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樓裡閉門謝客,清淨得很。一路隨著小廝上至三樓,都沒怎麽見到人影。
及至招待貴客的雅間,明檀這才瞧出些花樓的意思,畢竟尋常酒樓茶館,斷沒有在雅間擺上香帳軟床的道理。
白敏敏她二哥是樓裡常客,沒覺著有哪兒不對,可明檀與白敏敏都有些如坐針氈,好在沒坐一會兒,水盈就換了身衣,笑盈盈地飄然進屋了。
水盈:“叫白二公子與二位小姐好等,正經是奴家的罪過,還請白二公子與二位小姐原諒則個。”
“無妨,無妨。”白敏敏她二哥擺了擺手。
先前小廝引他們三人進樓,隻說是水盈姑娘請他們挪個好地方,繼續品樂賞舞,白二不知內情,以為是自個兒面子大,很是得意。
水盈自罰三杯賠了罪,又為他們奏了琴曲,在臨窗榻旁,與他們邊看外頭歌舞邊說笑了會子,見時辰差不多了,她給明檀遞了個眼神,輕描淡寫地找了個要去拿琵琶的理由,悄然退出。
明檀和白敏敏對視了眼,忽然下定決心般,也起了身:“我去更個衣。”
白家二哥一時沒反應過來:“好端端的更什麽衣。”
“二哥你是不是傻!”白敏敏剜了他一眼。
“噢,噢!去吧,讓外頭下人帶你去。”都怪平日白敏敏太粗放了些,他一時竟沒反應過來,他檀表妹如個廁都會說得這般委婉。
屋外有小廝候著,見明檀出來,忙引著她去了水盈閨房。
水盈已在閨房裡頭等候,見明檀來,莞爾道:“四小姐,快坐。”
明檀邊打量著水盈的閨房,邊緩緩落座,她還沒說話,水盈便開門見山道:“四小姐,奴家便直說了。別玉樓雖是說著賣藝不賣身,但花樓麽,什麽規矩都是商量著來的。男人什麽都管得住,可褲腰帶,是無論如何也管不住的。”
“……?”
明檀懵了,她都聽到了些什麽?
她…她來可不是聽這些的!
見明檀的小臉一瞬漲紅,水盈不好意思地掩唇笑道:“奴家稍稍說得直接了些,汙言穢語的,髒了小姐耳朵了。不過小姐往後雖是金尊玉貴的正經夫人,但要得夫君喜歡,這上頭的事兒,也是得知曉一二的。”
她意有所指地望了眼床榻。
明檀仍在發懵。
她今夜的本意,只是來看看這位水盈姑娘到底為何引人,以後私下與夫君相處時,能學學如何找話頭,如何展示展示自己。可被蠱惑般進了樓裡便罷,聽這位水盈姑娘意思,要攏住夫君的心,最要緊的其實是……?!
水盈起身,從箱籠裡頭翻出本青面冊子。
明檀遲疑地翻了一頁,便像是接了燙手山芋般馬上扔開,差點沒直接休克過去。
水盈沒少見這場面,從前她去教那些富貴人家的小姐時,那些個小姐們的反應也是這般,仿佛多看一眼便能羞憤而死。
她耐心撿回,又循循道:“小姐都快出閣了,這些東西奴家不給小姐看,家中夫人也定是要在出閣前給小姐看的。可夫人顧著面子,不好細教,尋常避火圖也斷沒有這般詳細。這夫妻之事呢,若是不懂其間美妙,就會十分難捱——”她頓了頓,“想來奴在此處,四小姐看得不自在,奴去喚些點心來。”
說罷,水盈便起了身,悄悄退出,並合上了門。
而與此同時,別玉樓的另一雅間中,江緒突地放下酒杯,掃了眼前來回稟之人,淡聲道:“再說一遍。”
回話之人頓了瞬,背上都有些冒冷汗:“水盈姑娘說,王……靖安侯府四小姐,在她閨房之中,其他的水盈姑娘也沒說了。”
“明家四小姐到別玉樓來了?”舒景然聲音裡滿是意外,酒杯也差點兒沒端穩,“她來這兒做什麽?”
回話之人一問三不知。
江緒也不知在想什麽,舒景然還沒說下一句,便見他起了身。
閨房寂靜,只有淺淺的翻書聲。
明檀初初覺得,此等穢圖簡直就是不堪入目羞煞人眼!水盈出去後她也沒碰半分。
可凡是有禁忌感的東西就越是惑人,她的手指緩緩地、一寸一寸地接近……先是好奇想看一頁,可不知不覺地,她便往後翻了好些頁,一手翻著,一手還捂著臉,給發熱的臉降著溫。
江緒推門而入時,她還以為是水盈,慌忙合上書頁,喝了口茶,想要平複下心緒。
可待看清來人,她僵住了!
她一定是出現幻覺了。
她未來夫君怎麽會在這?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可江緒竟緩步走至近前,垂眸,想抽出她手中的春宮圖冊。
她這才反應過來,死死按住,還下意識脫口而出道:“不許看!”
江緒望向她:“你,對本王說不許?”
他的聲音好聽得如同敲金砌玉,可說出的話卻讓明檀打了個激靈。
明檀腦子一團亂,心臟像要飛出來了般,說話也不免有些磕絆:“我不是這個意思,殿……殿下怎麽會在這,不是巡兵——”
發現自己說漏了,她立馬閉嘴。
倒是江緒沒揭她短,順著話頭答了:“提前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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