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暗自計劃,想要從朱平樻那裡獲得一些高效的火器。雖然他一直尊崇勇士精神,但他也明白這些輕便而威力強大的火器的價值,他並不拘泥於只有使用刀劍的戰士才稱得上勇士。
朱平樻對怎丹扎巴的想法心知肚明,他提出了交換條件:“土司老爺對這些火銃感興趣?當然可以,我們可以交換。健壯的成年男人三人換一杆,女性五人換一杆,有手藝的可以加倍,孩童就算是額外的添頭。
不過得等從成都來的商隊,我才能分一些給你。我相信大舅哥不會讓我的士兵們空手作戰的,對吧?”
朱平樻知道,這些土司們並非抗拒變化,他們只是不喜歡那些隨著開化而來的複雜規則。對於文明本身,他們是非常歡迎的,畢竟武力和文明並不矛盾,火器正是文明力量的體現。
再說火器可不像刀劍,打壞了修修補補,融成鐵水還能再做一把,雖然有損耗,可皮實耐用不是。
火器,它所需要的是一套複雜的生產鏈條,其損耗和維護考驗著整個供給體系的能力。
就康區這生產情況嘛,刀槍劍戟、鎧甲頭盔都有些勉強,就更別說火器、火藥了。
明正土司開始使用這些火器,只會讓他們更加依賴自己。
通過茶馬古道掌控了他們日常所需,再用火器侵蝕他們的武力,而這些康區土司本就喜歡使用大明的官銀,在經濟上也被自己掌控的死死的。
只要能拿下康區,實際是誰在統治還用在意嘛,整個地區的財富、資源都將源源不斷地來到自己的囊中,為他的大業添磚加瓦。
看著手下的士兵打掃著戰場,朱平樻將便宜大舅哥隨意應付了過去,現在外部的干擾已經暫時解決,是時候享用眼前的獵物了。
“河口守好了嘛?”看著有些不樂意的怎丹扎巴,朱平樻叮囑的詢問了一下,他可不希望一會兒被人從背後偷襲。
“放心好了,河口被我明正土司的勇士牢牢固守,洛桑還帶著一隊勇士去拿下河對岸的據點,只要妹夫你能在明天傍晚之前拿下香江城,便是罕都反應過來,也已經來不及了。”在朱平樻的詢問下,怎丹扎巴說出了自己的布置。
此時雖然消滅了罕都的援軍,可這也只是因為他們的情報錯誤,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理塘離香江城本就不遠,相信明早罕都的新一輪援軍就會再次抵達,即便他們拿下了香江城,可河谷對岸,那一片的平坦土地,成為蒙古騎兵馳騁的天堂。
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
“林澤森,現在到你們表演的時候了。”
看著高懸的明月,朱平樻喚出自己那些全副武裝的親衛,他們在改造後雖然個子不見長,但一個個的力氣卻遠超常人,特別是林澤森和三號,他們倆都成功的改造了心臟,在十名親衛中,就屬他們的實力最強。
而對付石碉這種短小精悍的防禦建築,除了用工程器械硬攻之外,最好的辦法莫過於用強悍的個人武力直接殺穿他們,再優秀的防禦建築和器械也是需要人力來操控的,消滅了這些人,自然什麽堅固的城池都能拿下。
林澤森他們著三層甲胄,內裡是柔軟的絲綢內襯,用來隔絕冰冷的甲胄和散熱,中間則是一套由無數鐵環串聯而成的鎖子甲,防范著可以出現的貫穿傷,最外層則是這時代最流行的棉甲,以棉花羊毛等物,軋實縫合,
這一套行頭就百十斤重,再加上他們手中那勢大力沉的镔鐵棒,常人穿上怕是喘氣都難。
即便是林澤森他們這些經過改造的親衛,也是剛剛才穿上的,一直穿著,怕也是夠嗆。
在得到朱平樻的命令後,林澤森領著親衛大步流星的向著香江城外圍那些孤零零的石碉走去。
強大的防護使他們無視石碉內守軍的箭矢攻擊,林澤森提起手中駭人的镔鐵棒一下又一下用力的砸在石碉的門戶上,內裡的守軍瑟瑟發抖,卻毫無辦法,他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這群非人的怪物。
終於,厚實的木製大門在林澤森的擊打下破碎了,他邁著大步走了進去,這個石碉中發出了淒厲的哀嚎,然後就再也沒有一絲聲響。
親衛們一個又一個的拔除著眼前的障礙,而他們渾身上下,也早已被血漿、碎肉沾滿,他們就如同地獄的惡鬼一般,讓還在堅守的守軍放棄了最後的抵抗。
守軍知道自己最大的依仗已經沒了作用,而援軍也被殲滅,現在等待他們的, 只有戰死和投降兩條路。想到平時城主拉巴索朗那般嚴苛的對待自己,不少士兵就怒從心來。既然城破已經必不可免,那麽他們現在就該為自己而活。
“投降,我們投降!”
隨著一聲聲投降的呼喊響起,香江城——這個怎丹扎巴曾認為固若金湯、難以攻破的商貿重鎮,最終在朱平樻的鐵蹄下陷落。城中的守軍紛紛拋下武器,舉起雙手,表示屈服。
而怎丹扎巴和他手下的土司士兵們,也一臉驚愕的看著看著朱平樻。
沒想到這個一臉儒雅謙和的男人手下,竟然還有著這麽一群惡鬼,那能讓這些惡鬼俯首稱臣的他又該是什麽樣子。
站在營寨上看著這一幕的嘉央多傑心中突然一個激靈,他猛地意識到:也許眼前這位法王並不是真正的靈童,典籍中還有一個情況他沒有考慮到,那便是有人的實力已經足以威脅到舍利的存在,那舍利自然也會產生類似於靈童的反應。
可朱平樻的年歲讓他之前直接忽視了這個可能,現在想想,似乎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
嘉央多傑感到一陣寒意,他仿佛看到了一隻巨大的猛獸,正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將明正土司一口吞下。他不敢將這份懷疑表露出來,生怕一旦與朱平樻翻臉,整個土司家族將面臨滅頂之災。
他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朱平樻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意識到事情的真相。
央金那邊也得催促一下了,讓她盡快和朱平樻更進一步,只要能保住明正土司,哪怕讓央金和他的兒子做下任土司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