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清焉動了動唇,想說什麽又咽了下去。他緩了好一陣子,看著被染紅的水,極輕的聲線裡噙著絲虛弱的頹然:“想給你做一件裘衣。”
扶薇怔了怔,慢慢抬起眼睛望向宿清焉。她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宿清焉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宿清焉難受地閉上眼睛。
天冷了,他想給扶薇做一件漂亮的白狐裘,進山捉了些皮毛漂亮的白色狐狸。
他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就該殺狐取皮,可是他做不到,拖延了一天。今日,他想著不能再拖,動手之前,做了許多思想準備,卻仍是這樣的結果。
扶薇沉默半晌,拿了帕子擦淨宿清焉手上的水痕。她指腹輕輕撫過宿清焉修長如玉的指背,柔聲說:“郎君這雙手不適合拿刀,應該握筆撫琴。”
宿清焉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扶薇拉著宿清焉的手沒有松開,安靜地坐在他身邊陪著他。
他一動不動,緩著身體和心理的不適。
扶薇也不動,只是坐在他身邊輕握著他的手,直到後來,扶薇感覺到宿清焉的手不再發抖,也不再像冰塊一樣寒。
她抬眸打量著宿清焉的臉色,問:“好些了嗎?”
宿清焉眼睫顫了顫,睜開眼,頷首:“好多了。”
“那就好。”扶薇彎眸。
下一刻,宿清焉突然站起身,快步朝著淨室走去。
——他忍了那麽久,還是沒忍住,大吐一場。
扶薇扶額。
站在遠處的花影強忍著憋笑。扶薇看過她,花影立刻忍笑道:“這證明姑爺是心善之人!”
扶薇無奈地搖了搖頭。
花影再請示:“主子,需要我殺狐取皮嗎?”
扶薇想了想,問:“多少隻狐狸,他殺了幾隻?”
“一共十二隻狐狸,姑爺隻殺了一隻,就……”花影抿嘴。
扶薇起身,走到廂房門口往裡望了一眼皮毛漂亮的白狐狸,說:“先養著吧。說不定他哪天又鼓起用力再殺一隻了呢。”
花影小聲嘀咕:“就算姑爺能殺,可能也不敢取皮……”
扶薇笑笑,沒接話。
她垂下眼睛,眼前仍舊是宿清焉一身狼狽的模樣。
原來乾乾淨淨的人一身狼狽時,也會那樣吸引人,讓人心動。
扶薇沒想到宿清焉直到夜裡仍臉色不佳。晚膳時他沒胃口什麽都沒吃,之後又去浴室裡泡了許久。
扶薇退開浴室的門,往裡望去,見宿清焉坐在浴桶裡,垂著頭。
扶薇走過去,摸摸他的臉,柔笑著打趣:“洗去一身罪惡嗎?”
宿清焉沒接話,仍舊垂著頭合著眼。
直到聽見水聲,宿清焉才睜開眼,驚見扶薇已經褪去了衣衫,跨進水裡。
突然闖進眼裡的春色,且離他那麽近,宿清焉下意識地偏過臉去,低聲:“這樣不好……”
“哪樣不好?”扶薇已經在水中坐下,她欠身湊近宿清焉雙手捧起他的臉,眸浮驚訝地望著他:“我們又不是沒有一起洗過澡。”
宿清焉略睜大了眼睛,愕然望著她。
“郎君不記得啦?在紫雲山的時候,我們不僅一起沐浴,郎君還對我這樣那樣……”扶薇一邊說著,一邊拉過宿清焉的手往她心口放。
宿清焉蒼白的臉頰上慢慢浮現些許不自然。
扶薇在水裡動了動,抱怨:“這個浴桶有些小,坐著不舒服。要是……就好了。”
言罷,她抿著唇可憐巴巴地望著宿清焉。
宿清焉糾結了一下,才將手伸入水中搭在扶薇的腰側去抱她。扶薇勾住他的脖子,如願地被他抱在懷裡。
她勾著宿清焉脖子的纖臂沒有松開,她偎著他,說:“我不要裘衣了。”
宿清焉剛剛緩和下來的臉色微變。
扶薇趕忙抱住他,軟聲:“真的不要了,你可以給我縫一件肚兜。”
她再仰起臉去親吻宿清焉,細細地吻,帶著心疼與眷戀。
盼他別再難受了。
好半晌,宿清焉才回吻扶薇。
三個月來,亦是兩個人在除了床榻之外的地方親近。意亂欲入時,宿清焉還是生生止住。扶薇攀著他,有些不喜這樣的中斷。她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宿清焉低頭,將吻落在扶薇的頭頂,壓抑的聲線裡噙著絲顫。他低聲:“東西……在床頭。”
扶薇唇角勾起,那因中斷而生的失落盡散,她由著宿清焉將她抱出水。
“清焉,我們去知秋亭走走吧。”扶薇偎在宿清焉的懷裡,微眯的眼睛裡卻是一片清明。
再陪他幾日吧。聽說初秋時節的知秋亭很美,等與他去過那裡,她再回京。
第二日,兩個人啟程去知秋亭。
梅姑連連搖頭,心想扶薇本就體弱,縱使坐馬車就不怕動了胎氣?
知秋亭坐落於懸崖邊,險峻環繞更添奇景。又有湍流河水於懸崖之下,水聲相襯。共創了一副山水奇景。
扶薇坐在馬車裡,隱約聽見了水聲,她挑開垂簾往外望去,隱隱看見了知秋亭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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