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唐吳王可是讓他顏面盡失,作為祿東讚的兒子,等於遭受了奇恥大辱,可偏偏就連他最擅長的拳法,也輸給了對方。
打了一拳,反而傷害到了自己,這誰頂得住?
面對李恪,論欽陵顯得有些拘謹,尤其是這個家夥擺著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李恪,你今日找我前來,所為何事?”
“揣著明白裝糊塗,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吧,呵呵!”
李恪笑著說道:“來來來,坐下吧!今日本王跟你講講大道理,教你何為外交!”
論欽陵面帶譏諷,“李恪,你比我隻小不大,有何能耐教我?口出狂言,遲早出事!”
“本來以為你是個豪傑,不過如此!竟然以年齡論成敗!”
李恪為自己倒了杯馬奶酒,至於論欽陵的杯子裡空空如也,“少年英雄何其之多?想我大漢冠軍侯,十七歲的年紀,封狼居胥,飲馬瀚海,消滅匈奴!而本王也十六歲了,學會一些外交術,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論欽陵冷笑一聲:“冠軍侯的故事,我也聽過!但你李恪何德何能與他相提並論?你如果想勸我和突厥結束盟約,就不要白費心機了!”
論欽陵一眼便看出了李恪心中所想,其實無論李恪態度強硬與否,他都不會同意。
突厥和吐蕃一北一西夾攻大唐,到時候二分天下,這才是兩族的共同訴求。
“呵呵!真是可笑!妄我還以為論欽陵是個聰明人,卻沒想到被利用了還不自知!”
李恪說罷,便低頭喝酒,不再言語。
論欽陵心中便產生了些許疑惑,其實他說的條件,對於突厥來講完全能夠接受,哪怕是隻給一半涼州,吐蕃也能欣然允諾。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吐蕃和突厥其利斷金,到時候瓜分你大唐國土,有你哭的時候!”
李恪搖頭說道:“非也非也!讓本王猜猜頡利可汗這老王八蛋是怎麽跟你談的吧!你們吐蕃想要的地盤嗎,本王不動腦子都知道,鐵定是涼州這塊肥肉!”
論欽陵臉色大變,李恪心中篤定自己猜對,繼續說道:“至於吐蕃出兵,突厥給予的報酬麽,應該是薛延陀南部的地盤!可惜啊,頡利老兒想要空手套白狼已經夠蠢了!還是蠢不過你這家夥!”
“胡說八道!”
論欽陵剛想要拍桌子,但卻被李恪的眼神震懾住,對方昨日之前酒宴之時,給他留下的印象猶在!
“論欽陵,且聽我一言!你們吐蕃也不是什麽善茬!你跟頡利可汗所說,吐蕃肯定是牽製西涼軍!可若是西涼軍按兵不動,你們也不動,沒出工沒出力的情況下,突厥不是傻麅子,自然不會分土地給你們吧?”
被李恪拆穿了陰謀,論欽陵臉色有些難看,此時的他還不是那個打敗薛仁貴,屢敗唐軍的丞相,只是個年紀不過十九歲的少年而已。
“如果我是頡利可汗,一旦拿下了大唐,就會順勢向西攻取吐蕃!到時候憤怒的西涼軍,會不會因為報復心理,直接加入突厥人的軍隊,幫助他們對付吐蕃呢?”
李恪的話還沒有結束,仿佛一個夢魘一樣圍繞在論欽陵的耳旁。
“其實你們吐蕃最好的辦法,就是猥瑣發育,別浪!”
論欽陵納悶不已,竟然忍不住問道:“何出此言?你大唐立國根基不穩,北有突厥,南有扶余,西有吐蕃,東有高句麗,正是我等劫掠的大好機會!”
“本王不妨告訴你,不出三年,本王就會收拾突厥人!”
李恪指著頡利可汗的帳篷說道:“頡利老兒的舞姿你沒有欣賞過吧?本王看過!本王還要讓他以後再大唐百官面前表演!”
論欽陵隻覺得李恪太過猖狂,甚至已經瘋了!
“李恪,你還想將頡利可汗帶到大唐?你覺得就憑你們大唐現在的兵力,能夠應對突厥的二十萬鐵騎麽?”
論欽陵為自己倒了杯,說道:“我吐蕃以不變應萬變,反正突厥人的第一目標肯定不是我們!但你大唐不同,若是想讓我吐蕃不和突厥結盟,就要拿出好處!如果讓我吐蕃跟你大唐結盟,更要拿出好處!”
國與國之間的利益,論欽陵不會有半分退讓!
李恪笑著說道:“父皇可沒有答應過你們,要嫁個公主過去吧?”
論欽陵大方承認:“當然!我家讚布一直想娶大唐公主不假!可你們的皇帝顯然沒有明確回應,所以我之前才在酒宴上故意說。”
“這件事簡單,不就是娶公主麽?本王答應你們了!”
李恪笑著說道:“我有位皇姐,名為文成公主,賢良淑德,琴棋書畫精通,簡直是嫁給松讚乾布的最佳人選啊!”
論欽陵大喜,松讚乾布為什麽會想和突厥結盟,還不是因為李二就嫁公主這件事情上,沒有回復他?
讓這位吐蕃讚布覺得受到了冷落,這才想讓論欽陵來突厥結盟,以報此仇。
“吳王殿下,此言當真?”
“你我可簽署國書!”
李恪帶好了紙筆,當即寫下:“若吐蕃不與突厥結盟,李唐皇室願意將文成公主嫁給松讚乾布,兩家和親,永結秦晉之好!”
論欽陵生怕李恪反悔,本來出使突厥就是為了撈資歷,沒想到卻意外幫助松讚乾布達成了願望!
“哢!”
“殿下,我已簽上大名,蓋上了我吐蕃印信!”
論欽陵拱手行禮,說道:“殿下放心,若大唐真的將公主嫁給我家讚布,吐蕃定會和大唐簽署攻守同盟,共抗外敵!”
李恪笑著說道:“那就在此多謝論欽陵了!”
其實李恪心中松了一口氣,他在皇室根本就沒聽到哪位姐妹是文成公主!
既然沒有,那他便造一個!
暫時穩住吐蕃才是重點,否則渭水之盟爆發,吐蕃再來趁火打劫,那大唐才是真的一夜回到解放前。
“殿下,為表誠意,我等今日便返回突厥!”
李恪當即回禮道:“待本王回到長安後,一定稟告父皇,到時候通知你下婚書!”
“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