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樻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隨便吃了幾口食物,然後目光深沉地盯著手中的金剛杵。
無論之前那場異常是由什麽引起的,他都不打算保留這樣一個潛在的不可控因素。
朱平樻將這金剛杵托舉而起,向空中一拋,真元激蕩,化為利刃不斷切割著它,四濺的火星到處亂竄,滋滋作響的聲音彌漫室內。
金剛杵像是發覺了自己的危機,開始劇烈的晃動,周身白芒不止,其內積蓄的念力加上被牽引而來的天地靈氣,化為屏障,抵禦著朱平樻的攻勢。
“呦!這才多久?就有這般反應了,要是再多些時日,你怕不是要成精。”
見此情景朱平樻更是下定了毀滅這東西的決心,一個疑似有著靈智的物件,哪怕再是好用,他用著也不會放心。
如果可能的話,朱平樻也想將深藍完全納入自己的掌控......可惜,一統整個世界的氣運都不見得能填滿深藍這個無底洞。
看著才破了點皮的金剛杵,朱平樻加大力道,真元洶湧,一抹幽藍之色不斷灼燒著它,劇烈的高溫讓屋子內都充滿了熱浪,漸漸燃燒起來,就連屋外的親衛都感覺到了異常,開始詢問。
“都督,屋內走水了嘛?怎麽如此這般巨大的火光,快,快救火!”
親衛們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他們慌張地四處奔走,一邊緊急地從水源處提水救火,一邊擔憂地望向那被火光映照得通紅的居所。
林澤森心急如焚,他幾度嘗試衝進火場救出朱平樻,但熱浪滾滾,烈焰逼人,讓他不得不退卻,無法靠近一步。
楊茂則顯得淡定許多,都督的神異眾多,又豈是這小小的火龍能夠傷害的,他先是將這消息通知了楊展,回來後才提醒了林澤森:“傻大個,你感覺不到嘛?都督好的很呢!”
“你說誰傻!”林澤森很不滿楊茂的語氣,可得到提示的他這才想起自己等人與朱平樻之間的聯系,在感應到火場中那旺盛的生機後,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用笑容緩解著自己的尷尬。
楊展接到消息後,立即放下手中的事務,火速趕往現場,當他到達時,火勢已經持續了半刻鍾。
看著眼前這衝天的烈焰,他扶額苦笑:“都督,這才穩住城中局勢,您又弄出這麽大的陣仗,真是叫我怎麽收場呢?”
在得到這些親衛的再三保證後,楊展雖然還有些狐疑,可想到這些天來朱平樻的非人之舉,也就放下心來。
他在命令所有人全力以赴撲滅火焰,並防止火勢擴散後,就轉身前往那些被軟禁的頭人們的所在之處。
事情反正都已經發生了,不弄點好處不是他的性格。
“漢人,你來幹什麽?”
楊展的出現讓剛剛才稍稍安心的頭人們再次感到緊張,他們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安。
心中的不滿如同暗流湧動:本以為是來高高興興吃席的,可沒成想遇上朱平樻這麽個瘋子,
先是逼他們在罕都身上動刀子,然後用喇嘛來了場篝火表演,好不容易結束了煎熬,結果還被圈禁在此,這屁股還沒坐熱呢,好像又出事了。
他們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昨晚虧心事做多了,遭到了報應。
“各位頭領不要誤會,城內失火,似乎是有罕都的余孽作祟,我擔心你們的安全,特來查看。”楊展的目光中露著一絲狡黠:“但火勢蔓延迅速,且賊人潛藏在暗處,我方人手不足,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我想向各位頭領借一些人力以應付當前的情況。”
聽到這頭領們也算是回過味來:這人是來打秋風的。
雖然明知道楊展的提議沒安好心,可頭人們也不敢直接拒絕,自己現在都在人家的手裡,一個不高興,宰了怎麽辦?
“漢人,你說得輕巧,部眾是我們的根基和保障,借給你們,誰知道你們到時會做出什麽事來?”最後還是之前的吉木站了出來。
他實在受不了這軟刀子割肉,這樣一點一點消磨下去,到最後他們怕是想反抗都沒有機會。
其他的頭人雖然沉默不語,可紛紛站到了吉木的身後,用行動表明了對他的支持。
“各位頭領,請冷靜。楊某自然明白,單憑言辭難以說服各位。來人,把東西呈上來。”楊展命令一下,士兵們便抬來了幾口沉甸甸的箱子。
箱子打開,露出了琳琅滿目的寶石、瑪瑙、珊瑚、琥珀,以及金銀財寶,璀璨奪目。
“我願意用這些財貨與各位交換部眾,並且當場立下字據,確保交易公平,錢貨兩清。當然,如果各位有異議,楊某絕不強求。”楊展的話語中透露出滿滿的誠意。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財富,頭人們的心中開始泛起波瀾。
他們逐漸分成了兩派:一派以吉木為首,堅決拒絕楊展的提議,他們深知自己的立足之本是什麽。而另一派則被那些誘人的財寶所吸引,他們昨夜打生打死不就為了這些東西嘛,再加上現實的考量——他們畢竟還在對方手中,總得給人家點面子不是。
目睹一些頭人井然有序地走上前來,接過錢財,鄭重地在契約上簽字畫押,同時派出與他們一同被扣押的親信,攜帶著各自的信物, 與明軍士兵並肩前往,去收編各自的部眾,楊展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都督的手段還是太糙,雖說這些番人畏威而不懷德,可若僅以武力相逼,一時的成果固然喜人,卻易埋下隱患,讓他們擰成了一根繩,反倒不美。現在就不同了,以利相誘,順勢而為,使其自相紛爭,分崩離析,如此一來,何懼之有?
當然,那些被財貨迷了雙眼的頭人也不是傻子,他們對於自己的部眾仍舊十分珍視,隻同意出讓一小部分,但這已經足以讓楊展感到滿意,多了這些兵員,他的底氣又足了不少。
至於這些番人土兵的忠誠問題,先將他們一個個打亂重編,糅雜進義從的編制內,再配上喇嘛的洗腦和明軍的生活待遇,楊展就不信他們還會懷念在這些頭人手下的日子。
“多謝各位的配合,楊某感激不盡。”楊展面帶微笑的離去了,留給頭人們的除了那幾箱本就是從理塘掠奪而來的財寶外,還有剛剛送來的飯食,但這其中的差異卻顯而易見。
那些選擇與楊展合作的頭人們享受著豐盛的宴席,桌上擺滿了大魚大肉,食物散發著誘人的光澤,而像吉木這樣拒絕合作或表現出堅定立場的頭人,則是清湯寡水,難以下咽。
這種明顯的差別待遇加劇了頭人們之間本就存在的隔閡,他們開始互相猜忌和敵視。
而吉木則冷眼旁觀:這些漢人還是太過虛偽,明明就想吞並他們,卻還要裝出一副仁義道德的模樣。如果換作是他,在這種大勢在我的情況下,就一直殺,殺到所有人都臣服他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