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禁屏息凝神:“咦?”
這和傳說中不一樣啊。
“周身骨骼瞬間全部被擊碎,胎兒也斃於腹中。”禦醫張搖頭歎息道,“再詳細的便診不出來了,也不好判斷究竟是死於何等凶器——上古神鬼之力,實非今人能夠理解。”
陳平安更是百思不解:“仙宿神女死於大震,史書有明確記載,怎麽可能會出錯?況且她是神平男之妻,神平男的父君乃是東天帝,誰敢在太歲的頭上動土?”
沉吟片刻,小太監一拍大腿,擲地有聲,“要麽是神平殺妻,要麽就只能是那惡貫滿盈的魔神乾的了!”
仙宿女屍身旁,魔神本神幽幽回眸,睇了陳平安一眼。
雲昭用口型安撫自家太上:“沒事兒。”
接到她信號,他不由得欣慰地彎了彎眼睛——就知道媳婦信他。
雲昭:“反正債多不愁。”
東方斂:“……”
他還不服氣了。
他慢吞吞抬起一隻蒼白若骨的手,置於女屍顱頂。
他手大,手指極其修長,虛虛凌空抓握的姿態強勢利落。五指微微一震,身上冰冷強大的氣息立刻向著四周彌散。
埋骨地溫度急遽下降,似有陰風陣陣,直往人骨縫裡面鑽。
驀地,女屍身軀一顫,竟像是扶乩般痙攣起來,在那件血衣底下瘋狂蠕動。
眾人臉都白了,紛紛祭出兵器,警惕地後退。
忽一霎,風平浪靜。
女屍跌落回去,恢復了緩慢蠕動的正常節奏。
眾人松一口氣的同時,心下不禁發出滄桑的感慨——為什麽這麽快就能覺得一具慢慢蠕動的破碎屍體能叫做“正常”啊!
人的下限,果真永無止境。
雲昭望向東方斂。
他若有所思,漫不經心將五指收回。
她的視線不自覺定在了他的手上。
他那隻手仍然虛虛保持著一半抓握的動作,因為想著事,手指收得極緩,就像一霎一霎定格的冷硬的玉。
性感得要死。
雲昭知道他拿到了仙宿女屍的記憶。
她輕咳一聲,拍了拍雙手,示意眾人:“分頭探查埋屍地,不要放過任何細微線索!”
眾人齊齊頷首:“是!”
她轉頭一望,只見張蟲亮與陳楚兒兩位醫者早已經忙活了起來,頭湊著頭,一邊研究那些脫水而死的動物屍體以及繭壁上的紅榕根須,一邊低低交談。
“前輩也覺得這些動物是染疫而死?”
“沒錯。”
“難道此地便是大疫源頭?”
“難說。但此刻應該是沒有危險了。”
“這又是為何呢?”
“不好說。來,我們先剖開這具獾屍看看——小姑娘你會不會怕?”
“不怕,我來幫您!”
一老一少擼起袖子,雷厲風行。
雲昭見眾人都忙起了正事,欣慰點點頭,不動聲色挪到了繭壁邊上。
東方斂已在這裡等著她。
他道:“這個屍體,有點像你。”
雲昭:“……你說話真好聽。”
他低低笑了下,拎起指骨,緩緩往她肩頭一敲。
雲昭捂肩:“嘶!”
*
雲昭環視周圍華麗寢殿,緩了片刻神,便明白東方斂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這次幻象中,她看到了仙宿女。
仙宿女的夫君神平男,人稱南君。
南君的父親是東天帝。
南君與仙宿女青梅竹馬門當戶對,初初成人便結為夫妻,恩愛之極。
她自幼被家人呵護得很好,婚後又被南君呵護得很好。
她的心思極為單純,平日牽掛的多是百姓疾苦。
然而世事總不能那麽完美。
婚後,她的親族陸續出了意外,或隕落,或失勢。
幸好南君總在她身邊,陪伴著她捱過了那些風雨飄搖的日子。
他順理成章吸納了嶽家的勢力與香火,隱隱已有東天儲君之勢。
他待她一直是極好的,彼此知根知底,她想做的事,他總是無條件支持。她使小性子,他也總是無條件包容。
她以為這一生都會與他一起安然度過。
不曾想,某日他竟收下了一個旁人送來的女子,安置在西殿中。
他說那個人是他手下最得力的部將,在戰場上對他有救命之恩,部將不要賞賜,只求讓妹妹留在他的身邊。
救命之恩,他實在不好推脫,便將人帶了回來。
雲昭:“?”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這可以理解,但為什麽不是部將自己以身相許?許個妹妹算怎麽回事?
她搖了搖頭,繼續回憶仙宿女的過往。
南君把那女子帶了回來,他發誓絕不會碰那個女子一根手指,隻好吃好喝養著她,給她個側夫人名分,便算是盡到意思了。
他說如今局勢險峻,人皇東方斂的勢力越來越大,父君日日暴躁難安,他如今也是舉步維艱,如履薄冰,實在不敢在這個時候寒了部下的心。
他讓她相信,他的心意絕無改變,她永遠只是他唯一的妻。
自那女子住進來,他也確實不曾理會過她,甚至不許她踏出西殿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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