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帶來了一種奇異的清新感,仿佛能夠洗滌心靈,驅散連日戰鬥積累的疲憊和沉重。
趙二狗,一個在戰場上歷經沙場的老兵,原本因為長時間的戰鬥和警戒而顯得筋疲力盡,面色憔悴,眼中布滿了血絲。
然而,當雨水從天而降,輕輕拍打在他的臉上時,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清爽。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帶走了塵埃和疲憊,讓他感到一種由內而外的振奮。
“嘿,老李,你看看這雨,真是及時啊!我感覺整個人都輕松多了。”趙二狗的聲音中透露出一股難以抑製的興奮和活力。
“趙二狗,你怎麽樣,我就什麽感覺,上,乾死這群韃子!”他的戰友老李,同樣感受到了雨水帶來的神奇效果。
原本因為連續作戰而顯得疲憊不堪的他,現在卻感到一股暖流在體內流動,仿佛有一股新的力量在湧動。他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戰鬥的火焰,手中的武器也握得更緊了。
突然的雨勢讓罕都和他的軍隊不得不暫時放緩攻勢。
罕都凝視著那場突如其來的細雨,心中卻無法平靜。
明軍的防線已被突破,勝利本應觸手可及,但一種難以名狀的焦慮卻在他心中蔓延。
他感到一種強烈的不安,仿佛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警告他,告訴他危險正在逼近,催促他撤離這片戰場。
帶著這種煩躁與不安,罕都步上了巴爾特所在的高地。
在這裡,狼頭纛在風雨中頑強地飄揚。罕都望著狼頭纛,試圖讓自己的心境平複,他開始懷疑,也許自己的焦慮只是戰鬥壓力下的過度敏感。
罕都站在戰場的邊緣,目光掃過那些在雨中奮戰的士兵們,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他自言自語道:“垂死掙扎,又能有什麽用!”
在他眼中,明軍的抵抗不過是無力的反抗,他們的南面營地已被突破,戰局已定。
罕都正沉浸在即將到來的勝利的喜悅之中,卻未察覺到危機的逼近。
突然,一道耀眼的流光劃破夜空,直奔他而來。
在這生死攸關的瞬間,巴爾特猛地將罕都推開,自己卻迎上了那致命的一擊。
流光穿透了巴爾特的胸膛,留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空洞。巴爾特的聲音虛弱而沙啞:“台吉大人,請原諒,以後巴爾特再也不能保護你了。”他的手臂無力地垂落,生命如同燃盡的燭火,漸漸熄滅。
與此同時,那道流光並未停歇,它繼續前行,勢如破竹般斬斷了那面高高飄揚的狼頭大纛,更是掀起了一陣混亂。
篝火在突如其來的衝擊下翻騰,火星四濺,劃破夜空的寧靜。喇嘛們的吟唱聲戛然而止,他們的陣列陷入混亂,驚慌失措的呼喊聲此起彼伏。
罕都目睹了這一幕,終於看清了那道流光的真身——一柄精致的白玉小劍,它在空中劃過,帶來了毀滅性的後果。
“啊!師兄救我!”一名喇嘛在絕望中呼救。
“不!”另一個聲音在絕望中回響,是他的同伴在試圖援救。
在這一連串的慘叫聲中,喇嘛們傷亡慘重,梵音的祈禱變成了驚恐的尖叫。
蒙古騎兵和土司兵們從之前的狂熱狀態中驚醒,他們再不複之前的狂暴。
狼頭大纛所在之處,如今成了一片火海,烈焰熊熊,映照出士兵們驚恐的面孔。
嘈雜聲中,絕望和不安的情緒在蔓延。蒙古騎兵和土司兵的戰鬥序列開始崩潰,他們的防禦陣線不再穩固,士兵們的心中充滿了恐慌和迷茫。
曾經威猛的騎兵部隊,在明軍的頑強抵抗面前失去了鋒芒,他們的攻勢不再犀利,反而開始節節敗退。明軍抓住了這一戰機,發起了猛烈的反擊,如同破竹之勢,勇猛地衝向敵陣,將蒙古騎兵和土司兵一步步逼退。
明軍士兵們的呐喊聲震天響,他們的武器在敵軍中揮舞,每一次衝擊都讓敵人的陣線更加搖搖欲墜,戰局開始向明軍傾斜。
經過一系列激烈的戰鬥,戰場的形勢已經變得明朗。罕都的軍隊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在明軍的堅決反擊下,他們的陣線崩潰,士兵們潰散逃亡,曾經威武的騎兵部隊如今損失殆盡,無法再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可惜,殺得不是罕都,這一番心血算是去了大半。”朱平樻站在營地中,手中的玉劍光芒逐漸黯淡,心中不禁感到一絲遺憾。
咳咳!
他輕咳幾聲,手中的絲巾上沾滿了血跡,朱平樻意識到氣運對他的衝擊比想象中的要大,不過才殺了一個將領,就要吐血。
如果面對的是固始汗和多爾袞,我豈不是要付出更沉重的代價?
此時,帳外傳來通傳聲:“都督,楊展求見!”
朱平樻的聲音略顯虛弱:“讓他進來。”
楊展踏入帳內,面帶愧色,單膝跪地,恭敬地行了一禮:“末將拜見都督。末將愚鈍,未能及時理解都督的深謀遠慮, 險些鑄成大錯。末將願意承擔一切責任,請都督降罪。”
“楊將軍,起來吧。”朱平樻溫和地說道,“世道變遷,無常如夢。神鬼之說,我本不願輕信,但現實就擺在眼前。我們所要做的,就是順應這場變革,把握每一個機會。”
楊展站起身來,“末將銘記都督的教誨,必將以此為戒,不負都督的期望。”
在安撫了楊展之後,參軍帶著戰報匆匆來到朱平樻面前,盡管疲憊顯而易見,但他的聲音中仍然充滿了難以抑製的興奮。
“都督,戰果已經初步統計完畢。”參軍匯報道,眼中閃爍著疲憊卻激動的光芒,“我軍此次戰役取得了輝煌的勝利,斬殺敵軍五千余人,其中多數為罕都麾下的蒙古鐵騎。此外,我們還繳獲了超過一千匹戰馬,以及大量的軍械物資,如皮甲、鐵甲等。”
“至於營地南面,雖然遭受了敵軍的突破,康區義從傷亡重大,但明正土司的土官怎丹扎巴和嘉央多傑雖然身受重傷,卻仍然存活。都督,您認為我們應該如何處置?”
沒死嘛!
朱平樻的心中雖有些許失望,但面上並未表露出來。
他十分冷淡的表示:“對於所有的傷員,我們都要一視同仁,既然他們還活著,那就立刻為他們提供必要的醫療救治,不要因為他們與我有任何關系而有所偏頗,一切按照常規程序來。”
嗯,看在怎丹扎巴兄弟倆如此拚命的份上,朱平樻也不準備對他們下黑手了。
至於他們能不能活,在這個醫療水平極低的時代,就看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