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眼前這個臉上還帶著稚嫩笑容的青年,有那麽一絲絲不簡單。
畢竟眼前這些人一個個非富即貴的,可沒幾個是好相處的。
能三言兩語就將眾人安撫下來,並且還乖乖聽話的,他趙成自認是做不到的。
稍稍沉思了一下張良說的辦法,趙成覺得沒有問題後,便點點頭,看向一旁淡定烤著碳火的居釜先生道:
“如此,便麻煩居釜先生取一些筆墨來了!”
“哈哈,不麻煩,不麻煩!”老者開懷一笑,讚許的看了一眼張良,然後吩咐了幾個弟子一句。
不多時就見幾人捧著筆墨走了過來,將筆墨分配給眾人。
趙成微微一笑道:
“既如此,那麽便麻煩諸位將各自價錢寫於掌心,稍後由居釜先生見證,取價高者,得金玉木盒及其仙石!”
一眾人聞言也沒意見,紛紛坐回座位,張良見此對趙成再次行了一禮,也坐了回去。
一旁的居釜先生看了一眼拿著毛筆在手上寫好價格的張良,微微一愣,然後遲疑低聲道:
“子房這價格,不再加一些嗎?”
“老先生放心,學生已有八成把握得此仙石!”
張良自信一笑道。
老者見此微微點點頭,雖然依舊覺得張良的價格有些低了,但是看到張良自信的表情,還是沒再多說什麽!
大概過了兩三分鍾,一眾人紛紛寫好了價格,放下手中毛筆。
見此,趙成對著居釜先生微微一禮道:
“還請麻煩先生做個公證,為大家念一念價格!”
“老頭子閑來無事,自是願意的,趙大人不必客氣!”
居釜先生還了一禮,站起身,稍稍遲疑。
然後走向離自己最遠的一人,顯然是打算將張良的價格放在最後念出來了。
離老者最遠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留著一撇山羊胡,見到居釜先生走來,立即起身微微一禮。
然後攤開手中數字,居釜先生看了一眼,點點頭,便大聲念了出來:
“周元周德華一萬三千錢!”
念完,拱拱手,又走向下一個:
“李維李子安,三萬七千錢!”
“張讓張智德,兩萬錢!”
“……………四萬五千錢!”
“……………五萬錢!”
……………
……………
隨著一個個價錢念出,有人面露得意,也有人暗自懊悔。
得意的自然是價錢出的最高的。
懊悔自然是價格低的,懊悔自己太過小看了別人。
等到最後念到張良身前,此時最高價格已經到了五萬錢!
這正是先前和那老者相爭的中年所出。
走到張良身前,居釜先生看著一臉自信的張良,一時間也沒開口,而是眼中有幾分好奇地打量著張良。
“子房先前為何如此自信那價格一定能拿下這仙石?”
張良微微一禮,笑道:
“老先生所問,學生不敢隱瞞,只是先前學生看在場諸位雖多有爭執,但是價格喊到三萬錢後,便已經有許多人面露遲疑,而能叫上四萬錢者,已是屈指可數,五萬錢便再無一人,所以學生便有了八成把握!”
居釜先生點點頭,一臉恍然,搖搖頭笑道:
“子房大才,某不如矣,如此子房便張開手掌,也好讓在場諸位看看吧!”
“喏!”
張良拱了拱手,
然後伸出手掌,居釜先生看了一眼上面一行小篆書寫的字跡,笑笑念了出來: “張良,張子房,五萬五千錢!”
念罷,居釜先生拱了拱手,笑道:
“恭喜子房了,老頭子期望有朝一日能見子房再複張相之威名!”
“學生定不負老先生今日之恩!”
兩人說罷,居釜先生看向趙成笑道:
“趙大人,張子房出價五萬五千錢,為諸位之首,如此仙石合該張子房所得!”
院子裡一眾人聞聽此言,均是歎了口氣,就連出價五萬錢的中年男人,也是無奈坐了回去。
規矩是公平的,也沒人作弊,雖然他心中有些不甘心,但是也不可能當面耍賴。
畢竟在座的都是有身份的,可以爭,甚至打起來也行,但是耍賴不認結果,卻是沒人能做出來的。
所以聽到居釜先生宣布完結果後,眾人均是對張良拱了拱手,以示恭喜。
趙成見此,也沒再多說什麽,將盒子蓋上,送到了張良手上,恭喜了一句。
一旁的居釜先生這才道:
“還請趙大人稍後安排一輛馬車,這五萬五千錢,均由老夫來出!”
五萬五千錢已經不是小數目了,秦朝的錢也叫秦半兩,意味著一錢便是半兩重。
即使換做現代的重量,秦朝的一兩也有十六點一四克,一錢便是八點零七克!
五萬五千錢差不多都快接近一千斤了,自然需要馬車運送!
趙成點點頭,張良再次感謝了一下老者。
張良如願以償的得到了想要的東西,趙成也拿到了五萬五千錢。
結果也算是皆大歡喜, 眾人又相互交談了一陣子,大多數都是圍繞著張良。
畢竟所有人都不是傻子,稍稍回想一下,也都發現了張良的計謀。
雖然沒得到仙石,但是能結交到張良這樣一位聰明人,多數人自然也是願意的。
“此間事了,學生便告辭了,望老先生珍重!”
聚會結束,張良告別居釜先生,出了居釜書院,遇上在大門外凍的哆嗦的隨從。
張良抱著裝有玻璃珠的木盒,招呼一聲,兩人便融入了街道之中。
待走的遠了,張良腳步微微一頓,回頭看了一眼書院,然後對隨從吩咐道:
“待會兒,居釜書院會有一輛運送錢財的馬車,你去暗中盯著,看看這輛馬車最終的去向,然後再回來向某匯報!”
“喏!”
隨從點點頭,也不多問。
張良則眯了眯眼睛,然後又看了看手裡的木盒。
他自始至終心中都在懷疑這仙石的主人是誰?
雖然趙成有解釋鹹陽這眾多書寫《石下歌》的白紙出自秦始皇賞賜的,但是張良是不信的。
畢竟鹹陽紙貴可不是說說,如果真是一位朝中大臣得到的仙石,他不信會有人拿出來賣掉。
而且就算是賣,也不可能用白紙這種珍貴之物書寫眾多《石下歌》傳遍鹹陽。
畢竟書寫《石下歌》的紙張,數量加起來便已經足夠在鹹陽換取不少的錢財了,又何必賣這仙石?
所以在張良看來除了這仙石主人眼中白紙不值錢這種可能外,他想不出第二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