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浩到來,方海川第一時間迎了出來,都是官場上混的,他自然清楚,蘇浩能夠來錦衣衛衙門,肯定是來投靠他的,如果不想投靠他的話,蘇浩根本不用再來。
兩人客套了一番後,蘇浩直接進入了正題:“方兄,你想要對付漕運總督,風險極大,一個搞不好,我們兩人都得栽進去,成功的話,方兄能夠青雲直上,只是小弟總不能平白冒險吧。”
聽到蘇浩的話,方海川思索了一下後,才緩緩道:“不知蘇兄弟想要什麽?”
對於蘇浩的要求,他一點都不意外,他冒險是想一步登天,蘇浩不可能跟著他一步登天,就是升到千戶都很懸,因為漕運總督再有價值也就那樣,不可能讓太多人一步登天。
“小弟目前修行的純陽無極功還差後四層內功心法,小弟想要這個。”
蘇浩說道,這是他想了很久才決定的,其他東西方海川未必能夠給他,不過純陽無極功的後四層內功心法肯定拿得出來,純陽無極功後四層內功心法不過48個大功,對於他來說不少,但是對於方海川而言並不算很多,更別提方海川還有個指揮同知的老子。
“純陽無極功的後四層內功心法嗎?”
聞言,方海川輕輕敲擊著桌面,雖然有點意外蘇浩的要求,但他也能夠理解,旁門左道的術法威力雖強,可對於身體的傷害也同樣厲害,蘇浩會找一門道家的內功心法強身也是正常的。
思索片刻後,方海川才開口:“蘇兄弟,這純陽無極功的後四層內功心法,為兄應下了。”
純陽無極功雖然在普通人看來是稀罕至極的頂級武功,但是對於真正的高官顯貴而言並不算什麽好東西,在京城那邊,那些頂級勳貴都有培養武道高手看家護院的習慣,有不少人都會將一些有習武天賦的家生子送入錦衣衛,從錦衣衛中兌換頂級武功培養。
“那小弟就先謝過方兄了。”
聽到方海川答應,蘇浩笑著拱手道。
頓了一下後,蘇浩才神情嚴肅道:“方兄,想要對付楊一鵬可不容易,不知方兄準備怎麽辦?”
漕運總督可不僅僅是文官,人家手裡可是掌有兵權的,京杭大運河作為大明命脈,朝廷自然不可能掉以輕心,整條運河上密密麻麻的布置了一百二十個衛所,足足有十二萬士卒是受漕運總督節製的,打他的注意,真的有可能是神不知鬼不覺就被沉到了運河底的。
雖說這十二萬士卒的主要職責是護送漕糧,但是奈何這一百多年來,自土木堡之變後,大明就從一開始的武貴文輕變成了文貴武輕,武將的權力幾乎都被文官剝奪了個乾淨,包括升遷調動之類的權力都被文官掌握著,這些士卒想不聽話都不行。
這十二萬士卒其實也是文官們從武勳手中奪走的,原本漕運總督的權力並沒有現在這麽大,只是負責征收漕糧,負責調動衛所士卒押送漕糧的是漕運總兵。
只是隨著文官地位的上升和武官地位的下降,到了萬歷十四年的時候,漕運總兵這一官職被撤銷了,十二萬大軍便被漕運總督節製,手掌十二萬大軍,楊一鵬說是一方封疆大吏都不為過,查這種人物,一不小心就下河喂魚了。
更重要的是,這京杭大運河上各處漕運碼頭上官衙林立,文武交織,三教九流,盤根錯節,無數豪門世家都伸手其中,不說已經形成了一個利益集團,但盤根錯節的利益關系卻是不少的,楊一鵬若是想要對付他們,只需要露個口風,絕對會有一大堆人來找他們的麻煩。
至於他們錦衣衛的身份,對於一些世家豪門來說是種威懾,畢竟人家家大業大,不可能輕易冒險,但是對於一些在碼頭上玩命的幫派中人來說,也就那樣,只要有足夠利益,殺官也不是不行。
“臨清和德州兩處漕運糧倉。”
方海川神情嚴肅道:“而且查的事情只有你我兩人。”
try{mad1('gad2');} catch(ex){} 聽到方海川的話,蘇浩臉色不禁一變,他這七天可不是白白浪費的,既然已經決定要投靠方海川了,他自然得了解一下京杭大運河裡的大小事務,這七天裡,他基本上已經將京杭大運河上大大小小的衙門了解了個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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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杭大運河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漕運,通過大運河將南直隸、浙江、江西、湖廣、河南和山東六省的漕糧運往京城,這些漕糧一部分供給京城,另一部分則是供給邊軍。
漕糧的數額巨大,基本上都在四五百萬石之間,最高在宣德年間甚至達到了近七百萬,數量這麽龐大的漕糧自然不可能都放在京城,而朝廷也不可能一次就將一整年的軍餉送到邊疆,要不然邊軍的將領就無法節製了。
所以為了儲存數量龐大的漕糧,朝廷在淮安、徐州、臨清、德州和天津五地設製了漕運糧倉,用以儲存漕糧,等京城需要糧食的時候再從這些漕運糧倉運到京城。
在古代,糧食是比銀子還要硬的硬通貨,數百萬石漕糧,相當於數百萬兩銀子,就這麽明晃晃地放在家門口,而且還是每年一次的,這滔天的利益,要說沒人動心,那純純就是哄二傻子。
所以在這些漕運糧倉中,各種貪腐手段可謂是層出不窮,不說直接貪腐掉,膽子小的,以舊換新,用陳年的舊糧換新糧,陳糧的價格基本上都是新糧的一半,其中的利益就已經是不可想象的了,而膽子大的則是直接往漕糧中摻石子沙子之類,連陳糧都省了,至於膽子更大的,則是把糧倉掏空,然後一把火將糧倉燒了。
而能參與進其中的,基本上都是真正的大豪門大世家,稍微差點的都沒資格參與進來,查這個,他和方海川兩人這副小身板可能真的扛不住。
要知道這些人的能量之大,連武學大師都能請得動,平常的小恩小怨,對方說不定就忍了,可是這種事情,一旦被捅到朝廷上,基本上就是抄家滅門的下場,如果被對方發現他們正在查漕運糧倉的話,別說他們只是錦衣衛,就算是當朝皇帝,那也是不死不休的。
最重要的是,這種事情肯定有當地衛所參與其中,說不定連京城和南京那些勳貴都有份,要是不小心扯出來的瓜太大,為了平息眾怒,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絕對不介意合作一下,把他們兩個多事的給摁死在地上。
琢磨了許久後,蘇浩才歎息道:“方兄,查這兩處的風險也太大了吧,恐怕以我們兩人的力量,力有不殆啊。”
見蘇浩有退縮的意思,方海川連忙道:“這純陽無極功的內功心法,為兄也可以提前給你,事情無論成敗,為兄也不會再向蘇兄弟你討要,而且此事若是能成,這濟南府錦衣衛千戶一職,為兄就算拚了身家性命也一定給你討下來。”
聽到方海川的話,蘇浩也有點動心了,這純陽無極功提前到手,代表著他隨時都有撂挑子走人的底氣,一旦真的事不可為,以他現在的實力,再有純陽無極功在手,躲到深山老林裡修煉個十幾年,完全可以擁有武學大師級別的實力。
而那時也差不多到了天下大亂的時候,他完全可以來個揭竿而起,振臂一呼,說不定這天下還有他坐的機會。
“方兄,此事我可以去,不過我也不能保證一定有收獲,如果事情不對,小弟會先行撤離,到時方兄別怪小弟不講義氣。”
思索了片刻後,蘇浩才咬牙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反正也是拚,那不如拚一把大。
“那就多謝蘇兄弟了。”
聽到蘇浩應下,方海川頓時松了口氣,其實他一開始並沒有查這件事的打算,因為他手下的人中並沒有合適的人選,他手下那些人都是武者,讓他們打打殺殺的還行,讓他們去做這種事情,可能連皮毛都沒有觸及就被發現了。
直到再次見到蘇浩,他才有了這個打算,畢竟相比於手段單一的武者,向來以手段奇詭著稱的左道術士才是查桉的最好人選,縱使被發現了,大概率也能全身而退,最重要的是,蘇浩是個生面孔,認識蘇浩的沒幾人,只要不被當場抓住,基本上就牽連不到他頭上來,若是成功的話,那他就一步登天了。
try{mad1('gad2');} catch(ex){} 正是因為風險小,收益大,他才會先投資這麽多,甚至不惜許下了千戶之位的承諾。
這次魏忠賢的目標是控制漕運,如果是從其他地方動手,那麽頂多逼楊一鵬致仕,根本不可能扳倒他和那些東林黨的人,可一旦將幾大漕運糧倉貪腐的證據拿到手,不但楊一鵬這個漕運總督要倒霉,與他相關的官員都得倒大霉。
思索了一下後,方海川接著道:“蘇兄弟,這次查探極為危險,若是有其它需要,不妨直言。”
既然已經投資了,他也不介意再投資一點,哪怕只是再提升一點成功的機會也是好的。
“不必了。”
聞言,蘇浩搖了搖頭道:“小弟自有分寸。”
“那就麻煩蘇兄弟你了。”
方海川點了點頭:“為兄這就讓人回京城將蘇兄弟調到濟南府來,順便將純陽無極功的後幾層內功心法帶來。”
“那就多謝方兄了。”
蘇浩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只是想要調查兩地糧倉,不知方兄有什麽線索?”
查可以,但不能亂查,人家敢做這種事情,基本上的證據都被他們抹平了,而且那邊是人生家的地盤,如果胡亂行動,那只會打草驚蛇。
“我之前已經暗中收集過線索了,這兩個地方最大的幾個家族是盧家、李家、馮家、蔡家,這幾個家族是當地的地頭蛇,他們應該有參與其中。”
方海川取出一份小冊子:“這幾個家族還控制了糧倉附近所有的船幫和腳行幫,他們手中可能暗藏有一些後手,我已經收集了這些船幫和腳行幫的一些線索,具體怎麽查,只能看蘇兄弟你的了。”
“小弟明白了。”
蘇浩接過小冊子,然後收進了袖子中,雖然方海川查到的只是一些表面的東西,但也比完全沒有線索強。
“小弟先回去琢磨了,方兄將純陽無極功取來後再派人知會小弟吧。”
“蘇兄弟放心,為兄這就讓人去辦。”
方海川道:“走水路進京只需要的四五天,大概十天左右就能回來了。 ”
兩人又客套了一番後,蘇浩才起身告辭。
將蘇浩送出了門口後,方海川便招來了心腹,讓其回京,雖然要將一位錦衣衛百戶從河南調到山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有他父親出力,並不是太過困難。
另一邊,蘇浩出了衙門後,並沒有回客棧,而是直接從衙門騎了一匹駿馬,離開了府城。
一天后,蘇浩來到了方山一帶,將馬寄存在附近的村子後,蘇浩便孤身進了山。
望著鬱鬱蔥蔥的山林,蘇浩取出一張地圖,辨認了一下方向後,便朝著一個方向而去,他自然不是來旅遊的,而是來剿匪的。
這七天來,他雖然主要是在查大運河的事情,但也抽空查了一下各縣上報的匪患,濟南府境內的地形複雜,山脈眾多,藏在山脈中的土匪並不在少數。
雖說大部分都只能算是逃難進山裡的百姓,連土匪都算不上,但還是有少數是真正依靠打家劫舍存活的悍匪。
他的悟道點還差了一些才能將養元訣點到極限,在拿到純陽無極功後四層內功心法的這段時間,他自然不能浪費。
…
狼首寨,座落於山崖上,左右兩邊和後面都是懸崖峭壁,只有一條山路通向山下,易守難攻,是山中少數隻以劫掠為生的山寨。
遙望著山崖上的山寨,蘇浩手一揮,本命紙人便從袖子中飛出,然後化為常人大小,朝著山寨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