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海平線被金橙色的霞光籠罩,周圍天空幽藍與碧藍色,或白或黛色的雲朵鑲上金邊漂浮其中,椰樹暗淡的影子都變得浪漫起來。
整個沙灘,整個日落,整個世界,別樣美麗。
“真美啊!”
楊雪瑩止不住感慨:
“我們那裡有江,有河,大海我還是第一次見!”
“說實話,我也第一次親眼看見大海。”
易遷哼笑說:
“和我想象的一樣,水好清好藍~我以為只有國外才有這樣的海。”
“幸好我考出來了,也幸好我被英大這樣的學校錄取。要不然,我真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這麽美麗的景色。”
傅雲茵兩手背在身後,左手把著右手手肘關節,下顎微微抬起,漫步走著享受晚風和海浪。
這是她第二次看海。
忽然就有種理解之前沈懿寬說的,海豚灣那邊的海是海帶湯的感受了。
因為如易遷所說,這裡的海水真的很乾淨,很清澈。
傅雲茵脫了解放鞋,拎在手裡沿著岸邊踩浪花。
下午軍訓曬得不行,這會兒太陽沉下海平面,踩著海水忽然又有種涼颼颼的感覺。
傅雲茵跺腳脫離浪花拍打的地方,緩緩往乾燥的地方走了兩步,忽然又有了新發現。
“呀,寄居蟹!”
“嗯?哪裡?”
女孩們蹲下身,打量沙灘上一個個小窟窿眼。
椰樹林裡,高宇幾個正拿著彩彈射擊槍單眼瞄準靶心“嘭嘭嘭”的發射子彈。
不遠處圍觀的女孩們一個個心動的看著這一幕,心臟加速,按耐不住的都快跳出來了。
高宇沒留意,側目睨了一眼,注意到沈懿寬跟個拽王一樣,蹙著眉毛盯著海岸那邊。
他下意識往海岸掃去:
“怎麽著?喜歡這類型?”
沈懿寬寡淡斜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高宇把射擊槍遞給其他夥伴,兩手環肩懶懶依在沈懿寬身側。
“說起來,這一批學妹顏值好像確實都挺高的。你不是失戀了嗎?要不試試轉移注意力?”
沈懿寬目光看著沙灘那邊,沒說話。
事實上,傅雲茵並不是只有長高了那麽一點點的變化。
明明從她高考結束之後,他們分開也沒多久,可身上的變化卻是翻天覆地的明顯。
文靜依舊,乖巧依舊,卻再也沒有以前那種苦巴巴受氣包的感覺了。
她整個人仿佛經了某種沉澱。
青澀稚嫩逐漸褪去,接踵而來的是清冷的氣質,隨和的溫柔,以及愈發明豔的面容……
沈懿寬深邃眉骨輕蹙,幽深黑眸閃爍複雜的光:
“誰他媽失戀了?”
“你啊,你要沒失戀,這陣子幹嘛老一副臭臉,跟誰欠了你八百九十萬一樣。”
高宇側肩碰碰他肩頭,“失戀又不丟人,我是真心給你的建議,你要有意向就趕緊下手,我可明確跟你說了。”
高宇指指沙灘方向。
“就你現在看的那個方向,那三個裡面最文靜的那個,看見沒?薛幸川就喜歡這樣的。”
這次軍訓的教官基本是學校裡混體育社團的。
薛幸川這個人,沈懿寬知道一點。
網球部的社長。
而高宇說的最文靜的那個……
說的可不就是傅雲茵嗎?
沈懿寬目光微動,偏頭看高宇,似乎在判斷真假。
“你這什麽眼神?”
高宇推搡他,煞有其事道:
“我說的都是真的好吧!下午中場休息,你以為那小子湊近我好幾次為的什麽呢?就是為了問人家名字來的!”
沈懿寬兩手克制不住握了握,氣息略沉。
沉默半晌,他口吻警示,冷的不近人情:
“軍訓期間不允許勾搭學生,如果有任何一個人違規,高宇,我就舉報你,讓校方扣你800學分。”
“?”
高宇一頭問號。
沈懿寬轉頭就走。
高宇“嘖”了一聲跳腳跟在後面,生氣又不敢大聲嚷嚷:
“靠,他媽的又不是我!你他媽舉報我幹啥?把話給我說清楚!”
還扣800學分,總共才幾個學分!
……
晚上大食堂吃飯。
十多位教官坐一桌,三百新生則按照班級分了坐十幾桌。
有高宇的話在前,沈懿寬克制不住的總要關注一下薛幸川的動向。
一見薛幸川端著飯盒往新聞系一班那邊走,沈懿寬眉頭為不可無得壓低,面上平靜吃飯,桌子底下去踹了一腳身邊的人。
高宇一個抖機靈,猛地一彈膝蓋頂上桌板,整張桌子都跟著顫幾顫。
其他人紛紛看來。
高宇咬牙切齒的乾笑:
“呵呵……抽筋的毛病犯了。”
眾人低頭繼續吃飯。
高宇如是,只是手肘用力頂了一下,想要反擊沈懿寬,卻被沈懿寬輕易躲避。
沈懿寬挑釁睨了他一眼,目光往新聞系一班的方向瞥了瞥。
高宇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真是恨他的這張破嘴!
媽的,怎麽就那麽欠?!
盡他媽給自己找事兒!
氣歸氣,高宇任勞任怨站起身,一張俊臉咧開,笑得又直又憨:
“哎薛幸川,你是去拿椰子的嗎?順手幫我也拿一個吧!剛抽筋嗆了一下,嗓子不舒服!”
“……”
不遠處薛幸川頓了頓,看了眼學生方向,點點頭應聲:
“好的,你等一下。”
高宇笑呵呵轉身,坐下時猛的拉過沈懿寬肩膀警告:
“老子為你做到這個份上,返校以後你他媽最好給老子懂點事!酒吧!至少三次消費你全包!”
沈懿寬挑眉,若有似無點了一下頭。
高宇臉色也才好看了一點,勾著他脖子又開始親熱的稱兄道弟。
宿舍是公共淋浴間,男女宿舍各一間,每間十二個花灑十二個格子。
回歸傅家之前,傅雲茵有過高中住校的經歷,軍訓的洗澡模式,和她以前住校很像。
她算是有點心理準備的。
吃完飯後不久,外面響起洗浴哨聲時,她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著洗漱用品竄了出去。
每個淋浴格一次可以淋浴五分鍾,眾人拍著長隊載聲怨道的抱怨洗個澡為什麽搞這麽多條條框框時,傅雲茵已經頂著濕漉漉的頭髮,一身輕松的從淋浴間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