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檸跟墨小葵隻說了幾句,侍者便過來了,帶著她們來到了頂樓的總經理辦公室。
總經理辦公室放在這個位置,本就是不大對勁的。
於檸記得,書裡寫過,總經理辦公室一般都設置在前台附近,方便掌握酒店一線經營的情況。
一整層樓都空空蕩蕩的,儼然是遠離營業區域的,空氣裡彌漫著濃鬱的焚香味道,還放著梵音吟唱的曲子,周圍靜悄悄。
與其說這裡是行政辦公區域,不如說是像一座寺廟,太不正常了。
於檸掏出隨身帶的羅盤,如果這裡有髒東西,羅盤就會有反應。
羅盤紋絲不動,但她聽到了若有似無的笑聲,那笑聲不是用耳朵傳遞,是通過精神直接傳到腦子裡的,似乎在笑她不自量力。
這裡分明就有東西,羅盤竟測不出來,看來這層樓裡的東西並不是髒東西,但肯定也不是好東西。
於檸壓下心底越發強烈的不安,暗忖著要林夫人加錢。
說好的只看風水,但來了以後她卻覺得,這裡面除了用不著風水之外,什麽都能用上。
還好她會啃老,帶的符籙法器比較全.
於檸在盤算這些時,墨小葵也沒閑著,拎著命尺四處量,進來時臉上的表情還比較輕松,越往裡走越凝重。
這條路上鋪著紅地毯,暗紅的顏色像是吸滿了血,長長的走廊兩側掛了不少畫框,畫得都是異域圖畫,於檸揣在兜裡的黑貓對著畫一直在叫。
“你也發現了嗎?”於檸伸手摸了摸貓頭,安撫他躁動的情緒。
這些畫,是在倒敘一個故事。
準確地說,也不是倒敘,而是畫作的開頭,是從道路盡頭的辦公室門口開始的。
於檸她們是從電梯進來的,掛在電梯口的那一幅畫,就是整個故事的結局。
她現在走到一半了,是故事的中間段。
牆上的畫顯示了兩個身著白衣的兩個少女被有著羊角的惡魔領著往前走,少女的臉上滿是驚悚。
因為是倒敘的畫,越往前走,少女們臉上的表情越平和。
“檸道友,這些畫的顏色明明越來越明亮,可我怎麽越看越覺得瘮得慌?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麽髒東西?”墨小葵搓著胳膊問於檸。
“東西肯定是有,但不是髒東西。至於這些畫為什麽越看越瘮得慌——你我們從電梯走過來,看到這些畫,像不像是人死前回憶過往的走馬燈?”
“啊!!!”墨小葵恍然大悟,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越發強烈了。
還真是!
人死前,會在腦中快速回想自己的一生重大事跡,就像是走馬燈一般閃回。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口,道路的盡頭,有一副巨大的畫作,正是整個故事的開頭。
那兩個白衣少女滿臉喜悅的從天而降,落在果園裡,即將迎來收獲的季節,綠樹茵茵,巨大的果樹上已經結了小小的果實,如花般美好的女孩,讓畫面看起來很唯美。
正如於檸和墨小葵,懷著美好的期待來到了這裡,像是童話一樣。
但正是這個唯美的畫作,讓二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剛出電梯,看到的那副畫。
尺寸跟眼前的這幅一樣,也是兩個白衣少女,也是同樣的收獲季節,同樣的果園。
但是畫風與眼前的這幅截然不同,電梯口掛的那副畫,是兩名少女被吊在了樹上,以開膛破肚的方式被獻祭給大樹。
果樹上的果實比畫作開始的時要大了幾倍,沉甸甸地掛在枝頭,幾乎要墜了下來。
那是畫作的結局。
少女們被獻祭給邪樹,對邪樹而言,的確是個收獲的季節。
“我靠,這特麽暗搓搓的暗示什麽呢?兩個祭品,還是女的,該不會是說我們吧?”
墨小葵看著眼前唯美的畫作,腦子裡想到的全都是出電梯時看到那開膛破肚的祭品,氣得掏出打火機就要把畫點了。
“2700萬。”於檸開口。
“啥?”
“你看畫作的落款,詹姆威。”於檸指著畫作的落款,墨小葵沒反應過來。
“是國際當紅畫家,他的畫作今年春季在蘇富比拍出了一平尺50萬的價格,眼前的這幅,畫心2米長,3米高,也就是54平尺,54平尺乘以50萬,2700萬,美刀。”
於檸算完帳,又補充了句。
“當然,我算的是基本價格,實際價值可能更多。”
墨小葵又默默地把打火機揣回兜裡了。
燒不起,太貴。
“好好的畫家,怎麽畫這些邪性的玩意?他一幅畫都能賣上千萬美刀了,幹嘛非要跟這些不三不四的混在一起。”墨小葵嘟嘟囔囔。
“有沒有可能,他是先跟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然後一幅畫才能賣那麽多錢?”於檸看著畫作低喃,直覺告訴她,這個畫家沒那麽簡單。
等回去後或許可以查查他的資料。
前提是,她能回得去。
侍者將二人領到門前,敲敲門,裡面傳出個洪亮亢奮的聲音。
“進來!”
於檸推門而入,她兜裡的黑貓眼都不眨一下。
這一路他跟於檸走過來,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他時刻警惕著。
這辦公室很大,正中間竟然種著一棵樹,走近看才發現是棵假樹,但做得很逼真。
這樹近三米高,頂著天花板,樹下站著一個男人,背對著於檸等人。
聽到開門聲,男人緩緩轉身。
“喵!!!”於檸兜裡的黑貓發出警惕地叫聲,於檸伸手摸了下他,發現小貓背後的毛都豎起來了。
黑妹的反應很強烈,他在提醒於檸,當心眼前的男人。
於檸看那男人,三十左右的樣子,相貌普通,眼神有些混沌,看到於檸和墨小葵,他滿臉喜色,大步上前。
“二位大師好,我是這裡的經理,吉爾高登。”
墨小葵伸手跟他握了下,隻覺眼前這男人掌心溫度偏低,到了於檸這,於檸把手背在身後,男人沒握成。
於檸不跟他握手,一來是不想碰觸不乾淨的東西,二來麽,她不想讓吉爾高登發現她掌心的冷汗。
於檸此刻很緊張,因為她看到了吉爾高登的面相,一個讓她感到恐怖的面相。
一點小花絮:最近,我的崽兒正在看《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入戲頗深,經常模仿失去智商的查理高登,用很欠扁的口吻對我說,媽.媽.我是查理高登嘿嘿。就那兩個嘿,在我腦中立體聲環繞,搞得我寫書時也在想,我是高登,我是高登行吧,起名省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