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山找山,我還真是多此一舉啊。
心中有些自嘲的朱平樻從深層次的入定中蘇醒過來,看著老道所化的流光越來越近,他的心中也沒有半分慌張。
隨意地彈了一個響指,隨著朱平樻的這個動作,面前的光幕上顯示的屬性點開始迅速減少。
與此同時,那道逼近的流光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大口吞噬,消失不見。
危機解除,就到了最振奮人心的開箱環節。
殺人摸屍,這可是行走江湖的優良傳統啊!
雖然他並未真正意義上的接觸過江湖,但朱平樻可沒忘記剛剛那老道掏出的神秘法器。
他有理由懷疑,今晚這異常和那法器有關系,沒道理一個絕靈的,只有些先天宗師、氣運道法的低武世界,突然一下子就變成了妖魔鬼怪四處亂竄的神鬼志異吧。
幸運的是,老道士已經化為灰燼,朱平樻不必在那些密集的人臉中搜尋法器,光是想想那場景,他就有些不寒而栗,他有些輕微的密集恐懼症。
不對啊,應該在這一片啊,怎麽會找不到呢?
找了許久的朱平樻感覺不太對勁,打量了一番四周。
望氣術開啟,深藍的一絲輝光加持其上,就好像打開了真實視野一般,他的雙眼洞破虛妄,眼前大為不同。
隨著視野的變化,他驚訝地發現,眼前所謂的世外仙境,實際上不過是一片由濃鬱的氣運、香火,還有無盡的血色堆砌而成的靈境,那些山林之景不過是老道士心中幻化的產物。
而這靈境的核心——那件神秘法器的真容也展現在他的眼前。
它是一枚血紅色的珠子,仿佛擁有自己的意志,正巧妙地操縱著靈境的力量,隱匿著自己的痕跡。
小樣兒,還挺能藏的。
無視了靈境的遮掩,朱平樻一把將它捏在了手裡。
這時的寶珠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已無法逃脫,停止了所有的掩飾,血紅色的光芒從朱平樻的掌心開始擴散,企圖將他變成第二個老道士,成為它的傀儡。
面對這一幕朱平樻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采取任何行動,任由血色光芒自由擴散,寶珠見狀,更加肆無忌憚地擴張其力量。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的靈魂深處爆發出來,將血色光芒一掃而空,在一陣碾磨聲中,寶珠被深藍徹底消化。
真是找死,也許用深藍來達到其他目的要消耗額外的力量,但若是涉及他的靈魂本身,那深藍可是不會吝嗇祂的力量的。
可惜的是,他的靈魂若是自然消亡,深藍不會有什麽反應,要不然朱平樻現在就可以實現他的夢想,長生不死——雖然只是最為低等的靈魂不滅。
隨著靈境核心的消失,整個靈境也開始動蕩不安,不再穩固。
朱平樻眼見著靈境中的一切都化為飛灰,心中不禁感到惋惜,這些都是寶貴的氣運,怎能輕易浪費。他伸出手,將消散的山川樹木化作雲氣,供深藍吞噬,直到只剩下他站立的這一小塊土地。
是時候離開這個地方了。
沒有了靈境的阻隔,朱平樻順著那一絲冥冥中的聯系,一躍而起,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他已經回到了他離去的營帳之中。
而此時的央金、嘉央多傑和怎丹扎巴三人正在營帳內激烈地爭執著,他們根本沒有發現,營帳的角落裡悄無聲息地多出了一人。
怎丹扎巴面對妹妹央金的固執,顯得既無奈又焦急,他不再遷就央金的情緒,而是開始嚴厲地提醒她:“央金,你是我們家族的寶貝,難道你忘記了哥哥對你的疼愛嗎?現在你的丈夫下落不明,他的部下自然應該由我們來掌控。別忘了,你身上流著的是誰家的血。”
嘉央多傑也在努力說服央金,他知道這件事情需要央金的同意才能順利進行,單靠武力是不夠的:“妹妹,你應當明白,如果到了黎明還未歸來,那就意味著失去了生還的希望。現在晨光已經破曉,法王他很可能已經遭遇了不測。按照規矩,他的部下作為你夫家的遺產,你自然有權處置。只要你點頭,我們便能名正言順地接管這支部隊。”
央金淚眼婆娑,她的臉上寫滿了不願接受的堅決:“我不管,沒有見到他的屍體之前,我是絕不會相信的。而且,你們真以為我在那些漢兵面前有什麽發言權嗎?”
央金的話語就像一擊重錘,重重擊打在怎丹扎巴的心上,而營帳外的氣氛也緊繃至極,仿佛一根即將斷裂的弦。
明軍已經集結待命,與明正土司的士兵成對峙之勢,雙方的衝突一觸即發。
士兵們對明正土司的解釋嗤之以鼻,他們認為那些說辭不過是無稽之談。
盡管今晚的事件讓他們心有余悸,可得益於訓練之中被不斷強調的編制,他們即便再散亂都是以隊為單位的,所以在面對這詭異大霧所帶來的幻境時,他們的抗性要遠超出其他人,傷亡也小於別人。
面對朱平樻的失蹤,士兵們要求明正土司給出一個明確的交代。
他們的態度十分堅定,表示如果得不到滿意的答覆,那他們手中的武器會替他們說話的。
聽著營帳外的緊張局勢,怎丹扎巴和嘉央多傑也有些騎虎難下。他們原本以為可以輕松說服央金,然後再逐步分化和瓦解這支漢人部隊,將他們收入麾下。
可現在這情況,怕是要遭啊!在經歷了昨晚的傷亡之後,他們根本不是這支漢兵的對手。
而且也不知道那幾個惡鬼般的家夥朱平樻是如何打造的,在昨晚那樣的情況下,他們竟然沒什麽損傷。最嚴重的也不過是暈厥,還有兩個正在帳外,率領著那些漢兵,示威鬧事呢。
聽到事情的進展,朱平樻輕松地笑了笑,邁步走到營帳中央,安撫著央金:“別哭了,眼睛都腫了,這可不好看了。”
而對於怎丹扎巴兩兄弟,他就沒啥好臉了:要不是還用得上,現在就送他們上路。
對於朱平樻的出現央金自然是驚喜萬分,怎丹扎巴雖然也有些驚愕,可一想到他手下的那些親衛,也就釋然了。
不過是小小的鬼打牆,只要有足夠的膽氣和體魄,也沒啥大不了的,雖然昨晚這個范圍確實大了那麽億點點...
而嘉央多傑的臉色則是變幻不定,作為知情人,他很清楚昨晚可不是什麽簡單的鬼打牆,而且朱平樻的消失,也絕不是什麽障眼法,那件東西必定就在香江城內。
這樣的情況下朱平樻還能安然無恙,這不禁讓嘉央多傑重新審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