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隆皺眉道:“你們怎麽這麽稱呼他?”
耶律宗絕笑道:“這件事情正要告知塔隆叔叔。小妹看中了張大哥,將她的金鞭贈給了他,而張大哥也給了回禮。我們想請叔叔給予祝福,然後我再送小妹去遼東與張大哥完婚。……”
耶律宗絕話還沒說完,塔隆就厲聲喝道:“我不同意!”
兄妹兩個頓時愕然了,耶律青萍流露出憤慨之色,耶律宗絕不解地問道:“塔隆叔叔你為什麽反對?張大哥是個罕見的大英雄,我看天下間也只有他才配得上小妹!……”
塔隆沒好氣地道:“你們兩個年輕人啊,真是亂來!我教你們趁此機會打探遼地的情況,你們卻與那遼公達成了這樣的婚事!簡直豈有此理!”
耶律青萍忍不住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誰也不能干涉!”
塔隆大怒,道:“你是耶律一族的公主,而我是族長,你必須聽我的!”
耶律青萍當即就要爆發,耶律宗絕按住了妹妹,對塔隆道;“塔隆叔叔,你為什麽反對小妹嫁給張大哥?你總得說出個理由來吧!”
塔隆沒好氣地道:“你們兩個難道還不知道當前的形勢嗎?突厥步步緊逼,室韋和奚族都已經歸順了突厥,如今我們的處境可說是萬分危急。先前大隋雄踞南方,我們或者還可以歸順大隋,然而如今大隋新招大敗損失慘重,在這遙遠北方的勢力根本不能與突厥人相提並論!如今我們契丹九姓已經有三家歸順了突厥,其余的雖然還在猶豫,不過歸順突厥已經是大勢所趨了!如果我們不歸順突厥,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會遭遇亡族滅種的命運!”
耶律青萍道:“歸順突厥就歸順突厥,這與我嫁給張郎有什麽關系?”
塔隆道:“怎能沒有關系啊!你是我們耶律一族的公主,你若是嫁給那個隋人的遼公,那豈不是意味著我們耶律一族要投靠隋人?突厥人會善罷甘休,那些歸順了突厥的九姓族人會放過我們?後果將不堪設想!你是要出嫁了,可絕不是嫁給那個什麽遼公,而是要嫁給突厥的力度王子。”
耶律青萍又驚又怒,叫道:“我要嫁給誰是我的事情,你管不了我!”
塔隆怒喝道:“我是耶律一族的族長,你必須聽我的!”
耶律青萍霍然而起,右手按在了刀柄上。塔隆見狀,喝道:“你敢跟我動手?!來啊!”當即便有數名彪悍的衛士奔了進來。
塔隆指著耶律青萍道:“把公主帶下去好生看守,決不可讓他離開半步。”眾衛士面面相覷。耶律青萍一把拔出了彎刀就要動手了。耶律宗絕及時擋住了她,喝道:“小妹,不能亂來!”
塔隆衝那些衛士吼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把公主帶下去!”眾衛士上前來,一人朝耶律青萍行了一個按胸禮,道:“公主,請您下去吧!”耶律青萍實在氣不過,耶律宗絕道:“你不要亂來,我跟塔隆叔叔好好談一談。”耶律青萍隻好強忍下怒火,跟隨那幾個衛士下去了。
耶律宗絕對塔隆道:“塔隆叔叔地決定我能理解,可是我認為這是錯誤的!”
塔隆沒好氣地道;“我的決定怎麽可能會錯!”
耶律宗絕道:“我在遼地的所見所聞與塔隆叔叔的想法完全不同。遼地一片繁榮,張大哥英雄蓋世,麾下大軍英勇善戰!大隋和我們不同,和突厥也不同,不管是我們還是突厥,遭遇一場大敗之後都會一蹶不振,因為我們的人口不多,可是大隋不僅土地廣闊,而且人口無比繁盛,這一場大戰的損失放在他人身上或許難以承受,可是對於大隋來說卻並非是不可承受的!以我觀察和了解到的情況,大隋實力並沒有受到根本動搖,實力依舊強於突厥!如果我們現在急忙投奔突厥,等到大隋打敗了高麗,我們該怎麽辦?”
塔隆沒好氣地道:“你不過是心向你那個剛剛結識的兄弟罷了。你不要囉嗦了,我已經決定。下個月,力度王子就會來我們部族提親,你們兄妹做好準備吧。”
耶律宗絕見說不動塔隆,歎了口氣,離去了。
張浪在遼東巡視邊防。雖然與高麗的大戰已經結束,不過雙方的邊境卻依舊是劍拔弩張的態勢,商貿往來自然是談不上了,而且還發生過高麗巡兵誤將己方獵戶當成了隋朝奸細射殺的事情。
張浪在秦瓊等人的陪同下巡視了一遍邊防,晚間時候回到了遼東城內的官署大廳,與眾將商議邊防上的情況。
就在這時,一名親兵奔了進來,稟報道:“啟稟大將軍,外面有一個契丹人求見,說有急事要見大將軍。”
張浪聽說是契丹人,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耶律兄妹,難道他們這麽快就回來了?心頭不禁火熱起來,急忙道:“帶他進來。”親兵應了一聲,奔了下去,片刻之後,只見那親兵帶著一個契丹長者進來了,正是張浪先前見過的總是呆在耶律兄妹身邊的那位長者。
那長者一見到張浪,立刻拜道:“小人拜見遼公大人!”
張浪笑道:“不必多禮。是不是宗絕和青萍來了?”
長者連忙搖了搖頭,急聲道:“小人是奉王子的命令來向遼公大人求救的!”張浪大訝。只聽那長者繼續道:“我們族長塔隆大人想要投靠契丹,決定將公主嫁給契丹的力度王子,我們王子沒有辦法,隻好派小人來向遼公大人求救!那力度王子下個月就會到族中提親,王子請遼公大人快快想辦法啊!”
張浪不禁惱火起來,耶律青萍在他的心中已經是未婚妻了,現在竟然有人要把他的未婚妻嫁給別人,這如何不讓他惱火非常!眾將是知道耶律青萍的事情的,聽到長者的敘述,也都感到氣憤。
張浪第一個念頭就是帶兵打過去,不過隨即卻按下了這個衝動。如今己方新遭大敗,北方形勢複雜微妙,必須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