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仰八躺在祠堂中央的劉賢,突然被門外的吵鬧聲與搖曳的火光所驚醒。
慌忙起身,大喊道:
“發生什麽了?是不是父親遇刺了?”
老六瞬間驚了,這少爺難不成還會卜卦?
怎麽算的這麽準?
不由驚歎道:“少爺,您算的可真準!”
聞言,劉賢大喜過望,高興道:
“你個賤奴,快放我出去!我要去看望父親!”
“少爺,您還是歇息著吧,老爺說了,除非是天塌下來了或者......”
“夠了!你的天已經塌了!”
眼看著外面的家夥油鹽不進,劉賢十分惱怒,他已經決定出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踹翻這個家奴!
“少爺,那不行啊,主屋那面發生什麽事兒,還不不知道呢!您得等等!再說了......”
不待老六說完,屋內便繼續傳來劉賢的咒罵聲。
......
翌日清晨。
零陵郡的百姓被一陣陣馬蹄聲、敲門聲所驚醒。
整個街道中到處都是衣著甲胄,手持兵刃的士兵。
好似在一家家的搜索著什麽。
太守遇刺身亡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零陵郡。
郡內風聲鶴唳,城門緊閉。
一隊隊士兵瘋了似的尋找著刺客。
......
蔣府。
蔣琬聽著管家說著昨夜發生的刺殺事件,瞬間不寒而栗。
他忙到書房中翻找一番。
再次拿起那張寫著“父刺子笑,生死難料,陣前叫囂,義必守道”十六字的紙條。
嘴唇顫抖道:“難道,難道這真是預言?”
前日夜中,蔣琬和賴恭徹夜長談。
最終確認這個紙條就是邢道榮那粗鄙武夫的惡作劇。
沒想到,這張紙條上所描述的事情,竟開始應驗。
那接下來就是“生死難料”了。
這生死是對誰而言?為什麽又會難料?
......
蔣琬陷入了沉思。
另一邊正在用飯的賴恭聽聞太守遇刺身亡的消息,頓時一驚。
手中所持匙箸,不覺掉落於地。
想到前日和蔣公琰暢談一夜所得的結論,瞬間面紅耳赤起來。
他隻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既然,第一句應驗了,那後面一句呢?
看來,是時候拜訪一下那粗鄙的家夥了。
賴恭再次覺得,謎語人都該死。
......
一大早的邢府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聲音很大,用撞來形容也不為過。
在主屋沉睡的邢道榮都那聲音被驚醒。
不過邢道榮只是翻了個身,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繼續假寐起來。
很快,便有太守府的門人急切的衝進邢道榮的房間。
大喊著,“邢將軍,不好啦!不好啦!”
邢道榮睡眼蒙松的起床,面色陰沉,惱怒道:
“何事驚擾本將美夢!說不出個一二三,吾砍了你!”
看著起床氣晚期的邢道榮,那門子瞬間蔫兒了。
不過,依舊是緊張的說道:
“將軍,太守大人他,他死了!”
“什麽!!?”
邢道榮大驚,也不顧還未更衣,光著腳就要前往劉府。
“主公他待我恩重如山,如今怎就......”
說著,邢道榮幾乎哽咽。
而福伯看著奪門而出的邢道榮。
立刻拿著衣服鞋子跟在身後,大喊著“老爺更衣!先更衣啊!”
而邢道榮直接推開福伯,嘴中道“那管得了這些!!”
直接赤腳騎馬,直奔太守府而去。
馬蹄聲如急雨。
須臾。
邢道榮便趕到劉府。
人未知,聲先聞。
“主公啊!主公!!!末將來遲了啊!要是!要是昨夜末將在......”
很快,一個豹眼戟須,面如重墨的粗壯大漢,赤著雙腳出現在劉府。
此時的劉府早已擠滿了人,黃家的黃意、蔣家的蔣琬、賴家的賴恭都在觀望。
只不過都面色沉重,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而邢道榮看著面前已經被燒成焦炭的主屋,頓時放聲大哭!
“主公啊!!您待我如子,恩重如山,如今怎遭遇如此不幸!!末將,末將......”
說著,邢道榮抽泣不已。
蔣琬和賴恭看著真情流露的邢道榮,對視一眼,面色驚疑不定。
最終還是蔣琬上前,攙扶起跪倒在地,嚎啕大哭的邢道榮。
“將軍節哀,當務之急,還是早立太守,維穩為主!”
“對對對!少主呢!快把少主請來!”
邢道榮立刻從悲傷的情緒中走出,慌忙找著劉賢。
一旁的黃意看到這表現蠢笨如豬的邢道榮,面色更加鄙夷。
在邢道榮的叫嚷下,管家立刻帶著邢道榮來到了祠堂。
其實,管家發現家主被燒成焦炭之後,立刻便派人去請了還在祠堂面壁的劉賢。
只是不知為何,現在還沒請來。
兩人來到祠堂時,這才發現,竟是這看門的老六,給門窗上了太多把鎖。
導致不知哪把鑰匙開哪把鎖,導致耽誤到了現在。
祠堂內,劉賢的叫罵聲不絕於耳!
邢道榮上前直接推開還在開鎖的老六,大叫道:
“少主啊,末將來救您啦!”
聽到門外邢道榮那熟悉的聲音,劉賢大喜。
“哈哈哈!邢將軍快開門,吾要吃雞!”
門外的眾人聽聞祠堂內的少爺竟然還在大笑,甚至揚言要吃雞。
紛紛面色古怪。
邢道榮哪管許多,直接一個後退,隨後一個加速,猛地撞開了大門。
眾人驚愕無比,實在想不通這家夥是人還是畜牲。
甚至有小丫鬟看著邢道榮那威猛的身軀,面色嬌紅,不知在想些什麽。
看到大門被撞開,劉賢開心道:
“邢將軍,你可算......”
誰知不待劉賢繼續說下去,邢道榮再次大哭起來。
“少主呀!主公他,他昨夜遇刺身亡了!嗚~啊!”
原本興高采烈的劉賢,好似意識到了什麽。
隨即面色悲傷,擠出兩滴眼淚,乾嚎道:
“父親啊!我的老父!!”
旁邊眾人紛紛掩面, 不知是偷笑還是難過。
只有老六不著痕跡的退至眾人身後。
......
眾人跟著劉賢,哭哭唧唧的來到主屋的灰燼前。
此時零陵的大小官員已盡數聚齊。
看到悲傷的不能自已的劉賢與邢道榮,面色紛紛古怪不已。
不過,很快便有一批人加入哭喪大軍。
黃意冷哼一聲,怒道:
“你們哭哭唧唧又何用?難不成還能將死人哭活不成?當務之急是備軍抵抗劉備大軍來襲!”
黃意的怒喝如同金屬刮擦聲,刺耳難聽。
劉賢面露不悅,顯然是表演的不盡興。
不過黃意所在的黃家畢竟是僅次於劉家的家族。
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黃叔說的不錯,國不可一日無君,零陵不可一日無主。吾當繼承先父遺志,整軍備戰,抵抗劉備大軍的入侵,保零陵全郡安穩。”
說著,劉賢從懷中拿出那張黃色絹布,朗聲讀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眾人一時間難分真假,在邢道榮的帶領下,紛紛跪地接旨。
只有黃意面色劇變,怒斥劉賢:
“你個狼心狗肺之徒,竟然勾結曹賊,謀殺親爹!!你!!!”
不等黃意繼續說下去,劉賢大喝:
“來人,拿下這狺狺狂吠之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胡言亂語,誹謗朝廷重臣!快推出去斬首示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