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先皇是積勞成疾而亡,並無其它原因。”朱無視小聲對朱厚照道。 朱厚照聽後,擺了下手,讓他們退下。
他撲在了棺木上,看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哭了起來。
“爹、我回來了。”
“爹、你怎麽能死呢?”
“我還沒有給你一統天下呢?你怎麽忽然就死了?”
看太子哭了起來,哭靈的人更大聲了,道士和尚念經誦咒的聲音也大了幾分。
但朱厚照隻覺得他們吵鬧。
“都閉嘴,滾出去。”
扭頭一聲怒喝,嚇的滿堂頓時寂靜。
朱無視等人無奈,隻好帶著眾人退出靈堂。
雖然不合規矩,雖然這個那個。
但這時候,太子最大。
待沒有其他人,朱厚照繼續痛哭著。
越哭越難受。
爹怎麽就死了?
等哭夠了,他就開始驕傲的說著這次出征的事,輕而易舉就把什麽健奴、忽必烈打的落花流水。
說夠了,他異常的沉默了下來。
安靜了很久,等他走出靈堂,很快、靈堂又恢復了原狀。
還加入了一部分官員跟著哭。
朱厚照則是帶著何鼎一個人來到一處偏殿。
“我爹死前說了什麽?”
“回殿下,大行皇帝臨行前,留下了十一條遺命。
因不能執筆,由老奴代筆寫了一封信給殿下。”何鼎立即道,拿出了貼身保管的信。
朱厚照拿來一看。
‘照兒親啟:
照兒、爹撐不住了,爹要走了,不能再為照兒遮風擋雨了。
以後,就要靠照兒自己了。
不過爹相信,照兒是最厲害的,超越太祖太宗、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等到那時,照兒你去太廟告訴爹一聲就行了。’
‘照兒、爹說過,等你比爹高了,爹就把皇位給你。
現在,時候到了。
你登基後,一定要做一個好皇帝。
爹這輩子,沒有什麽值得稱讚的,最大的驕傲,就是有照兒你。
爹相信,照兒一定會讓爹很是驕傲自豪的去面對列祖列宗。’
“照兒、你性子太急,記住、有時候是不能急的。
還有娶妻之時,不能學爹,要多娶一些,為我大明皇室開枝散葉。
可惜了,爹不能看到照兒娶妻生子,不能聽到照兒的孩子叫爺爺。
照兒的孩子,一定很聰明可愛。
不過也沒關系,爹會在下面看著的。’
“照兒、爹想來想去,能做的最後一些事,就是留下一些遺命了。
這些遺命應該還算是全面。
要是有什麽想做的事情,不要硬跟群臣來,把責任推到爹的遺命上就是。
還有你母后,這算是爹唯一求你的事。
不要傷害她,爹的遺命中,有后宮不得乾政,她不會阻礙你的。
看在爹的面子上,讓她終老吧。’
‘照兒、爹走了,不要難過,誰終究都會一死的。
爹也只是去了另一個地方,爹仍然會永遠看著照兒、保佑照兒的。
爹最後願照兒永遠開心快樂。’
朱厚照這次沒有再哭,只是看了一遍又一遍。
然後問了何鼎一些事。
半個多時辰後,他回到東宮,沐浴、換下盔甲。
接見了內閣、六部尚書等人。
隨後的近一個月,是朱厚照十幾年來,感到最為麻煩的一個月。
可看在死了的爹份上,他大多忍了。
停靈、出殯、登基諸多事情等等。
登基前幾天。
內閣送來了來年的年號選擇、以及登基時要宣布的一些新政。
朱厚照看了幾個年號,頓時不屑的撇嘴。
“什麽正德、天佑,破稱號,一點都不霸氣。”
罵了一聲,眼珠一轉,思索著道:“本太子要最霸氣的年號,神武?
洪武?洪武是太祖的,不能搶太祖的。
聖武,嗯、就叫聖武。
傳旨給內閣,本太子的年號叫聖武。”
一旁的劉瑾立即應是。
繼續看向那些新政,眼神清澈的眨了眨,隨手一扔、寫的什麽玩意。
理直氣壯道:“內閣會不會寫?寫這些本太子的子民能看懂嗎?
傳旨內閣,重寫,要寫本太子的子民都能看懂的。”
劉瑾應了聲,就要去傳旨。
“慢著,告訴內閣,本太子要親自寫,他們不用管了。
到時登基大典上,本太子會親自念出來。”忽然,朱厚照像是想到了什麽,露出笑容道。
劉瑾升起了幾分為文官可憐的感覺。
太子親自寫的文章,文官們、應該不是那麽好接受的。
不過這關他什麽事?
太子爺高興就好。
太子懿旨到了內閣,很快、內閣三老都來到了朱厚照這。
“殿下、這年號一事,聖武二字、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李東陽率先開口道。
聖武、這怎麽聽都不舒服。 “有什麽不妥當的?你們不覺得很霸氣嗎?”朱厚照不以為意的道。
“殿下、年號當為殿下之志,不宜太過霸氣。”謝遷委婉道。
“正好,聖武最能體現本太子之志。
天生聖人、武功蓋世。
再說了,為何不能太過霸氣?誰敢反對?”朱厚照霸道道。
內閣三老沉默一下,沒有在這個事情上糾纏。
“殿下、年號可以聖武二字,但新政、殿下為何要親自寫?
殿下若是對臣等所寫的哪裡不滿意,可以指出來,臣等改了便是。
何以勞殿下親自動筆?”首輔劉健開口了,語重心長道。
年號可以妥協,可新政撰寫、絕不能讓太子胡來。
對太子的文采水平,雖然都不說,但他們都是有數的。
要是真由太子來寫,那他們這些人就該被釘在恥辱柱上了。
“哪裡不滿意?本太子哪裡都不滿意。
你們寫的那些新政,百姓們看得懂嗎?
這是哪個笨蛋寫的?
會不會寫文章?
百姓看不懂的文,是什麽狗屁文?”朱厚照毫不客氣的罵道。
罵的劉健三人都是一怔,老臉不禁紅了。
又氣又羞。
太子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們啊。
而且歷朝歷代皆是如此寫的,太子簡直是無理取鬧。
“還有,本太子的新政,本太子當然自己最清楚。
你們怎麽知道本太子要做什麽?
還你們寫?你們寫什麽?你們知道本太子的想法嗎?”朱厚照繼續道。
“殿下、您又何必如此羞辱臣等?臣等也只是為了朝廷穩定,絕沒有私心。
還望殿下三思。”謝遷看眼其他兩人,心裡歎了聲、行禮肅然道。
“羞辱?本太子怎麽羞辱你們了?”朱厚照一怔、不解道。
望著太子真摯的不解,劉健三人有點沉默了,更鬱悶。
太子似乎真的不是在故意羞辱他們。
只是性情如此。
想說就說、想罵就罵。
不因他們的身份而怎樣?
可這樣,好像更加麻煩。
“臣失言,臣誤會了,請殿下責罰。”謝遷很乾脆的認錯道。
“什麽莫名其妙的?”朱厚照撇嘴道了句,但也不在意。
隨即擺擺手、自信的驕傲道:“你們放心吧,本太子文采世間無人能比,又最知道怎麽治國。
你們就等著聽吧。
本太子最是寬容,這次就不怪罪你們了,不過你們也得吸取教訓,下次不管寫什麽文,都得寫百姓能看得懂的。
知道嗎?
好了,沒什麽事就退下吧,本太子還有很多事要忙。”
是寫殿下你能看得懂的吧?
我們是不是還得謝謝殿下不怪之恩?
劉健三人心裡一陣別扭,更是鬱悶。
忽然間,有些不知道怎麽應對這位太子殿下。
因為今日之事,加上這一個月來的事情,他們此刻恍然間察覺、明悟,這位太子殿下完全不同於以往的成化帝、弘治帝。
什麽顏面、什麽帝王心術、什麽這的那的,都是一概不管。
說話行事全憑自己心意。
問題是他還覺得自己沒錯,錯的都是別人。
這讓他們怎麽辦?
好言勸諫?
嚴厲勸諫?
還是冒死勸諫?
三人余光交匯,感受到了一種痛苦。
他們此時寧願面對的是心機城府如海的皇帝。
也不想面對這位太子殿下。
因為心機城府再深的皇帝,總是聽得進去勸諫的,會權衡利弊,會講一些世人共識的道理。
可這位,似乎根本不講道理。
或者說他的道理,跟世人不同。
這怎麽辦?
身為內閣閣老,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輕易就與儲君、尤其是不講道理的儲君對上。
可此事也不能輕易妥協。
沉吟下,素有急智的李東陽開口道:“殿下、您若是親自執筆,寫完可否讓臣等看看?”
劉健二人一聽,便明白了,先看看殿下怎麽寫的?
拿到了內容,再勸諫不遲。
現在不宜與太子硬頂。
“好,沒問題。”朱厚照一口答應了。
“那臣等就先行告退。”三人一禮道。
臨走前,劉健忽的有些不放心,謹慎道:“殿下、三日後便是群臣當面勸進之時。
殿下、可有什麽意見?”
勸進這事,本應是眾臣默契的,不該事先在君主面前提什麽。
可他真的有些不放心太子了,不會又鬧出什麽事吧?
“沒有意見,你們就勸吧。”朱厚照隨口道。
劉健無法再多說,告退離去。
朱厚照見他們離去,就立即開始寫自己的新政。
邊想邊寫,不時還改改。
半個多時辰後,感覺不滿意,決定明天接著想。
然後就去練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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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