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掃視了眾人一眼,笑道:“你們還真是不把這個柴紹放在眼裡啊!”塔木咧嘴一笑,道:“我聽說過他,就是個公子哥兒,哪是咱們的對手!”一眾悍將紛紛點頭附和,那模樣儼然就像是一群虎狼在討論著一頭羊羔一般。那個黑鐵塔一般的尉遲恭急不可奈地抱拳道:“大王,末將願為前鋒!保證一天之內拿下上郡!”其他眾將見被尉遲恭搶了先,趕忙也向張浪請戰。一時之間野獸一般的吼叫聲充塞了整個大帳。
張浪待眾人安靜了一點,笑道:“你們也別太看不上這個柴紹了!他雖然是個公子哥,可是一身本事卻是沒得說的!”隨即神色嚴整地道:“小看了他,便很有可能在他手上栽個大跟頭!”眾將見張浪如此說,便不好再說什麽了,不過看他們的模樣,顯然依舊沒將柴紹那個公子哥兒放在眼裡。張浪看到眾人這個樣子,心裡不禁升起些擔憂的感覺來。俗話說得好,驕兵必敗。這些家夥這些年以來,跟著自己縱橫天下所向無敵,一年多以前更是一舉攻滅了曾經強橫不可一世的突厥,只怕他們都已經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裡了!不過驕兵也未見的就一定是壞事,目空一切的戰鬥力應該也是相當驚人的!只要自己不頭腦發熱也就是了!一念至此,便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張浪對眾將道:“大家一路過來也都疲憊了,現在都給我滾下去好好休息!”眾將笑著抱拳應諾,魚貫退出了大帳。不一會兒,原本擠得滿滿當當的大帳裡就只剩下了張浪和耶律青萍、飛絮三個人了。
耶律青萍笑問道:“大哥你一定已經有攻取上郡的辦法了吧?”
張浪笑道:“上郡,濱臨洛水。雖然是兵家必爭之地,但倉促之間是不可能抵擋得住我們的。李淵他們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因此派這個柴紹過來並非是為了擋住我們,僅僅只是想要遲滯我軍的速度並且削弱我軍的銳氣罷了!奪取三軍不是個問題。問題是如何奪取長安。若能順利奪取了長安,則局勢將對我們非常有利。否則我就不得不放棄攻打長安,即刻率軍回援涿郡方向了!”
耶律青萍面露訝異之色,道:“我們已經威脅到關中長安了,難道李世民不應該趕緊放棄攻打涿郡回援關中嗎?為什麽大哥還在擔心涿郡那邊的安危?”
張浪道:“李世民這個人,是個不世出的英雄。目前的態勢,雖然我們威脅到了關中長安,但同時也說明我們東邊兵力空虛。換句話說,如今的優劣之勢,我們和李世民各佔一半,而整體態勢我們更加不利一些!以李世民的雄才大略,如何看不到這一點?因此他肯定不會回援長安,而是會繼續猛攻涿郡!……”耶律青萍覺得張浪說的有道理,思忖著點了點頭。隨即對張浪道:“大哥,涿郡那邊有消息過來了嗎?”
張浪從腰帶下拿出一張飛鴿傳書,道:“這是剛剛收到的消息。李世民正率大軍猛攻涿郡。涿郡的情況不是很樂觀啊。”
耶律青萍也不禁擔憂起來,隨即面露恍然之色,調侃似的笑道:“我還以為大哥剛才多麽的神機妙算呢!弄了半天原來大哥是收到了涿郡那邊發來的消息啊!”張浪哈哈大笑起來。
柴紹布置好了城防事宜,同時派出呢所有的斥候用以監視整個洛河眼線。柴紹站在大廳前,看著滿天的星辰,興奮地道:“我已經布好了棋子!張浪你會怎麽做呢?”
第二天早上,柴紹早早地便來到城牆上巡視。就在這時,一名斥候匆匆趕來,向柴紹稟報道:“啟稟將軍,屬下發現今晨一支遼軍騎兵沿洛水南下了!”
柴紹聞言,不由得眉頭一皺。一旁的太守緊張地道:“他們是不是想從下遊渡河?……”柴紹皺眉搖了搖頭,道:“若是如此的話,他們該當以步軍為主才對,怎麽可能全是騎兵?”隨即心頭一動,驚聲道:“難道他們是要從馮翊郡附近直接渡過渭水然後直接西進去攻打京師不成?”馮翊郡在洛水注入渭水的交匯處附近,而洛水就是在馮翊郡內注入渭河的。遼軍若從洛水東岸一路南下的話,便可直接抵達渭水北岸,倒也不必非要橫渡洛河攻打上郡不可,只是如此一來的話,可就比橫渡洛水經上郡前往長安要多走差不多一倍的路程了。
太守聽了柴紹的話不禁慌了起來,急聲道:“這,這可怎麽好?陛下那邊說不定根本就沒有料到呢!該當立刻飛鴿傳書報告陛下才是!”
柴紹不由得點了點頭。看他眉頭緊皺的樣子,似乎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似的。太守見柴紹同意了,當即便準備趕回太守府去發飛鴿傳書。“等一下!”柴紹突然叫道。
太守不由得停下腳步,不解地看著柴紹。只見柴紹冷冷一笑,道:“那張浪奸詐似鬼,若要派軍繞道南下又怎可能在一大早行動而讓我們察覺?”太守一愣,不解地問道:“將軍此言何意啊?”柴紹冷笑道:“這張浪慣用聲東擊西的伎倆。今日早晨斥候所見分明就是他的疑兵之計。目的在於令我軍亂了方寸去一路追趕他們。如此一來,他們的祝你便可從正面強渡洛河攻取上郡了!”
太守聽到這番話,不禁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道:“竟然,竟然是這樣的?!”隨即問道:“那,那下官還需要去發飛鴿傳書嗎?”柴紹笑著擺了擺手,道:“若是我們因對方疑兵而驚擾了陛下,豈不是令我等無顏面對朝中同僚?退一萬步說,就算遼軍分兵南下,要渡過渭河,首先要經過蒲津關。那裡雖然只有三千守軍,但地勢險要,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敵軍就算出現,長安那邊接到消息也可從容派軍救援,根本不必太過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