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縈在飛馳之中,取下身後劍匣,多次血戰中飽浸鮮血的鐵燁木在烈日下湧動著濕潤暗紅的光澤。
她面露笑意,但那笑意只是長期馳騁戰場,鮮有敵手的本能反應。她的笑,她的身影,她的劍匣,是敵人噩夢的源泉。
“是姬將軍……”
“姬將軍……”
姬縈二字,在青雲山一戰後,於暮蘭兩州家喻戶曉。
一個接一個的蘭州士兵自知再無勝算,主動丟下武器,跪倒在地。
徐見敏目眥欲裂:“你們在幹什麽!撿起武器,繼續戰鬥!”
無人在意他的話語。
越來越多的人在衝殺而來的姬縈面前丟下武器,投降跪倒。
姬縈率領的三千精銳,秩序井然地從跪倒在地的眾多蘭州兵身邊衝過。
“喲謔!”孔會興奮地揮舞手中大刀,如遊蛇那般靈活地穿梭在舉著雙手投降的蘭州兵中。
僅剩的那些仍想反抗的人,也如切瓜砍菜那般,輕而易舉地倒在暮州騎兵的海浪之下。
姬縈衝過仍在震驚之中的張緒真,直取盡頭處的徐見敏!
徐見敏自知大勢已去,毫不猶豫轉身就逃!
飛旋而來的劍匣擊中他的後背,饒是姬縈控制了力道,徐見敏也噴出了一口鮮血,從馬上跌落下來。
姬縈跳下還在前進的馬,一步步走到掙扎著想要重新起身的徐見敏身前。
一腳踩在了他的背上,抓著他的頭髮,強把他的腦袋提起。
“徐將軍,我得到消息,說是大將軍在萬萊坡遇襲,我匆忙趕來,怎麽襲擊的人是你呀?”姬縈笑眯眯地看著他瞪得快要裂開的眼睛,“這就讓末將難做了。”
徐見敏掏出藏在身上的匕首,果斷向姬縈要害刺去,卻反過來被姬縈哢噠一聲拆了肩關節。
“哎呀,抱歉抱歉。”姬縈說,“我這在戰場上養成的本能反應太多了,二公子您還是別亂動了,我也不想傷著你啊。”
徐見敏再也忍受不了,破口大罵起來。
姬縈直接把他的臉按進了地裡。
“二公子您還是歇歇,少說兩句吧。我看大將軍氣得不輕呢。”
姬縈看向下馬朝她走來的張緒真,後者折損了一半多的士兵,全是軍中精銳和親信之人,臉色難看至極。
“殺了他。”張緒真的聲音如同深井之水,充斥著陰寒的殺氣。
姬縈起身,擋在徐見敏面前,順便一腳把想要趁機起身逃跑的徐見敏踩了回去。
“這不太好吧?宰相的兒子,末將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殺啊。”姬縈說。
“那你讓開,我來——”
“也不行。”姬縈一步不讓,一臉誠懇地對張緒真說,“大將軍,末將知道大將軍受了委屈,但這委屈,自己含著有什麽用?得讓宰相知道啊。要是二公子死在這裡,對宰相來說,將軍的委屈便在萬萊坡已經消解了,但要是讓末將押解二公子回青州,有末將作證,宰相定然會給將軍一個滿意的說法。”
張緒真神情一動,但他沒忘徐見敏剛才用徐鳴鳴來威脅他的事情。
他絕不能讓徐見敏到徐籍面前去說這話。
“殺了他。”張緒真聲音低沉而決絕,“這是命令。”
姬縈不為所動,依然笑著。
“張將軍,如果我沒記錯,你一不是我的直屬上峰,二沒有奉宰相之命。恐怕我不能叫你如意了。”
兩人目光對視,誰也不讓。
兩邊士兵互相警惕,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終於,張緒真的眼神不再那麽銳利,他轉而冷聲道:
“姬縈,你趕到的這麽及時,是否也太巧了?”
“回大將軍,”姬縈不慌不忙說道,“二公子為了在萬萊坡截殺你,在蘭州軍中挑選了三千勇士,扣押了他們的親朋,以此作為要挾。其中有一人不願聽令二公子,於今日出發之時,托人向末將遞了求救信。末將得到消息的時候,二公子帶著蘭州兵已出發多時了,因而這才救援來遲,還望大將軍恕罪。”
姬縈拱手請罪。
“罷了……可憐我這些兄弟,從未想過會死在自己人手中。”張緒真看了姬縈一眼,意味深長道,“徐見敏可以押回青州再審,我相信姬將軍一定會站在事實這邊。”
“這是自然。”姬縈說。
“姬將軍在青雲山上的遭遇,我早就心懷不平,若義父徹查徐見敏的不法行為,此事定會水落石出。屆時,我會讓義父還你一個公道。”
“末將多謝大將軍!”姬縈一臉感激,“這裡離暮州不遠,如果大將軍不嫌棄,還請隨末將先回暮州,讓眾將士包扎傷口,治療傷勢,也好讓那些戰死的兄弟們入土為安。”
張緒真的目光掃過萬萊坡上眾多親兵的屍首,沉聲道:“……好吧,那就先回暮州。”
姬縈讓帶來的暮州兵幫忙,攙扶傷兵的攙扶傷兵,搬屍體的搬屍體。
眾人回到暮州城的時候,太陽已經只剩下一個余暉。
張緒真決定在暮州休息一晚,他要做的事很多,不光有安撫剩下的親兵,還有準備撫恤金,購置棺槨——他已決定將那些在萬萊坡戰死的親兵帶回青州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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