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暗罵,拉巴索朗這個笨蛋,竟然沒有透露薩迦余孽的全力出擊是如此浩大的行動。以往的每一次,明正土司來襲時,他總是宣稱形勢危急,但每次蒙古千夫長率軍趕到,所見不過是一群裝備簡陋的土著士兵,人數也不過千人。
他始終無法理解,拉巴索朗擁有人數優勢和裝備上的優勢,為何總是隻知守城,然後發出求救信號。而這一次,拉巴索朗更是過分,不僅隱瞞了敵軍的真實人數,甚至沒有提及漢人部隊的存在,這讓蒙古千夫長感到自己被置於險境。
千夫長回頭審視著自己身後正在重新集結的隊伍,心中暗自盤算。算上他身邊的數十名騎兵,總共的兵力也不足千人。在這狹窄的河谷地帶,他們的速度和機動性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他的目光穿過戰場,對面的敵軍陣中刀劍如林,火器密集,黑壓壓的槍口不斷對準他們,這讓千夫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們的部隊中,除了少數蒙古騎兵外,大多數是在當地部落中征召的步兵。這些步兵在蒙古戰士的武裝和指揮下,原本以為對付康巴地區的土著居民易如反掌。
然而,現實遠比預期複雜。這一次,他們的對手不再是那些未曾見識過戰爭的土民,而是他們長期以來的老對手——大明的軍隊。而且,從眼前的陣勢來看,這絕非他們以往所熟悉的普通明軍。
朱平樻站在戰場的高地上,目光冷冽地俯瞰著下方的戰況。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明軍部隊如同精密的機械一般,按照既定的訓練,有序地執行著各自的任務,對那些冒進的蒙古部眾展開了一場殘酷的打擊。
兵法,本就講求用最多的人,打最少的人。以弱勝強,那基本都是沒有辦法,試問誰願意當那個弱者呢?
以弱勝強固然被推崇和傳頌,可那都是因為他們的稀缺和不可複製性,更多的例子則是被無情的碾壓,化為青史寥寥的一筆。
“當你們踏進這河谷的時候,就注定了敗亡的結局,只是看你們能讓我付出多少代價。”看著不斷哀嚎,而後倒下的敵人們,朱平樻的眼中毫無波瀾。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這個時代總是免不了殺戮,不想自己死,那就得讓你的敵人去死。
而康區的地形,注定了它沒有大規模騎兵發揮的能力。
自己麾下的士兵雖然大多都是剛剛訓練不久的新兵,可那大量裝備的火器,讓朱平樻自信,再不面對騎兵集群的情況下,只要彈藥補給跟得上,那面對任何敵人,就是一場血淋淋的屠殺。
蒙古騎兵的勇猛在這片狹窄的戰場上無法得到充分發揮,他們的衝鋒被明軍的火器輕易壓製。火銃手們利用地形優勢,從高處對蒙古騎兵進行精準的打擊,每一聲槍響都預示著一個生命的終結。
蒙古的步兵們在騎兵的掩護下試圖前進,但他們的盾牌和盔甲在火器的攻擊下顯得不堪一擊。火槍和虎蹲炮的彈丸無情地撕裂他們的陣列,造成了巨大的傷亡。蒙古士兵在火器的風暴中無助地倒下,他們的屍體在河谷中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這場戰鬥成為了明軍火力的展示,蒙古部隊在火器的絕對優勢下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
“投降或是死亡?你自己選吧!”望著糾集余部的蒙古軍隊,朱平樻示意部隊放緩射擊的頻率,在硝煙散去的戰場上,他的話音卻尤為刺耳,清晰的傳達到了殘存的蒙古騎兵耳邊。
他打算招降這支蒙古騎兵,雖然他們的人手不多,可現在朱平樻的手中也沒有一支正經的騎兵,要是隻想守著四川,那沒啥問題,可若是想打出去,沒有騎兵可是萬萬不能的。
騎兵這個兵種,可是直到二戰時坦克的出現,才讓它的輝煌落幕,而即便在科技日新月異的21世紀,烏思藏軍區,也還保留著一些騎兵的建制。
“該死!蒼狼的子孫,永不為奴!”千夫長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揚天長嘯,他的身後,那些僅剩的蒙古騎兵們也不斷高喝著,為自己加油打氣,為了戰士的榮耀,他們決定死在衝鋒的路上
“想死?那就去死吧!”朱平樻沒有在繼續言語。
火銃手們在命令下開始恢復之前的節奏,槍炮齊鳴,硝煙彌漫,整個不大的河谷本就在他們的射程之內。
若不是為了讓手下部隊體驗一下戰場的氛圍,還有這些沒有膛線的火銃精度是真不高,即便敵人都在射程之內,又有著排槍射擊, 可到了一百步(50米)之外,能不能打中那就只能說看天意了。
而在千夫長的帶領下,最後的蒙古騎兵開始集結,以蒼狼之名,開始著了他們最後的衝鋒。
不大的馬隊排成三列,在行進的途中不斷拋灑著箭雨,待得臨近朱平樻的軍陣時,箭矢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而馬隊也在衝鋒的過程中,變得七零八落,再也拚湊一個完整的隊列。
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劃破天際,火光和煙霧在戰場上彌漫開來。密集的鉛彈如同死神的鐮刀,無情地收割著騎兵的生命。戰馬在劇烈的疼痛中翻滾、嘶鳴,騎兵們從馬背上被猛烈的衝擊力甩出,重重地落在地面上。
戰場上的景象慘不忍睹,被火器擊中的騎兵們身體破碎,鮮血染紅了戰袍和土地。一些騎兵在倒地的瞬間就已經失去了生命,而另一些則在地上痛苦地掙扎,呻吟聲和戰馬的哀鳴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淒慘的畫面。
明軍的火器不斷地轟鳴,每一次射擊都在騎兵隊伍中撕開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口子。隨著最後一名騎兵的倒下,也標志著這場屠戮進入了尾聲。
戰鬥的塵埃落定,河谷對岸逐漸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火光,怎丹扎巴帶著勝利的喜悅,領著一隊隊俘虜緩緩走來。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戰場上那些散落的屍骸和血跡斑斑的地面時,他不禁為自己將朱平樻綁上了戰車而感到慶幸。
火器這東西,真是勇士的大敵,不需要經年累月的打磨身體,鍛煉武藝,便能讓人擁有遠超武士的力量,難怪漢人能統治如此廣袤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