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魏興聖二年,陳宋天授四年,陳宋第三任皇帝因感風寒,臥床多日不見好轉,朝廷內外頗有動蕩之勢。北邊魏國軍隊調動頻繁,數十萬大軍沿淮水一線駐扎,又征調各地船隻,做出南侵之象,淮水邊境之地氣氛驟然緊張。南邊交州豪族呂氏以橫征暴斂,草菅人命的借口聯合其余范氏、吳氏及劉氏三族襲殺了陳宋朝廷派駐交州的觀察使張桓。並派遣使者帶著張桓首級和四族聯名之書信前來朝中,信中多有怨懟朝廷之意。奈何皇帝臥床不起,北邊敵國重兵壓境,內廷隻得下旨寬慰四族,並任命呂氏之呂通為交州觀察副使暫代交州軍政之事。
深夜,官道上一行人正舉著火把騎著馬風塵仆仆地朝著都城建康趕去,不多時已至城下。城上軍士正待發問,那行人中早已有一人策馬上前喊話,“快開城門”。一聽此話,軍士當即說到:“你們是什麽人?如今已經宵禁,爾等怎敢擅闖,若要進城,明日驗明身份即可入內,此時城門萬不能開。”聽到如此回復,那騎馬之人大怒,罵道:“瞎了你的狗眼,你且看得仔細,齊王殿下在此,還不快快打開城門。”話音剛落,便有數支火把靠近中間一人,待照的亮時,軍士極力看去,果是當今皇帝第三子,齊王陳叔時。
那軍士也不答話,慌忙前去稟告了守城官。不多時,那城上現出一人,約摸不過二十余歲。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腰懸寶劍,英氣不凡。那人朝底下一看,見是齊王,於是開口道:“原來是齊王殿下,不知夜闖京師城門是何緣故?”
齊王緩緩策馬上前道:“孤王前秉旨意巡視荊襄,聞得父皇身體有恙,故而趕回京師看望,以示孝道。”
“大王既奉旨巡視,不知巡視完否?”
“巡視完怎樣,不巡視完又待怎樣,孤王之事你這小小城門官也配探聽?休要囉唕,快快打開城門。”
“大王需知,大王與陛下雖為父子,亦是君臣。如今怠慢職責,上不能秉承旨意為朝廷盡忠,下不能聽從父言盡為子之孝,真可謂不忠不孝也。如今又全然不顧國家律令,於宵禁之時妄圖強闖京師城門,是何道理?”
那齊王被他說得又羞又臊,頓時怒道:“豎子,安敢如此,阻我入城,犯我威嚴,說教於我,待入了朝,休怪本王不留情面。”
“大王休要惱怒,請於城下歇息一晚,明日再入不遲。若是缺少酒食,我自會命人吊下。”說完,那人命底下軍士吊了些酒食下去,便自顧自離開了,同時嚴令不得擅開城門。
齊王見狀,拔出佩劍將酒食砍了個稀爛,然後於城下歇息。
次日,齊王府內,一人匆匆趕到,“大王,打聽到了,那守城官叫孫用,是宜陽侯孫鐵的孫子,工部尚書鄭鐸的外甥。”“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那人道了聲“諾”,便退出了堂外。“大王,臣下有一言進諫。”放眼看去,乃是齊王長史王暉。齊王見是自己的老師,做了個請的手勢,開口說道:“老師且說。”那王暉也不廢話,答道:“如今陛下身患重病,內外動蕩,大王此時應當立即入宮看望陛下,探聽宮內情況,早做打算。至於昨夜之事應該暫放,或者說完全不需理會才是。”“老師言之有理,孤這就入宮。來人,速備車輦。”說罷,齊王站起身來,向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