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覺得最好!”姬縈忍不住提高音調。
“小縈是在害怕嗎?”霞珠忽然笑了。
“我怕什麽?!”
“其實我也很害怕。”霞珠牽起姬縈的雙手,低聲說道,“宰相單獨見我的時候,還有剛剛在書房裡的時候,以及想到之後我要獨自一人入宮……我心裡就很害怕。我知道小縈害怕我出事,我也很怕進宮後再也見不到小縈……但我必須去做,只有我最適合做這件事。”
“你既然知道危險,想沒想過萬一出事……別人尚有自保之力,你呢?到時候你要如何脫身?”姬縈又驚又怒地看著霞珠。
“從前我並不懂得霸業是什麽……可自下白鹿觀以來,我逐漸明白了小縈所選擇的,是一條多麽凶險的路。小縈身邊,能人異士聚集,而我身無所長,平平無奇,卻也想助小縈一臂之力。”
霞珠握著她的手,笑顏如花地看著她,眼中卻有淚光閃爍。
“我知道此去危機重重,但我不得不去。”
“因為小縈的事業,就是我的事業。”
自百針之刑後,姬縈再也沒有掉落的眼淚奪眶而出。
她別過頭,用衣袖擦掉臉上的淚水,半是氣憤又半是妥協地說道:
“你是我見過最傻的人!”
“那小縈就更不用擔心了,”霞珠反過來安慰姬縈,“常言道傻人有傻福,我在宮裡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姬縈用沾著淚水的雙手重新握住霞珠,鄭重其事道:
“那些宮女太監的慣會看人下菜,你去了宮裡,不要省錢,我現在有很多錢,你拿去打點關系,好讓自己在宮裡過得舒服一些。你只需要照顧好自己,別的什麽都不用做,等時機成熟,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青州皇宮。”
霞珠緊緊握著她的手,神色間全是信任。
“我都聽小縈的。”
第二天早上,徐天麟興衝衝來偏院找姬縈,卻得知她已在天剛亮的時候就啟程回暮州了。
“這麽早就走了?我還沒和她比試一場呢——”
徐天麟面露失望,瞬間從雄赳赳氣昂昂的朱鷺變成霜打的小番茄。
他對姬縈的好感愛屋及烏到院子裡那個長得怯生生的圓臉姑娘身上,正想和她問問姬縈的事,蘭駱卻告訴他,父親有請。
府中死了個少爺,但府裡下人的臉上卻看不出多少悲痛,四處也沒掛上白燈籠。就連徐天麟,也不覺得應該為徐見敏悲傷。
他腳步輕快地來到書房,好歹還記得做做表面樣子,重新調整好面部表情後,才一臉慎重地進了書房。
“父親。”
他規規矩矩地向坐在書桌前批閱奏章的徐籍行禮。
“去過偏院了?”徐籍雖是問句,但卻是陳述的語氣。
“去了。”徐天麟難掩失望,“姬縈已經走了。”
“昨夜,你二哥死了。”徐籍將筆放到筆架上,抬眼看向對面的徐天麟,“你覺得是誰殺的?”
徐天麟猶豫著沒有說話。
徐見敏的那點愛好,旁人不知,家裡人卻是一清二楚。
對徐天麟而言,有這樣的二哥是一種恥辱。聽說他還夥同外敵對姬縈動手,這樣敵我不分的二哥,說句心裡話,死了反倒省心些。
只不過,殺人的究竟是姬縈,還是義兄?
徐天麟希望誰也不是,但理智告訴他,最大的嫌疑人仍是這兩人。
“你也覺得,不是姬縈便是張緒真。”徐籍替他說出了心中的猜測,“若真是如此,你待如何?”
一個是與他一同長大的義兄,一個是他發自內心欣賞的好友。如果真是這其中一人……二哥便只能怪自己犯蠢,偏要惹到聰明人身上去了。
徐天麟終於說道:“我會犧牲二哥。”
“為何?”徐籍問。
“因為二哥對我們的霸業沒有絲毫用處,只會拖父親的後腿。”徐天麟露出一絲氣憤,“之前暮州便是如此,父親將暮州交到他手裡,他卻和當地豪族沆瀣一氣,絲毫沒有顧及大局。”
“而姬縈和義兄,無論哪位,都是我青雋不可或缺的幫手。”徐天麟說,“姬縈和義兄的殺人動機,都是因為私仇。既然犧牲一個二哥就能平息他們的怨恨,這交易為何不做?更何況,二哥人都死了,再來追究是這二人誰殺的人,豈不是丟了夫人又折兵?”
“好!”徐籍雙眼放出精光,滿面讚色,“不愧是我兒!懂得權宜之道。為父沒有追究他們的責任,正是因為兩害擇其輕,不願再因一個已死之人,自損我青雋一臂。”
徐天麟面露驕傲之色。
“今年你便二十了,待冠禮之後,你再想上戰場,為父也不攔著你了。”
徐籍起身走至徐天麟身邊,拍了拍他的肩。
“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這是用兵之道。”
“疑心動於中,則視聽惑於外,視聽惑則忠邪不分,而是非錯亂。這是分化製衡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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