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大明第一卷 第九十八章 春天的氣息

“討厭。”

“噢?”

李四有一邊擦乾手一邊笑眯眯地等她坦白，這姑娘現在不怕他了，在他身邊越來越隨意。他笑眯眯盯著戴易思，盯到她受不了了。

最後姑娘像蚊子一樣嗯嗯低聲說:“是劉剛，我覺得他挺好。”

李四有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劉剛那副黑臉，再看看眼前白白嫩嫩的戴易思，忽然想笑。這算什麽啊，簡直是癩蛤蟆配天鵝，鮮花插牛糞。

他強忍住笑，說道:“是挺好，劉剛這小子是個實在人。”

戴易思聽他誇劉剛，眼睛笑得眯成縫，小臉上容光煥發。她使勁點頭:“劉剛說他還沒娶老婆，說他一直在等一個人，自從第一眼看到我，就認定了一直在等的人就是我。”

李四有努力想象黑臉劉剛舔著臉說肉麻情話的樣子，他憋不住笑出來。戴易思害羞地跺著腳，抓住他的胳膊晃來晃去。

李四有好容易止住笑，問她:“劉剛有沒有老婆我不知道，回頭我幫你把把關，萬一他騙你其實有老婆怎麽辦?”

戴易思愣住了，她咬著嘴唇想了很久，隨後展開皺起的眉頭說:“他那麽老實肯定不會騙我。”

墮入愛河的姑娘總是這樣一廂情願，愛情是美好的，李四有不願意再說惹她犯愁的話。兩人吃完飯準備各自休息，突然門衛通報劉剛他們回來了。

桃谷六仙在外邊互相抬杠，劉剛隔著門大聲喊:“戴易思，我回來了！”

戴易思歪頭瞅一眼李四有，急忙跑著去開門。劉剛大步衝進來，閉著眼張開雙臂誇張地喊:“這次好險，差點回不來。”

他雙臂張開等了個寂寞，睜開眼一看，戴易思滿臉通紅閃在一邊，從姑娘身後露出一張似笑非笑的臉。竟然是李四有！

劉剛一張黑臉更黑了，黑裡透紅，他羞得恨不能地上有個洞讓他鑽進去，連忙期期艾艾地說:“大人，您回來啦。”

桃谷六仙看得直樂，某仙陰陽怪氣地學女聲說話:“劉剛，我不是李大俠，我是戴易思。”

“咦，我怎麽變成了李大俠的樣子?”

“幻覺，一定是你看錯了。”

幾個人哈哈大笑。

李四有板起臉:“劉剛，現在問你個嚴肅的問題，關系到你的前途。”

劉剛連忙站直。

“老實交代，你有沒有娶老婆?”

“沒有！”劉剛差點跳起來，他偷偷瞅一眼戴易思，只見姑娘滿臉喜色，他放下心來，沒想到姑娘學會了告家長，還好自己沒撒謊。

李四有舒了口氣:“沒事，我問完了。”

劉剛道:“還有公務沒交代呢。”

“滾蛋吧，明天再說。”李四有讓他滾，其實是自己滾了，他拉著桃谷六仙去別的房間，留下劉剛跟戴易思單獨相處。

在他心目中西域大局已定翻不出什麽浪花來，還是戴易思的事情更重要，他隱隱約約覺得兩人的事如果成了，說明在西域漢化融合的計劃能行得通，他們兩人開了個好頭。

桃谷六仙這次出去遇到一些危險，某仙道:“沒想到此地還有個西域老林寺，裡面的和尚練得是硬氣功，點子扎手，有兩個錦衣衛的兄弟受傷了。”

“李大俠滅了嵩山老林寺，又滅了莆田老林寺，西域這裡又冒出來個老林寺，這老林寺的鋪子開的真多啊，會不會還有個東老林寺?”

“有可能，東西南北，還差個東。”

李四有很意外:老林寺狡兔三窟的本事真強。他仔細想想東邊是不可能的，除非老林寺開到東瀛去，真要是這樣他也沒辦法渡海殺過去。

大事已定，他準備盡快趕回大明。

錦衣衛之前傳來消息，大明似乎在北邊對蒙古有大動作，蒙古人也蠢蠢欲動，雙方必有一戰。

錦衣衛肩負著刺探軍情的重任，如今精銳盡在西域，北方人手有些空虛，所以當李四有不在的時候，戚奉先主張將主力撤退到嘉峪關，如此方便朝各個方向調度，可以預防不測。

2月初10，冰雪未化。

李四有帶著錦衣衛準備撤回嘉峪關。劉剛決定留在哈密不走了，他跟李四有說:“戴易思舍不得離開哈密，我放不下她，想留下來。”

李四有沒想到他如此深情，沉思片刻說道:“可以，我會奏請聖上在哈密設立錦衣衛駐點，暫時只有你一個人，給你搞個千戶的頭銜，你自己發展人手，人數不要超過100。這些人只有你有編制俸祿，其他人只是掛名。”

劉剛大喜，他側目望去，戴易思正在王宮門口遠遠地觀望，兩人目光對視，久久不分開。

“哈密的冬天快要結束了，我聞到了春天的氣息。你還不過去！”

李四有踢了劉剛一腳，隨即跨上戰馬，回過頭來只見兩人的手緊緊牽在一起。他朝著兩人揮手告別:“祝兩位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馬蹄滾滾，自此東歸。

嘉峪關外，戚奉先率領錦衣衛主力出關迎接他，李四有意外地看到許多道士，仔細分辨，原來全真一系精選的傳道人已經在此地集合。有玉泉院的，有武當派的，還有其他派的，領頭的全是他的熟人。

眾人入關休整，李四有當場表揚了戚奉先，誇他臨機決斷很有擔當，隨即他問一眾道士:“各位道長為何來得這麽早，不是說好開春以後嗎?”

玉泉院領頭的叫玄墨，是玄清和李四有的死黨，他說:“錦衣衛飛鴿傳書通報了西征大勝的消息，我告知了各位道友，大家心裡火熱，急著要過來。”

武當派的玄高道人搖頭晃腦，慨然唱道:“萬裡風沙出國門，七十道人是全真。丹心一片留西域，華夏道統在昆侖。”

詞意粗淺，但道出了眾人的心思，各位全真道人高聲喝彩。玄高道人答謝各位道友，他隨即悄悄對李四有耳語說:“我在武當山的時候喜歡擺弄火藥，此次去哈密，打算幫昆侖派搞出些厲害的火器，定要炸得韃子們哭爹喊娘。”

李四有知道:大明朝自從開國起，軍中火器盛行。但開國百年後，他在各地所見，只有邊鎮和京中神機營在使用火器。朝廷對火器管制很嚴格，民間不許持有。

他聽到玄高道人的話，在心中反覆思量，最後對玄高說:“你可以做，但最好保密，非昆侖派核心弟子不要傳授。哈密那裡胡漢混雜，不要泄露機密給胡人知曉。”

嘉峪關這裡有最新的情報，北方的形勢越發緊張，李四有擔心燕山腳下的漢人部落，他決定親自去一趟。他給皇帝的奏章，講述西征經過，奏章中給錦衣衛請功，又奏請昆侖派持哈密王金印永鎮哈密。

他寫好奏章，將奏章給一眾錦衣衛公示，而後高聲問道:“各位此次出關，在西域發財了嗎?”

錦衣衛精銳這次出關收獲巨大，人一個沒死，只有幾十個受傷的，搶了哈密王宮，又抄了許多西域的江湖門派，此刻人人背著大包小包，裡面裝的全是金銀財寶，聞言笑逐顏開，大聲回應:“托大人洪福，發大財啦。”

李四有下令:“戚奉先，你領著大家回西安府，到了西安後全體解散，回家抱老婆。”

眾人哄笑。

李四有將奏章遞給戚奉先，特意吩咐道:“你親自進京將奏章呈報聖上。”

戚奉先見李四有解散錦衣衛不再備戰，心有疑惑，問道:“大人解散錦衣衛，難道北方局勢緩解了嗎?”

“馬上就會緩解。”李四有道，“我親自去趟大同鎮，從那裡出塞。相信我的威名能鎮得住胡人。”

李四有對財物分配公正，又將面聖報功的機會留給戚奉先，自己反而冒死孤身出塞。

戚奉先心思細密體會到其中的關節，他對這位李大人打心裡佩服，隨即不再多問，深深朝李四有一拜，口中說道:“大人忠心為國，一言一行堂堂正正有如日月。戚某微末小人，願附大人尾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