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幾個人職務位置相當,但是從座位的順序來看,其余四個人的話語權從高到低大概是這樣排列的:李正、莫傳武、譚東林、張大麻。
“不出意外的話,那2000名俘虜這幾天就會陸陸續續抵達,我們得再議一議,把處置和分配的事情安排好。”余滿江開宗明義地說道,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歷練,他的處事能力提高了不少。
“傳武,你是情報部門的負責人,審問工作主要是你們的任務,你來給大家說說你們打算怎麽做吧。”余滿江把話頭遞給了莫傳武。
莫傳武拿出一份報告,清了清嗓子說道:“這些俘虜的構成非常複雜,來源五花八門,有些甚至算不上是士兵,所以我們也不搞那麽麻煩,主要提審少數幾個高級軍官。”
“審問的時候,我們會重點對營級以上的軍官進行審問。”
余滿江點點頭,接著說道:“那些高級軍官都是所謂的貴族,恐怕沒那麽容易開口。”
莫傳武嘿嘿一笑,說道:“放心,我以前沒來北美的時候,家裡有一個大舅是衙門裡刑房的幫閑,小時候他沒少和我們講拷打犯人的事情,我保證能撬開他們的嘴。”
眾人對這番話非常滿意,像張大麻這樣的人,甚至還提議要公開處決幾個。
但是這個提議暫時被否決了,因為統治明確說了,具體的懲罰要等他回來再做決定,更何況這些俘虜也是一種資源——道森地區需要人力的地方多的是。
“按照通知的意思,甄別之後,除了少數特殊的人之外,其余的人全部要強製勞動,乾滿五年才能走。”
余滿江轉向了李正和張大麻說道:“李大哥,大麻兄,你們兩個最需要勞動力,分別說說你們的想法吧。”
雖然李正現在職位比余滿江略低一些,但是他曾經是三利村的村長,又對統製有“救命之恩”,所以余滿江對他頗為尊重。
“我們礦業公司至少需要500人,之前都是咱們華人礦工在挖礦,現在總得讓他們歇一歇了,我們計劃用白人把所有的華人礦工替換出來,也得讓他們嘗一嘗在河裡淘金的苦,咱們自己的人,也能騰出手來做其他的事兒。”
李正說完,轉向了譚東林,說道:“恐怕還得讓老譚給咱們訓練一些武裝監工。”
這是一個敏感的問題,李正的要求很合理,但是也很敏感,無異於是要建立一支專門武裝,這樣的事情得要統製來決定。
最終,余滿江想了一個折中的方案,先不組織額外的礦物部隊,但是可以從阿爾袞琴部落和阿塔帕斯卡部落雇傭一批部落勇士來充當礦場護衛。
這些被雇傭的勇士屬於臨時工性質,隨時都可以解除合同,也算不上組建獨立武裝。
“老張,剩下的1500人,你想怎麽處理呢?”
張大麻在幾個人中,地位最低,但是實際上這件事情和他的關系最大。
因為弟弟是被鎮壓的第一個漢奸份子,所以張大麻非常小心謹慎,不管在誰的面前都自矮三分,不問到他,他絕不主動說話。
看到余滿江把問題拋給了自己,他才站了起來,說道:“這1500人,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這1500人裡面,有500人會送到伊格爾城,那裡也需要勞動力,剩下的1000人,就留在道森城。這首先就得給他們找個住處。
” “就安排在城西邊的那塊荒地吧,一面靠河,兩面臨山,進出都必須得通過道森城,這樣看管起來也容易。”
譚東林點點頭說道:“那我明天就帶人先把場地清理出來,至於怎麽建這個戰俘營,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那麽多的俘虜,看管的壓力可不小。”
張大麻的眼中露出一道狡猾的凶光,說道:“大夥兒放心,我保證讓他們服服帖帖的,只是……”
說到這裡,張大麻賣了個關子,小心地問道:“只是咱們這裡天寒地凍,搞不好可能要死上一批。”
眾人很快就理解了張大麻的言下之意,他在確認自己的權力范圍。
余滿江大手一揮,說道:“這個簡單,白人軍官的命值錢,如同士兵的命賤,分開管理,盡量保住那些白人軍官的名就行。”
他說完之後,環視眾人一圈,說道:“大家放心,統治說了,這些白人是俘虜,是不可饒恕的罪人,留他們一條狗命就夠有良心的了,沒必要慣著他們。 ”
余滿江頓了頓接著說道:“想想要是咱們輸了,這些白人會怎麽對待我們?”
眾人聽完,心領神會,這時候還遠不到展現自己假仁假義的時候。
有了這把尚方寶劍,張大麻也就沒有任何顧慮了,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方案說了出來。
按照張大麻的規劃,分給他管理的這1000多人,會分為10個勞改隊。其中一個是軍官勞改隊,其余的是士兵勞改隊。為了保證軍官俘虜的存活率,他們會被安排到更清閑的工作崗位。
這些勞改隊平時由張大麻統一管理,但是卻由城市管理委員會調度。
只要提出申請,各個部門都可以調用這些勞改隊。他們將會成為城市管理委員會下屬的基本勞動力。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些戰俘將會在寒風凜冽的道森地區度過接下來的五年時光。
他們的身影將會出現在礦場、森林和築路的工地上,用自己的血肉為道森的添磚加瓦。
整個“戰俘處置會議”結束之後的第二天,第一批戰俘將要道森城,這批戰俘足足有100多人,而且全部都是討伐軍的軍官。
其中就包括范加爾、湯姆遜、拉什福德等人。
在幾天之前,他們還是高高在上的白人軍官老爺。
但是風水輪流轉,他們現在卻成了鬥敗的公雞。
這天早上**點鍾的樣子,平時道森城外安靜的道路上站滿華人。
此時,風已經有點兒冷了,但不管是老人還是小孩,男人還是女人,全都駐足遠眺,似乎在等待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