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亦明 第65章 鴻門宴

同樣是場場爆滿，蘇松督府治下的軍民更是士氣高昂，捐銀捐物，踴躍參軍。

尤其是工程營的降兵們，紛紛以曾經當過清軍為恥，堅決要求工程營成為蘇松督府旗下的正規軍。

於是錢默將錢安調入工程營任參將，並將工程營改名為嘉興營，擴充到1000人。

讓錢安帶著一些親信加入到嘉興營，李奇則繼續擔任嘉興營副參將。

嘉興營享受乙等營的待遇，正式成為蘇松督府麾下的戰鬥部隊。

原來的執法營則由白兵接手，繼續聽命於顧炎武。

半個月下來，劇團通過門票和捐款，居然籌集了1000多兩銀子。

其實這也並不意外，這個時代的娛樂項目確實不多，尤其是底層的民眾。

根據馬斯落的需求層次理論，認為人類的需求由低到高依次是:

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實現需求。

現在蘇松督府治下的軍民，人人衣食無憂，每月還有餉銀。在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和安全需求得到滿足之後，自然有更高層次的需求。

如今已經是永歷二年的正月了，神龜島上到處洋溢著一種過年的喜慶氛圍，今年大夥不必再為年關發愁了。

蘇松督府的財政狀況也略有好轉。

上個月，情報司上繳藩庫白銀8000兩。

布政使衙門下轄的產業司也盈余了13000兩。

外加劇團的1000兩。

督府有了2萬余兩的收入。

雖然支出依然龐大，采購糧食耗銀4萬兩，軍隊及各官員吏員以及工匠民眾的餉銀及獎勵3萬2千兩，以及其他原材料采購2萬兩。

不過總算將支出控制在了10萬兩以內。

如今藩庫存銀66萬2千余兩，比上月減少了7萬兩。

這月又收購了大量糧食，現在共有存糧12萬8000石。

如今魯密銃的產量可以達到每月800杆以上，工坊上月還打造出了4門虎蹲炮。

神機營已經全部換裝成了新型的魯密銃。

崇明營和靖南營也各裝備了200杆魯密銃。

根據之前的規劃，靖南營將組建一支精銳的鐵甲軍，不過目前鐵甲的產量依舊很低，主要是由於生鐵和鐵礦石數量有限，大量運送容易引起清軍的關注。

翁之衡報告如今蘇松總督府下轄5營，總計戰兵5600人。

崇明營甲等營，兵力1200人，魯密銃200杆，鳥銃400杆，虎蹲炮6門。

靖南營甲等營，兵力1200人，魯密銃200杆，鳥銃300杆，鐵甲100副。

神機營甲等營，兵力1200人，魯密銃1000杆，虎蹲炮16門，千斤佛郎機火炮7門。

太湖營乙等營，兵力1000人，鳥銃150杆。

嘉興營乙等營，兵力1000人。

錢默說到:“生鐵以及鐵礦石運輸的成本確實很高，也多有不便，在天目山區直接尋找鐵礦就地煉鐵吧。”

“坐吃山空也不是辦法，湖州的情況都摸清楚了吧?”

夏完淳說:“根據南昌傳回來的情報，金聲桓已經被逼的快要動手了，很可能就在這幾天，我們也要早做準備。”

“另外崇明傳回來的消息說，魯王要在崇明召見各地明軍的將領，

都督大人也在名單之列，使者應該馬上就到了。” 錢默說到:“宴無好宴，雖說未必是鴻門宴，但這大過年的本都督總不能空手去見監國殿下。”

“錢布政使，從糧庫裡撥出5000石糧食，另外準備500副棉甲，以及1000匹上好的棉布，100壇金陵春美酒。”

“如今大戰在即，各位務必堅守崗位，就讓洪富貴挑選50名精銳隨我一同去崇明拜見監國殿下吧。”

此刻陸山海提醒到:“有楊文啟這廝在崇明，卑職始終放心不下，都督大人還是多帶些士兵去吧！”

顧炎武也說到:“屬下和定西侯頗有些交情，田家莊有黃玉在，定然高枕無憂。卑職可以帶著白兵護衛總督大人前往，湖州可能有變故，洪參將怕是此刻也不宜離開。”

錢默說到:“還是寧人兄思慮周全，這樣給魯王準備的物資先不要帶去，等本都督回來再叫他們派人來取。”

“錢布政使，從藩庫中撥銀2萬兩，寧人兄可以借著過年的名義，先去崇明拜訪大小官員，私下給魯王以及定西侯等人送銀子，除了楊文啟以外，崇明的重要官員都送上一份，土國寶也要送。”

“該花的錢還是得花，這比多帶兵馬管用，讓白大哥帶上50名好手隨我共同赴崇明即可。”

然後又對夏完淳說到:“種種情報表明，金聲桓即將在南昌起事，各地的情報必須抓緊打探，莫要因此貽誤了戰機。”

“另外本督不在期間，一切皆以夏巡撫為主，爾等必須全力配合，不得有誤！”

其實這次是錢默多心了，魯王在崇明召見各地明軍的將領的主意是張名振出的。

其目的主要是為了試探鄭彩而不是為了試探錢默。

順治三年(1646年)五月，清朝派大軍征討浙東，剛好這年夏天浙江久旱不雨，錢塘江水涸流細。清軍見水深不過馬腹，於是分兵兩路進擊紹興，方國安的錢塘江防線頓時土崩瓦解，大批明朝官吏投降清軍。

五月二十九日夜，朱以海在張名振等人護衛下離開紹興，經台州乘船逃往海上。出走前，朱以海派靖夷將軍毛有倫保護他的家人退往台州，但毛有倫卻自作主張，改道蛟關以便人海，不料途中遭遇叛將張國柱，朱以海的家眷被押往杭州。

清廷以此為要挾，派使者前往通告朱以海，要他剃發歸降，卻遭朱以海痛斥，他憤怒地抨擊清兵“平夷我陵寢，焚毀我宗廟”。

朱聿鍵被清軍殺害之後，一些不願意投降清廷的文武官員改奉魯監國朱以海為正統，這使得他的地位發生了很大變化。這時，張名振不失時機地提出了“隆中對”，他向朱以海完整地闡述了先三分天下，建基立國，再收復江南和一統天下的戰略方針。

具體步驟是先攻取清軍兵力薄弱的福建，建立起可靠的根據地;再利用“監國”名義和聲望，招攬人才，逐步增強政治、經濟和軍事實力;同時妥善處理好同海外邦國的關系，爭取朝鮮和日本出兵相助;在西南桂王稱帝上，不再采取針鋒相對的方針，讓桂王政權盡量拖住清軍。如此一來，就能形成三分天下(清廷、桂王和魯王)之勢，待江南空虛之時，用精兵襲取南京，則明朝複興有望。

朱以海對這一策略極為讚賞，決定按張名振版“隆中對”所設定的那樣成就一代霸業。同年六月，朱以海在張名振等人保護下抵達舟山，割據舟山群島的黃斌卿借口自己是隆武朝廷所封，拒不接納朱以海入城，魯王君臣在舟山借住了兩三個月，做足了仁義文章。

九月，據守金、廈一帶的永勝伯鄭彩將朱以海迎入福建，不料，鄭芝龍已經趕赴福州博洛軍前投降，他派人通知鄭彩獻出魯王向清廷請賞。

鄭彩不願投降清朝，決定奉朱以海為主，朱以海的實力迅猛增長，大多數浙江和福建官民都以魯王為中興大明的旗幟;再者，滿洲軍主力已由博洛帶回北京，福建清軍兵力空虛。

永歷元年(1647年)正月，朱以海在長垣誓師，在誓師會上，他向各路大軍表明了“王業不偏安”的決心。朝政軍隊初步整頓就緒後，朱以海即著手收復失地，短短半年內，福建多個府縣相繼收復。

七月，朱以海親征，他廣發檄文，號召各地紳民起事，共創大業。“解放區”不斷擴大，建寧府以及建陽、崇安、松溪、政和、壽寧、連江、長樂、永福、閩清、羅源、寧德等地均被收復。同年十月，福寧州也被明軍攻克，清朝在福建的統治陷入崩潰的邊緣。

此時的鄭彩已經有了狹天子以令諸侯的想法，想逐步控制魯王朱以海。正巧張名振率部佔據了崇明，此時清廷在蘇松兵力空虛，甚至有直接收復南京的可能。

魯王朱以海在明末宗室中也算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怎麽會看不出鄭彩的用心。於是趁著鄭彩不備，以收復南京為借口，連夜被張名振迎回了崇明。

但是如今福建形勢一片大好，朱以海也不願意就此放棄福建根基，留下了大學士熊汝霖，義興侯鄭遵謙，兵部尚書錢肅樂等人牽製鄭彩。

鄭彩一看自己“狹天子以令諸侯”的計劃已然落空，倒也沒有像歷史上那樣擅殺大臣。

歷史上的今年鄭彩無緣無故擊殺大學士熊汝霖，義興侯鄭遵謙十分不滿，鄭彩又命人逼迫鄭遵謙投海而死。

朱以海得知後大怒，指責鄭彩說:“殺忠臣以斷股肱，我活著還有什麽用?”說罷就要跳河，左右侍臣和鄭彩趕忙勸阻，最終殺了鄭彩手下十余人了事。

接著，不甘心成為傀儡的朱以海任命兵部尚書錢肅樂接任大學士，負責朝政票擬，不料，鄭彩多次欺壓錢肅樂，導致錢肅樂嘔血而亡。

沒想到，錢默引導張名振佔據崇明的無心之舉，居然在無形之中避免了這個歷史上的悲劇。以至於明軍在福建的形勢依然一片大好。

此時的鄭彩，聽聞清軍布置重兵於蘇松一帶，知道魯王暫時無力收復南京。於是連夜派大學士熊汝霖和兵部尚書錢肅趕赴崇明，說現在福建形勢一片大好，福京已經是一座孤城了，希望朱以海重新回到福建坐鎮，率領軍民攻克福京。

朱以海自己也產生了動搖，畢竟福建可是他親自一點點打下來的，現在已經拿下了兩府十余縣，叫他放棄那是真舍不得。

可要是回去又難免被鄭彩控制，實在是難以取舍。

於是張名振獻計乾脆讓將各地明軍將領匯聚崇明，要是鄭彩問心無愧必定前來，若是心懷鬼胎則必定不敢前來。

其實這個時代，表面終於明室的大小軍閥大多是聽調不聽宣，要他們前來並不容易。

張名振這麽做無非是怕朱以海犯糊塗，回福建自投羅網。

鄭彩自然是不會親自前來的，於是這個考驗鄭彩的“鴻門宴”就莫名其妙變成考驗錢默的了。

畢竟太湖距離崇明近在咫尺，錢默如果借故不來，必然說明其心懷鬼胎。

錢默之所以冒險前往崇明，主要有兩個目的。

一是江西金聲桓即將反正，現在錢默的實力有限，還是要和南明的其他各部相互配合， 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盡量擴大戰果。

二是錢默想見見朱以海和張煌言這2個南明的風雲人物，當然張名振也算一個吧。

楊文啟這樣的跳梁小醜，錢默還真沒把他放在眼裡。

果然第二天魯監國的使者就來到了太湖傳召錢默。

錢默也熱情的招待了使者，連夜陪同使者一起趕赴崇明島。

雖說之前已經搗毀了一次金山衛城，清軍的水師也龜縮在了吳淞水寨。

但這茫茫大海之上，萬一碰上了清軍的巡邏船可不是鬧著玩的，所以太湖和崇明間的往來多是選擇夜間橫渡。

好在之間的距離不算太遠，船上的水手也已經是輕車熟路，一路上也並沒有遇到清軍的攔阻，船隻順利地停靠在了崇明碼頭。

對於崇明島，錢默並不陌生，錢默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一仗就是奪取崇明城。

當然這一仗也打掉了錢默的諸多幻想，自己差點命喪崇明城，讓他不得不直面南明“豬隊友”的現實。

此時的崇明碼頭已經經過了一翻擴建整修，碼頭棧橋比2個多月前要寬敞了許多。

不遠處的崇明炮台也已經重新修複，邊上的水師水寨更是停泊著大批戰船，較之前壯觀許多，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得知錢默連夜跨海而來，顧炎武已經帶人提前在碼頭上等候了。

望著熟悉的碼頭，錢默在心中大喊一聲:“崇明島，我錢默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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