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昨晚睡得如何?”
李廷海一臉關切的問道,可他微黑的眼圈,昭示著他昨夜的不平靜。
“一夜安眠,神清氣爽。”朱平樻面帶微笑,回應著李廷海,並詢問起那些士紳的情況。
“那些士紳還配合嘛?他們的嫡子是否已經入伍?”
“昨夜起,密衛已經開始對那些士紳的家產進行清點,具體情況屬下尚未得知;今晨,各士紳家的嫡子也都陸續到鎮撫營報到。”李廷海如實匯報,未曾安眠的他顯得有些疲憊。
“看來這些老家夥還算識時務。”朱平樻有些意外,他原本還打算找幾個刺頭敲打一番,現在看來昨晚的表演效果還不錯。
“廷海,你現在就去營中,挑選十名精兵,那些士紳的嫡子也一並考慮進來,如果他們真有本事的話。”朱平樻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向李廷海下達了新的指令。
李廷海問道:“世子需要什麽樣的人馬,又打算在何時動用他們?這樣我也好根據情況來做出適當的安排,並準備相應的考核。”
“取力量和速度前十,午時之前,我在這等你。”
得到回答的李廷海也沒有再多問,領命退下。
而朱平樻輕啜一口清茶,初時苦澀,而後回甘,細細品味著剛沏好的蒙頂。再不時咽下幾顆玉露丸,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沒有充沛的精力可不行啊。
柳兒在旁默默照料,添碳燒水,精心泡製著茶水。她用滾燙的山泉水衝泡,蒙頂茶葉在熱水中緩緩舒展,茶湯清澈綠黃,散發著自然的清香。
不待朱平樻飲盡,便又續上新茶,時光便在這主仆二人的互動中流逝。
隨著日頭升高,午時將近,柳兒便領著其他侍女前往廚房,開始為朱平樻準備午餐。
烈日當頭,午時已過,李廷海挑選的士兵才姍姍來遲,他們中有鎮撫營的熟悉面孔,也有幾位帶著幾分書生氣的年輕士子,而李廷海本人,則忙於操練剛入伍的新兵,無暇脫身。
正廳中朱平樻目光如炬,一一審視著這些士兵。
隨即,他一手虛握,一塊拳頭大小的鵝卵石竟被凌空攝起,穩穩地落在他的掌心。
朱平樻環視眾人,問道:“這樣的力量,你們想擁有嗎?”
這簡單的話語,卻似乎蘊含著勾人心魄的魔力,讓在場的士兵們目光緊緊鎖定在那塊普通的鵝卵石上,無法移開。
“世子,我們願意!”士兵的聲音中充滿了渴望和熱情,對於軍人來說,力量便是他們最向往的東西。
尤其是那幾位年輕的士子,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幾乎按捺不住內心的澎湃。
在這個充滿俠義傳說的時代,誰沒有夢想過成為一名行俠仗義的英雄,仗劍策馬走天涯,笑傲江湖任我行。
並非所有人都是生來只看重財富和利益。
那些士紳也曾熱血過,也曾幻想著澄清寰宇,還大明一個郎朗乾坤,海清河晏。
然而,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上一個這麽做的張居正,死後卻遭到了嚴厲的清算,不僅被剝奪了所有的榮譽與爵位,抄沒家產;一家老小也下場淒涼,在監禁期間,水米無進,餓斃十數人,長子被逼自殺,其他人則流放煙瘴之地充軍。
而後的朋黨之爭,敢於做實事的士紳逐漸消失,理想主義被現實主義所取代......
而在人群中,楊茂的眼中充滿了對力量的強烈渴望。
自從昨夜之後,他的父親——成都城中頗有影響力的士紳楊鏘,對他這個酷愛武藝的嫡次子態度大變,不再是以往的冷漠,而是關懷備至。
起初他還有些惶恐,可在今早李廷海率領鎮撫營的人馬來到楊家時,他才明白這是為何......
入伍之後,楊茂從幾位相熟的士紳子弟口中,得知了昨夜發生的真相。
他了解到,眼前這位與他們年齡相仿的都督大人是如何以一人之力,壓服那些他們心中不可逾越的父輩,這種力量,不正是他所追求的嘛!
為了家族的富貴,也為了他們的安全,入伍前家中的長輩們曾反覆告誡他們,絕不能違抗都督的命令。在軍營中,他們必須放下在家中的架子,這位都督大人可是真敢殺人的。他有這個能力,而且不需要其他人就能辦得到。
暫且不提這些士紳子弟心中的忐忑與期待,朱平樻目光掃過這群充滿渴望的年輕人,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在昨夜的襲擊之後,他就萌生了仿照那幾個死士培養親兵的想法, 可如何做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當他成功地在李廷海的佩劍中留存真氣後,一個大膽的猜想就在他的腦海中成形:既然佩劍這等死物能夠留存真氣,那麽活物是否也能如此?如果再大膽一點,將目標放到人的身上,又會如何?
佩劍作為死物,真氣能在其中保持兩天,已經是他精神堅韌的結果了。
當真正的突破先天之後,他才明白何為神氣相合,神異自生。
這種融合了精神意志的真氣,不僅更加精純,爆發力更強,具有更高的靈活性,而且能夠在體外保持存在,只要精神不滅,真氣便可長存。
既然武者修習的年限頗大,無法從小培養,而江湖門派是否願意歸順還是個未知數;他總不能將自己的未來依賴於他人的選擇吧。作為強者,他必須掌握自己的命運。
朱平樻深知,所謂的秘術和神通,都是前人根據自己的條件和環境創造出來的。如果別人能行,那麽他沒有理由不行。
他神情嚴肅地對眾人說:“我要事先聲明,這個過程存在一定的風險。雖然我會盡力控制,生命危險的可能性不大,但如果嘗試失敗,可能會需要臥床休養十天到半個月,期間無法進行任何勞動。在最糟糕的情況下,甚至可能會留下一些病根,影響你們日後的生活......”
朱平樻雖然有著一定的把握,但他也清楚,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出現意外,因此他不會對結果做出絕對的保證。
至於強迫、蒙騙他們,他現在還沒黑心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