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曉東聽罷,點點頭,隨即提步離開。
唐小權出聲叫停胡曉東,接著從身上摸出隨手手槍,並將之交到胡曉東手裡。
那意思很明顯,必要時解決年輕人。
因為透過徐仁傑莫名舉動,以及他對年輕人說道話語,唐小權隱隱感覺,老徐對年輕人有不一樣感覺。
他似乎是被年輕人經歷說動了。
對此唐小權雖然也有感觸,但這是末世,人心這東西是很難料的。
年輕人儘管和莊園一眾有殺目食肉之仇,但這麼久了,他帶著仇恨一直生活在這樣一個壓抑環境裡。
說實話,這很容易扭曲一個人的心理。
更不消說年輕人自己也曾食用過自己母親的血肉。
單拚此點就足夠說明年輕人是個不安定因素。
加上適才連翻刺激,唐小權擔心心緒不穩的年輕人,接下來在和老徐獨處時,又搞出什麼過激事兒來。
這不是不可能事情,如果老徐憐憫年輕人,那他很容易被年輕人情緒感染,從而主觀上放鬆對年輕人警惕,並將之視作無威脅好人。
可實際年輕人是否真的是個好人,他在莊園是否有殘害過他人?
對於這些,車對方面不得而知。
所以唐小權有些擔心老徐的處境,叫上胡曉東跟進,目的就為防止意外發生。
在唐小權看來,死一個年輕人無所謂,即便錯殺也沒什麼。
總好過老徐被偷襲到時後悔來的強。
接過唐小權遞來的手槍,胡曉東沒有廢話快步衝進莊園。
一路跟著老徐,年輕人進了一樓一間房內。
估計也是沒料到胡曉東跟來,老徐看了胡曉東一眼,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罷了,落目在年輕人身上。
此刻的年輕人兩眼茫然空洞,沒有任何神采。
不客氣說就跟外面那些喪屍沒什麼區別,似是被抽走了靈魂。
「怎麼樣?說說吧,這殺了殺母仇人現在感覺如何?有沒有讓你心理寬慰一些?」
眼睛緊盯年輕人,老徐面色嚴肅。
只是老徐的問話多少是叫胡曉東有些意外,他沒想到老徐把年輕人單獨叫道屋內竟是會提這個問題。
年輕人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許峰問題,他就那麼無神站著。
見年輕人沒有答話意思,老徐隨即繼續:「是不是有些後悔了?這啥人的感覺應該不是那麼美好吧?」
「不!」此言落下,年輕人立馬仰頭否定,原本已經平靜的情緒立馬變得狂暴了起來:「我沒後悔,我活到現在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親手殺了這幫混蛋為我母親報仇。」
也是沒想到年輕人心性如此堅強,從他話裡意思胡曉東聽出,年輕人如果不是為了給母親報仇,想來也不會憋屈活在莊園。
「為了殺他們,你根本不知道我承受了什麼!但是我不後悔,只要能殺他們,我做什麼都可以。我知道我有罪,我也痛恨我做的那些事情,可我絕對不會後悔!就算重新給我選擇機會,我也一定這麼做!!你們要怎麼處理我我都沒意見,反正過去做的事兒我也該死,我現在別的不求,只希望死前能給母親立塊杯,也算我這不孝兒為他做的最後一點事情。」
「呵,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啊,不瞞你說,你剛講了那麼多有一點是沒錯的。」
聲音一頓,徐仁傑反問年輕人道:「你知道是什麼嗎?」
「我有罪!」
「嗯,你是有罪,但這並不是重點!」
「那是什麼,你到底想說什麼?」年輕人不確定問道。
老徐照舊淡笑一聲:「你不孝!你很不孝!」
出人意料的回答,就連胡曉東也是不明白老徐為何說年輕人不孝是重點。
要知道,年輕人就算再怎麼不孝,他好歹也是個敢為自己母親忍辱負重,宰殺仇人的存在。
比之那些好吃懶做的啃老族顯然要強多了。
望著年輕人有些複雜表情,徐仁傑提問:「怎麼?有些意外這個答案嗎?」
年輕人沒有回答。
這在老徐意料之中,所以沒有理會自顧自繼續:「你說沒人知道著過去幾個月你承受的東西。是,或許是沒有,但那又怎樣?那是你自己做出的決定,就如你為了殺他們忍受的那些事兒一樣,都是你自己的決定,從來沒有人逼你不是嗎?現在好了,你覺得大仇得報,殺死了該殺的人呢,似乎人生完滿,可以謝幕了。你是不是以為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下去見你母親了?」
再次一頓,老徐著目望向年輕人。
年輕人現在別老鼠說的完全是雲裡霧裡,他壓根搞不清面前男人要表達什麼意思。
在他潛意識裡,對方叫他過來,理應是對他之前的種種舉動發飆施以暴行,就如莊園那幫混噹噹初對不服管教他所做的事情一樣。
可時下面前男人並未那麼做,非但沒有那麼做還向自己問了些莫名其妙,不知所雲的問題。
年輕人甚至懷疑老徐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就和這裡女人和他的一幫狗腿子一樣,都是腦子不太正常異類。
所以年輕人有些警惕,他不會也不可能在像過去那樣替一幫瘋子做事,生活在一幫瘋子陰影下。
鑒於此點年輕人直截了當開口回道:「我說了,你要殺我我沒意見,但請別拿我死去的母親做文章,謝謝!」
高昂起頭,年輕人很是倔強迎上老徐眼睛,毫無疑問,年輕人是做好了赴死的決定。
對於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他是無所畏懼的。
搖搖腦袋,徐仁傑冷笑一聲:「呵,你可真是勇敢啊。死不是難事,你以為死了就能了卻你做過的那些齷蹉事嗎,你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結束今生恩怨了嗎?你想的太天真,也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你有沒有想過,死容易,可你這副身子骨是誰給你的?你口口聲聲說你不孝,那你有想過,你的母親在天上要是聽見自己兒子動不動就要赴死,她會是什麼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