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想法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楊毅覺得自己哪怕是在朝堂上,也能光明正大地說出來。
不過想要獲得從龍的功勞,那就得把這條龍給呵護好嘍。
想想上官婉兒的存在,楊毅就不由得擔心起來。
看出了楊毅的不安,蕭德昭低聲道:“你在擔心什麽?現在雍王成為太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等他成為太子以後,自然有你我的看護,到時候天后就算是有別的想法,又能如何?”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難得雍王現在獲得了天后的支持,若是因為上官儀的事情再生間隙,就不好了啊。”
“這有何難,若是上官婉兒樣貌平凡,這事兒反而不好辦了。就像雍王自己說的那樣,他不過是看上了這丫頭的樣貌而已。昔日陰妃的父親掘了皇家的祖墳,不也因為姿色過人,成了太宗皇帝的寵妃嗎?跟這個相比,雍王這才多大點事兒。”
“你的意思是?”
“知道就好。”
兩個人嘀咕完,見雍王已經快要走到光天殿了,這才匆匆地追上去。
自光天殿起,再往後,就算是太子的後宅了。
感受著腿部傳來的酸麻感,李賢對於東宮的大小,有了一個直觀的感受。
朝著光天殿的入口走去,對於自己今後的寢殿,李賢還是比較好奇的,打算看看。
只是,找到了殿門,殿門前,卻有幾個宮女宦官,跪在那裡,堵住了進口。一些拿著木桶抹布、掃除撣子的宮女宦官,看樣子是想要進去打掃,卻不得其門而入。
這裡,頗有一種強拆現場的氛圍。
看到雍王到來,一個手持雞毛撣子的宦官大喜,匆匆過來稟告說:“啟稟殿下,這些宮女宦官不許我等進入,真是反了。”
李賢擺擺手,徑自走到殿門前,看了一眼地上由跪改成趴伏的宮女宦官,開口說:“既然皇嫂還沒有回來整理,那光天殿,確實不宜亂動。爾等的忠心,本王理解。既如此,你們就好好守著這裡,若有人再來,就說是本王的命令,不許入內。”
聽到這話,跪在地上的宮女宦官們痛哭失聲,抬起身子一個勁兒地叩頭。
李賢歎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如今東宮還沒有徹底清空,自己如果強行破門而入,頗有一點鳩佔鵲巢的味道。
看到雍王如此處置,蕭德昭和楊毅自然是撫須大笑,只有李顯有點不高興,喃喃道:“六哥真是的,把這幾個家夥丟掉就好,放著光天殿不住,難道您要住到承恩殿去?”
李賢邊走邊說:“住到承恩殿去也沒什麽,光天殿裡不管有什麽東西,都是皇嫂的一點念想。如今皇兄先行,皇嫂又沒有子嗣,唯一的去處,大概就是感業寺了啊。”
對於太子妃裴氏,李賢還是比較憐憫的。這個女人實在是有點慘,雖然沒有生在“立牌坊”盛行的宋朝,但是嫁到帝王家,尤其是高宗皇帝的年代,就只有進感業寺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昔日太宗皇帝把嫂子弟妹弄到自己的后宮,雖然這是鮮卑傳統,但這裡畢竟是中原,漢家是主流,所以他被詬病了多年。
而當今皇帝,玩了自己老爹的妃子,還弄成了皇后,更是為人不齒。有這兩個例子在前,裴氏就沒別的路可以走了。
大人物都有一個奇怪的癖好,那就是他們會忍不住打破規則,但是卻會嚴厲的要求別人遵守規則,尤其是在他打破了規則以後,對別人的要求就會更嚴厲。
不知不覺的走到了承恩殿,遠遠的看到有幾個宦官正在往裡面抬水,李賢就不過去看了,芙蓉很快也會過來,自然有她安排。
往右拐,就是宜春宮和宜春北苑了。宜春宮說白了就是個適合夏天待的地方,最讓李賢歡喜的,則是宜春北苑。
猶記得李荇說過,東宮之大,卻只有宜春北苑這裡,可以適當地胡來一下。
或許是因為歷代太子就沒想過建設點什麽,宜春北苑到了現在都是一片荒地,只有一些看起來像是花的嫩芽,表示這裡或許曾經是花園。
李荇很清楚雍王殿下來這裡的意思,所以走上前,指著遠處靠宮牆的位置說:“殿下您看, 那個位置因為靠近宮牆,所以很適合建造一座宮殿,冬天有宮牆擋風,再合適不過了。”
李賢卻搖了搖頭,關於怎麽蓋院子,他有自己的想法,如今,還是趕緊把演武場給清理一下比較好。
演武場就在宜春宮和承恩殿之間,因為東宮面積大,所以這裡的演武場,比起王府的,不知道要強了多少。
或許是因為李弘的身體不怎地,所以東宮的演武場,雖然有宦官的打理,但依然顯得有點破舊了。
指指一片磚地,李賢道:“把這裡的磚石去掉,掘地五尺,填上沙子,另外,王府的那一套器械,也應該重新做一份兒....”
李荇很快的就代入了自己東宮內務總管的身份,仔細的聽著雍王的安排,準備快些將演武場重新布置好。
既然已經搬到了東宮,雍王還是沒有放棄習武,說明他是真的要習武,而不是單純地演戲。
給李荇說完了安排,李賢才伸手抓住慢慢往外挪的李顯,指著演武場說:“今天雖然走了很遠,但依然不到量,胖胖,來,陪哥哥再跑幾圈兒。”
“不要啊....”
看到東宮演武場,尤其是看到六哥煞有其事地吩咐布置,李顯就知道自己的噩夢,不過是換個地方做罷了。
雖然嘴上說著不要,但李顯還是選擇了屈服。沒辦法啊,因為六哥說,中午請自己吃涼面。涼面不是沒吃過,但是一想到六哥家的蒸餅,不對,包子都跟別人家的不一樣,李顯也不由地期待起來。為了吃的,就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