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霧氣中不時掠過的模糊身影,卻讓他們的心中充滿了不安和恐慌。
一位隸屬於明正土司的士兵,緊緊握著他的長刀,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一處,那裡有一個殘缺不全的人影,正緩緩從霧中顯現出來。
士兵的眉頭緊鎖,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疑惑:“這是什麽?為何會出現這般詭異的景象?”
隨著人影的逐漸清晰,士兵的疑惑轉瞬之間變成了驚恐。他的心臟猛地一跳,臉上的表情扭曲成了不敢置信的恐懼。
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他剛剛在戰鬥中親手殺死的敵人。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再次出現,而且還是以這樣一種可怖的模樣?
士兵的心中充滿了混亂和恐慌,他開始大聲呼喊,試圖驅散眼前的幻覺。
但恐懼已經佔據了他的理智,他揮舞著長刀,朝著那個人影猛衝過去,口中大聲呼喊著:“活了?活了又怎樣!爺爺我能殺你一次,就能再殺你一次!”
然而,當長刀無情地捅進人影的肚子時,士兵的世界仿佛靜止了。他愕然發現,那不是敵人,而是自己的兄弟。他的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他的手開始顫抖,長刀從手中滑落,發出沉悶的聲響。
士兵跪倒在地,雙手掩面,他的心中充滿了強烈的懊悔。他怎麽會犯下如此嚴重的錯誤?他怎麽能夠對弟弟下手?
就在士兵感到悲傷的同時,他也因為同樣的原因死在別人的刀下。
營寨邊緣的其他士兵也被這樣的身影所困擾,類似的悲劇在不斷上演。
隨著士兵們的慌亂和相互間的殺戮,上空那原本護持著營寨的雲氣也亂作一團,再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與此同時,原本只在營寨邊緣徘徊的霧氣,仿佛得到了某種信號,開始變得異常活躍。它們衝破了原本的界限,向著營寨的中心地帶蜂擁而去。
霧氣的蔓延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士兵們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便發現自己已經被這濃厚的霧氣所包圍。
漸漸地,大半個營寨都被這詭異的霧氣吞沒。
在這片濃重的霧氣中,士兵們的心智被恐懼和幻象所侵蝕。
起初,那些身影還不真切,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變得越來越真實,越來越難以區分。
士兵們開始看到那些他們曾經在戰場上親手擊敗的敵人,從死亡中歸來,以更加可怖的形態出現在他們面前。這些敵人,帶著扭曲的笑容,揮舞著武器,要將他們拖入無盡的黑暗。
在這種極端的心理壓力下,士兵們的理智開始崩潰。他們無法分辨眼前的是自己的戰友還是虛幻中的怪物。
在一次次誤判中,他們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向著那些模糊的身影發起了攻擊。每一次攻擊,都是一條的終結,每一次呐喊,都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隨著自相殘殺的慘劇不斷上演,營寨中的氣氛變得更加沉重。士兵們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一些人的臉上還殘留著臨死前的驚恐和不解。而那些還活著的士兵,則是滿臉的絕望和無助,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悲痛和迷茫。
隨著生命的逝去,士兵們的幻象也變得越來越強烈,一些屍體上甚至沒有任何傷勢,可那冰冷僵硬的身軀,驚恐的表情,都在提醒著人們,他們所遭遇的夢魘。
營寨的大帳內,朱平樻站在中央,他的身旁是怎丹扎巴三兄妹,望著外面那突如其來的詭異大霧。
不說好的絕靈世界嘛?這突然之間便彌漫了整個河谷的霧氣,要說是天氣的原因,反正他是打死都不會信的。
“幻境?”朱平樻有些不太確定,順帶打暈了幾個行為怪異、看起來不太對勁的士兵。
“大家不要亂動,也不要攻擊你們所看見的任何東西,這些都是幻覺,呆在原地......”他向士兵們發出指令。
同時嘗試使用從八思巴記憶中得來的幾個寧神術法,盡量穩固營帳中的情況。
朱平樻有著預感,今晚之後,這個世界在他的眼中將完全不同。
“這麽廣闊的范圍,怎麽會...這怎麽可能......”站在一旁的嘉央多傑在目睹了這詭異大霧後,臉色變得格外慘白。
“原來那件事是你們乾的,香江城,你們該死啊!”而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眼中閃爍著無法抑製的殺意。
雖然心中憤怒,可嘉央多傑明白現在最需要做的是什麽,他掏出隨身攜帶的舍利子,雙手迅速結印,口中念誦著經文:“文殊師利菩薩,修習智慧波羅蜜多時,洞見諸法無我,解脫一切煩惱束縛……”
隨著他的催動, 舍利子開始發出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光芒在霧氣中顯得格外耀眼。
這光芒與營寨上空殘存的雲氣相互呼應,形成了一層無形的保護罩,護住了營寨中僅存的一隅之地。在這層保護罩之下,士兵們的幻覺開始逐漸消散,他們的視線變得清晰,心中的恐懼也逐漸平息。
朱平樻聽見嘉央多傑的言語,猜想他肯定知道些什麽,可剛想詢問,就隻覺身體一輕,眼前灰蒙一片,再無知覺。
“夫君,夫君哪去了?”正當大家都為這詭異霧氣被成功扼製而感到歡呼之時,央金卻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她驚愕的發現,剛剛還在大帳中心的朱平樻突然消失不見了。哥哥和旁邊的士兵,大家都說沒有發現朱平樻的蹤影。
無論她如何的尋找,詢問,但每個回答都讓她感到失望。
士兵們的表情中透露出同樣的迷茫和困惑,他們搖搖頭,表示沒有注意到朱平樻何時離開,或是去了哪裡。
一時之間,剛剛平靜下來的氣氛再次緊張了起來。
而嘉央多傑則安慰的勸導著自己的妹妹:“央金,不要鬧了,你應該明白這是什麽情況,這樣的范圍,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天亮,那一切也就結束了,到了那時法王若是還未歸來,你也該接受現實。”
嘉央多傑沒有理會自家妹妹的哭鬧,他的心中甚至還有一絲慶幸。
他和怎丹扎巴對視一眼,打定主意,若是朱平樻就此消失,那麽他們就利用央金的名義,吞並這支裝備精良的明軍,壯大明正土司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