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和程咬金這才偃旗息鼓。
武將和文官各站一邊。
李世民重新做下來說道:“你說說你們一個個都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麽胡鬧!你們不要老臉,朕還要!”
一眾文武大臣低著頭。
都說法不責眾。
這幫大臣讓李世民很頭疼。
“全部罰俸三個月!”
李世民的話語落下。
一眾大臣躬身說道:“臣等領罰。”
李世民又想了會兒說道:“程咬金加罰一年!”
程咬金瞪著大眼珠子緩緩抬起頭,“陛下,是魏征老兒……”
“你給朕住嘴!”
李世民拍案大喝,就連桌案上的茶碗都蹦了起來。
程咬金又重新低下頭再次行禮。
一旁的小太監懂事地給李世民倒上一些白開水,自從沒了茶葉之後,也只有白開水可以聊以慰藉。
灌下一口白開水,李世民的怒火平息了一些。
侍衛來報說道:“陛下,太醫署的監正盧照鄰帶著太醫署眾人都已經在殿外了。”
李世民再灌下一口白開水,沉聲說道:“有傷的去太醫署那邊看看,好好治治!嚴重的回家養傷,傷勢輕的接著回來商議吐谷渾的事情,朕還指著你們這幫文武大臣呢!”
長孫無忌捂著受傷的鼻子說道:“喏。”
眾人走出甘露殿。
知道程咬金和魏征都互相看不上對方,一邊讓太醫署的大夫給傷口上藥,尉遲恭說道:“你說你要是不解氣,回頭在長安城給魏征老兒一悶棍……”
話語聲不大,正好被魏征聽到。
魏征怒目瞪著眼。
兩邊都是氣頭上,盧照鄰對魏征說道:“魏征老先生,你平日裡身體就不好,哪天要是被氣死了高興的是別人。”
讓盧照鄰給自己包扎著傷口,魏征扭過頭不去看程咬金。
給魏征包好傷口,盧照鄰又對程咬金說道:“程將軍,我們都知道您驍勇善戰,可真要是一棍子下去,魏征老先生說不定真的一命嗚呼了。”
長孫無忌受傷的鼻梁已經上了藥,鼻血也是止住了。
盧照鄰帶著太醫署的人給每個人看著傷勢。
長孫無忌問向盧照鄰,“老夫聽說孫老神仙來了。”
李孝恭也好奇問道:“就是那個孫神醫,孫思邈老神仙?”
說到孫思邈,盧照鄰長歎一口氣說道:“不瞞諸位,我這個師父把性情古怪,早就聽說他來了,派人派官兵去請了好幾次,連我自己都去了好幾趟,他連長安城都不想進。”
長孫無忌問道:“這是為何?”
盧照鄰低聲說道:“窮人沒錢看不起病,最近長安城外有些地方鬧痢疾,還挺嚴重的。”
剛剛太極殿大打出手的文武大臣,又在甘露殿閑聊了起來,半個時辰前還在太極殿紅赤白臉的打架。
現在倒是可以聊上幾句家常。
看過眾人的傷勢,有小傷但無大礙。
盧照鄰說道:“諸位還是回甘露殿議事吧。”
眾人三三兩兩起身,走回甘露殿。
關於吐谷渾要戰要和,武將和文官還是各執一詞。
李世民苦惱地看著這個場面,似乎又有一種要回到太極殿上那個架勢。
侍衛急匆匆跑進來打斷了眾人的議論,“陛下,魏王殿下求見。”
心說李泰不是被人一腳踢暈當場。
李世民掃了一眼眼前的眾人,也不知道是哪個殺才乾得。
這些老貨還一個個低著頭裝作不知道?
李世民說道:“青雀身體有無大礙?”
侍衛回話道:“太醫署監正盧照鄰說了沒什麽大礙,近日多加修養便好,魏王殿下說是有應對吐谷渾之策,前來獻策。”
李世民又看了一眼這些老貨,低聲說道:“那就讓他進來吧。”
“喏!”
李泰走入太極殿中躬身說道:“父皇。”
李世民看著自己的兒子說道:“看清楚太極殿中是誰踢你的嗎?”
一眾老貨全部低著頭,此刻大家都像是失憶了一般,誰也想不起來那一腳是誰踢的。
李泰說道:“當時太混亂了,兒臣也沒有看清楚哪裡飛來一腳。”
“飛來一腳?”
“好像是吧。”李泰又拍了拍有些昏沉的腦門,“兒臣隻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李世民又掃了一眼眼前的眾人,“說說吧,你有什麽計策要獻?”
李泰點頭說道:“兒臣昨日了解過,在吐谷渾的鄰居吐蕃近日發生了不少事情,松讚乾布剛剛平定了吐蕃的內亂,臣以為可以聯合吐蕃來對付吐谷渾。”
李世民沉思半晌。
李泰又說道:“兒臣以為先給松讚乾布送去消息,說是大唐有意在這個時候攻打吐谷渾,如果大唐和吐谷渾一旦開戰,那個時候吐谷渾後方薄弱必定疏於防備,對他們來說是個很好的時機。”
尉遲恭聽完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李泰的話語繼續說著,“再者也可派人和吐谷渾說吐蕃的圖謀,其中排入疑兵在吐蕃和吐谷渾的交界處,偽裝成吐蕃人是不是襲擾吐谷渾,或者偽裝成吐谷渾的人襲擾吐蕃各部。”
長孫無忌皺眉思索著,“如此一來吐谷渾和吐蕃之間的形勢就緊張了,就算吐谷渾要開戰,也要顧著後方的吐蕃人。”
李世民看著李泰的目光也變的異樣起來。
“父皇兒臣以為大唐只要擊退那些襲擾邊關的吐谷渾人,並且向邊關增兵,給吐谷渾壓力,大唐作出一副真要攻打吐谷渾的樣子就好給松讚乾布看,期間也可以給松讚乾布一些假消息。”
李世民看向尉遲恭說道:“在吐蕃有我們的眼線嗎?”
尉遲恭回話道:“陛下,確實還有一些眼線在吐蕃。”
李世民再次看向眾人,“諸位覺得此計如何?”
長孫無忌上前一步說道:“陛下,臣大致明白魏王殿下的計策,不妨一試。”
房玄齡也說道:“陛下,此計聽起來還有一些粗糙。”
長孫無忌也說道:“可以在潤色一下。”
程咬金在一旁說道:“要說玩陰的還是你長孫老狐狸在行。”
聽到這話長孫無忌老臉一黑,在李世民面前也不好發作。
李世民看著眾人說道:“這件事暫且保密,都不準說出去,中書省秘密擬定章程,尉遲恭收攏兵馬隨時增兵邊關。”
“喏!”
眾人齊聲說道。
增兵邊關駐防,以備不時之需。
防備吐谷渾的異動,如果吐谷渾後院失火,又不用朝中出兵就可以作壁上觀。
這是一個以最小的成本博取最大收益的計策。
有點像是驅虎吞狼的意思。
就算是這個計策吐谷渾不上當,只要吐谷渾敢進犯大唐,在後方的松讚乾布絕對不會錯過這麽好的機會。
利用他們的信息差製造形勢,真傳假傳,陰謀陽謀一起用。
在這方面將士和謀士們都是都是久經沙場的老玩家,和中原人玩兵法上的勾心鬥角?西域確實還太嫩了。
李泰遞上一份奏章,“兒臣還有一份奏章望父皇可以過目。”
李世民看完了奏章上的內容神情凝重,好一會兒之後疲憊地說道:“都退下去辦事吧。”
等眾人就要走出甘露殿,李世民看著李泰說道:“青雀,你留下。”
李泰重新站回來。
文武大臣離開甘露殿。
殿內除了太監和侍衛,只有李世民和李泰兩人。
“所以你今日太極殿是為了向朕說這些事?”
“兒臣,見他們打起來了,想要上去勸,誰知……”
李世民緩緩放下手中的奏章,“先不說你這份奏章上寫著的關於和尚的事情,吐谷渾的這件事你是如何想到的。”
自己的兒子什麽樣做父親的最清楚。
當然身為父親,李世民也知道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不過李泰只有十歲。
他有幾斤幾兩,李世民還是很清楚的。
面對李世民的直視,李泰心虛地低下頭低聲說道:“其實這件事是因為皇姐的丈夫,張陽提點到了吐谷渾後方的吐蕃,他說吐蕃的小國君現在正是要立威的時候,又說到了吐蕃在吐谷渾的後方,給松讚乾布練手正合適。”
說完李泰等著父皇的反應。
李世民眉頭緊皺,“那這個要讓和尚還俗的奏章呢?”
李泰低著頭說道:“也是皇姐的丈夫說的。”
李世民瞧著他說道:“這些日子你和他走得很近?”
“是……是吧。”
李泰點了點頭。
李世民說道:“吐谷渾的事情朕會讓他們去試試,只是這個和尚還俗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情,朕又何嘗不知道其中危害,其中弊端。”
李泰說道:“父皇,這是佛門的勢力眼看是越來越大,若不加以控制,以後會越發不可收拾。”
李世民站起身從窗戶看向殿外,“大唐的頑疾又何止這一個,朕有太多事情需要顧慮。”
長歎一口氣,李世民又重新坐回來,“你也回去吧。”
“喏。”
等李泰走出甘露殿之後,李世民心中思量著又是這個張陽。
越發對這個張陽感到好奇,自己的這個便宜女婿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李泰走出承天門離開皇宮,一路來到國子監上課。
來國子監聽孔穎達老夫子講課的學子們紛紛走入。
李泰聽著這些同齡孩子說著最近他們自己的趣事。
馬球,投壺,或者跟著自家大人打獵,又或者遊宴。
參與過朝政國事之後,李泰感覺自己和這些同齡孩子已經不再一個境界了。
不論他們說得有多好玩,李泰都會俯視他們。
在你們還在為了每天的玩樂發愁時候,本王已經在參與朝政了。
今天的朝議雖然有些波折,但有了方向之後,大唐政事集團開始行動。
大唐的朝政機器開始運轉。
從衛府兵馬的調動,再到計策的落實。
李世民手中的謀士和將士相互配合。
針對吐蕃和吐谷渾的陰謀,緩緩展開。
一隊隊兵馬離開長安趕往邊關,傳遞一道道的命令。
李玥在家中正在熟悉著箭筒的用法,拉動繩環藏在袖子裡的箭矢射出,三支箭矢齊射,入木三分。
張陽說道:“用這個東西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機會只有一次,一定要確保一次命中對方的要害,讓敵人在短時間內失去行動能力。”
把箭重新收回來,李玥並不想學怎麽殺人,但張陽說的話,她都願意聽。
張陽看著自己的帳本,雖然說朝中的秋獵已經結束了。
但快餐紅燒肉已經打開了市場。
好吃和管飽是店裡的一大特色。
盡管李世民帶著大軍回到了長安。
店裡每日利潤也有二十多貫錢。
再看看自己家的屋子,眼看著就要入冬了,張陽心中思量著買一些木頭,石料。
自己在準備一些泥沙,把自己家在好好裝修一下。
裝修這種事情,張陽打算自己一個人動手。
省去人工費,算是省錢的一個辦法。
李玥側目看了一眼張陽帳本,“咱們家還有多少錢?”
張陽看著帳本說道:“七百四十一貫,我打算入冬前把咱們家再裝修一下。”
李玥小聲說道:“要花多少錢?”
張陽思量著說道:“如果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動手的話,花不了多少錢,石料和木頭幾貫錢就夠了。”
“嗯。”
李玥稍稍點頭,拿出十貫錢說道:“這應該夠了。”
精打細算是一個很好的習慣。
張陽活了兩輩子,上輩子是個窮人,日子過得都要提前算好一個月的用度,如果出點意外,可能要啃幾天饅頭度日了。
也是上輩子太窮,東西壞了自己修,家具能自己做絕對不花錢,做菜做飯也是不敢有浪費。
勤儉節約是個好習慣,也培養了自己的動手能力,提高了做菜的水平。
張陽看了看自家的房子,這房子是李玥的父親留下來的。
佔地面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自帶圍牆前和一個前院,也就一百平左右的樣子。
這房子還是很有改造空間的。
至少底子還是不錯的。
張陽拿起自己做的小炭筆,在一塊木板上勾勒著新房子的模樣。
在花園裡忙碌的李玥時不時哼唱幾句不知名的歌謠。
仔細聽著莫名覺得耳熟,這不是自己的以前哼過的調調嗎?
什麽時候被她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