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應該的啊!”宋能依氣惱地瞪了扶薇一眼,“不像有的人,自己夫君墜崖了,她還能安生待在家裡美滋滋享福,既不出去找,也不擔心!”
扶薇面無表情地聽著,甚至唇角掛著一絲淺淡的柔笑。
宋能依越看越氣,她氣得直接罵出來:“簡直就是個帶煞的,接二連三帶來霉運!”
扶薇神色不便,仿若沒聽見。
梅姑乾忙幫扶薇說話:“薇薇身體不好,本不如你們的體力。更何況她現在懷孕了,更不能操勞。”
宋能依愣了一下,半張著嘴無話可說了。
扶薇有些驚訝地轉眸看向梅姑,默了默,她如實道:“我沒有懷孕。”
這下輪到梅姑驚訝了。一雙哭紅哭腫的眼睛微微睜大望向扶薇,好半晌沒反應過來。難道不是兒子做錯了事,要對扶薇負責,才忤逆她的意思娶妻?
宋二瞧著牽扯到家事,趕忙說:“你先好好休息。我們回家去了,一有消息立刻過來告訴你。”
“好。”梅姑點頭。
扶薇看向靈沼,淡聲:“送客。”
宋能依滿心氣憤地瞪了扶薇一眼,甚至遷怒到靈沼,連靈沼也得了個白眼。
宋能靠撓了撓頭,趕緊拉著姐姐往外走。
梅姑看向扶薇,輕輕歎了口氣,釋然般說:“原是我誤會了。這樣也好。”
扶薇看著她,沒接話。
梅姑嗓子微啞,澀聲道:“之前就覺得你身體不好,懷孕恐怕不合適。”梅姑歎息,“如今更是好事,畢竟沒有父親獨自帶大孩子也辛——”
梅姑的話戛然而止。她怎麽會這樣說呢?她怎麽就默認兒子真的不在了呢?縱使她心裡已經有數了,可一想到相依為命的兒子真的摔死了,梅姑的整顆心都痛起來,再也顧不得其他,捂面哭了起來。
扶薇搭在身側的手微微用力攥了攥袖口,她說:“您別哭了,還在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現在哭還太早了。”
扶薇語氣極其冷靜,向來說一件與她無關的事情。雖冷情了些,可卻讓梅姑莫名信服。梅姑點點頭,抹去臉上的淚水,握緊心裡那最後的一點希望。
“您好好休息。”扶薇轉身往外走。
踏出門檻,扶薇望了一眼陰沉沉的天色。良久,她慢慢垂下眼睛。
夜裡,暴雨轟然而至。
扶薇躺在床榻上,睜著眼睛呆望著身側空著的枕頭。她閉上眼睛轉過身去,面朝床裡側的牆壁。
她逼自己閉上眼睛。
在馬車跌下懸崖的前一刻,宿清焉分明有機會自己逃出去的。是他傻,自己不逃推她出去。
扶薇平生最看不清愚蠢之人。
宿清焉這樣的蠢貨……
她才不會為他的愚蠢而難過,絕不。
第二日,祝明業來尋扶薇。聽聞宿清焉死了,祝明業心中竊喜,他假借公事,拿著名冊來向扶薇匯報工作。
扶薇接過名冊,一行一行看去。
祝明業看著扶薇淡然的神色,心裡略松——他就說嘛,一個呆書生死就死了,長公主怎麽可能為他憂心。
扶薇隻看了第一頁,沒有往後翻,平靜地說:“做得很好,繼續去查。”
祝明業臉上掛著笑,斟酌了言語,說:“前幾日巧合進了一家酒樓,那兒的京菜正宗極了!簡直是拍案叫絕!若您有空,不知可否賞臉去一趟?”
祝明業悄悄打量著扶薇的神色,順著她的目光,望向院子裡的廂房。
平平無奇的廂房有什麽可看的?
在扶薇的沉默裡,祝明業心裡惴惴不安,他壯著膽子再問:“您意下如何?”
“什麽?”扶薇看向他。
祝明業一愣,趕忙說:“去嘗京菜啊!”
他眼珠子轉了轉,想到長公主向來將政務放在最重要的位子,他機靈地改口:“不過下官明天還有些事情要調查,絕對不能因為吃喝耽誤了正事!後天如何?後天去嘗?”
扶薇半垂下眼睛。
就在祝明業快要失望的時候,扶薇淡淡應了一聲“好”。
祝明業喜出望外!
第二天對於祝明天簡直是度日如年,終於等到了約好這一日,他早早來迎扶薇。
扶薇在宋能依的白眼裡登上馬車。
扶薇面無表情地坐在窗邊。
她知道平安鏢局的人最近都怎麽議論她。可是她大半輩子遭受的議論從未少過。
她怎麽可能因為宿清焉這個蠢貨死了,而鬱鬱寡歡以淚洗面呢?
絕對不可能。
他不過是她解悶的玩意兒罷了。
扶薇冷漠地閉上眼睛。
被祝明業誇得天花亂墜的京菜,並不和扶薇的口味。她隻吃了幾口,懨懨放了筷,理也不理祝明業,轉身就走。
祝明業追在後面,口中喋喋不休。
扶薇沒聽見。
不僅是祝明業的聲音聽不見。扶薇走在人來人往的熱鬧街市,所有喧囂都慢慢消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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