一身青衣，別短棍，挎弓箭，手提長槍，獨自朝老林寺山門而去。

錦衣衛面面相覷，觀望四周竟然一個駐軍都沒有，難道這位指揮同知大人還要跟在嵩山一樣，在老林寺也來這麽一出“單槍赴會”?

古往今來就沒有見過這麽牛氣的人，他們感歎:跟著這樣的上官真幸福，殺敵你去，抄家我來;風險你擋，好處大家一起分。

想一想這情景，真是令人恨不得肝腦塗地啊。

但願他這次能活下來。

李四有去遠了，等到他的影子都看不見，一聲輕咳，某人走到千戶背後，千戶回身點點頭，叫過來幾個心腹耳語一番。那幾個心腹大驚失色。

千戶說道:“你們隻管奉命行事，何況他這回肯定出不來。”

心腹們也就只能如此，領命去往其它各處。

那人和千戶在僻靜無人處說話，千戶道:“桃谷六仙那一路我們沒有人手。”

“我親自帶人去，都是京城來的好手。”

“桃谷六仙也一起殺了嗎?”

“他不來，我們就不動手;他逃到哪裡，哪裡就殺。”

“這事......”千戶惶恐不安。

“這事自然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做，所以只能等他逃。老林寺實力雄厚，他戰敗而亡不是很正常嗎?”

交代完畢，那人離開，只能下千戶獨自在山門大路前。

老林寺依山而建，坐北朝南。

初升的朝陽將道邊的麥苗映照成一片金黃，李四有收斂殺氣，踏著這片金黃一路直到山門，山門已經打開，幾個和尚抬著夜香從側門出來，還有幾個提著桶出門打水。

這些是最底層的僧人，或許不該死。

他起了惻隱之心。於是喝道:“老林今日滅門，你們走大路逃。碰到人就投降，說你們是打雜的，說是我說的不殺你們。”

那幾個和尚見他一人前來，突然說出來滅門的話，不敢相信。一個胖大的和尚是個頭目，張嘴欲呼，李四有手起一槍直刺入他咽喉。

其他的和尚見出了人命，有人想大叫，有人想逃跑，李四有低喝一聲:“閉嘴！”

這些和尚僵住不敢動，他放輕聲音，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片刻後有個和尚扔下木桶向大路跑，其他的和尚見有人示范，也跟著向大路逃跑。

李四有歎了口氣，這時候老林寺已經被驚動了，零散的武僧手持棍棒朝山門湧來。

他杵槍在地，挽弓發箭，將那些過來的武僧一一射翻，一壺箭還沒射盡，寺裡警鍾長鳴，更多的和尚朝山門衝來。

他把壺中箭矢射光，一把扭斷長弓，持槍在手，安步向前， 一步一殺，直朝大雄寶殿殺去。

大殿之前有個小廣場，寺中高手雲集在此。

打頭的是個矮小的老和尚，袈裟與別人不同，應該是老林方丈“方正大師”。

李四有對此人可謂久仰大名，他收槍立定打量這老和尚。

寺裡低階僧人死傷狼藉，老和尚也不發怒，他見眼前之人手持長槍，一雙濃眉兼且武功奇高，心中已有猜測，沉聲問道:“塞北人屠李四有?”

眼前這人名聲雖大，但此刻身周三丈開外寺裡武僧已經合圍，集老林寺雷霆之力拿下此人不在話下。但他孤身闖寺，殺人雖多卻面帶笑容，不知道有何後招。

這一次李四有特意沒穿錦衣衛製服，不以朝廷的名義行事，為得是不嚇到老林寺，防止他們直接安排後路逃跑，但凡跑出去幾個“佛門種子”，以後麻煩不小。

他故作思考狀，其實在仔細聆聽。

一路所見，估計寺裡武僧在800以上，二三流的高手對他來說不值一提，一流高手不下50，眼前的方正和尚據說跟任我行打成平手，算是超級高手。

細聽各處，大殿深處還有三道呼吸跟方正和尚內功不相上下的。有四個超級高手！

他一笑。

“別擔心，我就一個人。你們的人來齊了嗎?”

方正見他如此輕狂，直視整個老林寺高手如無物，言語間反而越發謹慎。

“不知老林有何得罪之處?”

“佛曰:不可說。”

李四有隨口應付，看樣子該來的高手都來了，這次給你們一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