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末將也有個節目想要為大家助興!”一人站起來抱拳道。眾人立刻循聲看去,只見那說話的是左驍衛大將軍張浪。皇帝心頭一動,以為張浪與他一般心思看不過突厥人耀武揚威想要殺一殺他們的威風,當即微笑著點頭道:“好好好,寡人的左驍衛大將軍願意獻技助興那是再好也沒有了!”隨即又道:“啟民可汗是我大隋的貴賓,今日獻上的這個節目可謂精彩絕倫!你若不能好好回報我們的貴賓,寡人可是會重重責罰你的!”
這番話好似玩笑一般說出來,眾人都笑了起來。然而張浪卻聽得明白,皇帝表面上是要他表演的節目酬謝突厥客人,其實卻是警告他必須壓過對方剛才的氣勢,否則便要重重責罰。別看皇帝好像是在說笑,但是張浪很明白,自己若是做不到,皇帝那番玩笑話就會真的落到自己的身上。
張浪暗罵了一聲,走到大殿中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都對他將要表演的節目十分好奇。
賀懷亮禁不住小聲問旁邊的楊玄感:“楊兄,張大哥這是要表演什麽啊?”楊玄感小聲道:“張大哥武藝超群,想必是要演練一套刀術吧。”賀懷亮點了點頭,一臉興奮地道:“張大哥這一套刀術表演出來,定可讓剛才突厥人的舞蹈黯然失色!跟張大哥的霸道刀術相比,那舞蹈算個什麽東西!”然而楊玄感卻微微皺著眉頭,因為他感覺張大哥雖然武藝超群刀術霸道,然而要用一套刀術壓過數十個壯士發出的那種氣勢,似乎很難啊!這樣想著,心裡不禁為張浪擔憂起來。然而擔憂也沒用,他根本就一點忙也幫不上。
此刻,和楊玄感賀懷亮一樣心思的人還有很多,大殿之上,只見許多人竊竊私語。有的人面露擔憂之色,有的則一副幸災樂禍等著看好戲的表情。那啟民可汗則好整以暇面帶微笑,他是一點不擔心有什麽可以在氣勢上超過他精心準備的那個節目。啟民可汗雖然是大隋附庸,但是他也十分明白,要想在主子面前享有足夠的地位,就必須表現出足夠強大的實力,就好比一頭獵犬,如果不能表現出足夠的實力,是會被主子嫌棄的;另外,啟民可汗也隱隱有向大隋示威的意圖,因為不久前隋軍擊退了進攻啟民可汗的都蘭可汗,卻並沒有把收復的土地還給啟民可汗,而是自己據為己有了。
張浪揚聲喊道:“拿戰鼓上來!”
眾人大感驚訝,他們不明白張浪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不一會兒,四名殿前武士便抬了一座軍中所用的大型戰鼓來到了大殿之上,呯的一聲放下,所有人都感到地面震動了一下。
四名武士退了下去,張浪走到大鼓前,拿起兩根鼓槌敲了起來。咚……!咚……!咚……!鼓聲如雷,雖說沒有什麽節目性可言,不過單就這戰鼓轟鳴的聲音就有一種好像千軍萬馬準備衝殺的氣氛了!
楊玄感和賀懷亮互望了一眼,眼神十分擔心的模樣,兩人都是一樣的心思,他們以為張浪就是要用這單調的戰鼓聲和突厥人剛才的舞蹈較量,雖說戰鼓的氣勢足以與突厥人剛才的舞蹈相匹敵,可是以如此單調的鼓聲作為這種場合的節目實在是有些貽笑天下了。此刻大隋這邊的君臣幾乎都和他們兩人一樣的心思,看皇帝眉頭緊皺,一副懊惱的模樣,似乎都有些按耐不住了。當然也有暗自高興的,比如嶽鵬和韓擒虎,兩人面帶笑容,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張浪敲了一下戰鼓,隨即高聲唱道:“狼煙起,江山北望。風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眾人原本以為張浪要丟臉了,沒想到突然聽到這熱血奔放氣勢恢弘的歌聲,個個都驚得呆了。
張浪繼續唱下去:“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鄉。何惜百死報家國,人歎息,更無語,血淚滿眶!……”
在場的武將甚至立在門口的那些殿前武士,聽到這抒發他們心聲的歌聲,個個都禁不住激動起來,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在胸中激蕩著。那些文官都一臉驚訝地看著張浪,顯然都料不到這位左驍衛悍將竟然有此才能。至於那些外國的使者,此時已經微微變了顏色了。
張浪的歌聲越來越響,氣勢越來越盛,和著轟隆隆的戰鼓聲,所有人仿佛看見一支鐵血勁旅北渡大河,鐵騎所向屍橫遍地,殺氣直衝霄漢,仿佛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在他們面前,便是高聳巍峨的山峰也能被那鐵蹄踏平了!在場的那些將領越來越激動,最後竟然控制不住自己,一個個都在座位上狂呼吼叫起來,真恨不得立刻就提刀衝陣殺他個屍山血海。而那些外國的使者,特別是啟民可汗,此刻卻是面無人色了,被那狂放戰歌中彰顯出的衝天戰意浩瀚豪情驚駭得渾身顫抖冷汗直流。
張浪唱到最後一句,“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手中禁不住運起了真力,鼓槌砸在戰鼓上把一面巨大的戰鼓給砸得四分五裂了。
現場鴉雀無聲,人人都沉浸在那種氛圍之中難以自持。皇帝首先鼓起掌來,喝彩道:“好!!”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禁不住鼓掌叫好,無數敬畏的目光投向已經回到了座位上的張浪。啟民可汗慌忙站起來朝皇帝抱拳道:“今日我等蠻夷才算是真正開眼界了!天朝有此威武之將,天下何人能敵!”眾使者紛紛起身讚頌大隋的威武和皇帝的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