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造過無數的生命,引導過更多的生物種族進化。
只是,在薩爾那加族心中,只有兩個生物族群是他們引以為傲的作品。
一個是“星靈族”,一個是“原始異蟲”一族。
巧合的是,他們引導和創造的這兩個最接近完美生物的族群,先後都向他們舉起了屠刀。
區別只是在於,“星靈族”太過驕傲、焦急,他們在還沒有成長到足夠強大的地步時,就迫不及待地向薩爾那加族發動了攻擊。
那一次,失望透頂的“創世族”並沒有反過來毀滅“星靈族”,他們心中總還是有一些期待,期待將來的“星靈族”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所以只是帶著遺憾離開了。
“原始異蟲”就不同了,它們向薩爾那加族展現出了最純粹的形體,展現出更具進化性的潛力,同時也表現出了更高效的團隊合作精神。
它們不像高傲的“星靈族”,蟲族內部根本沒有任何矛盾。
只是,薩爾那加族曾經的“預言者”都沒有預判或者感覺,“蟲族”毫無徵兆地突然襲擊,幾乎將他們徹底毀滅。
從某些方面來說,“蟲族”在倖存下來的更多的薩爾那加族人眼中,其它它們已經是最完美的生命體了。
主宰絕對的統治。
母蟲無休止的繁衍。
無盡的蟲潮不知疲倦的侵略和佔領。
如果能夠剔除它們本性中的殘忍和貪婪、嗜血與好戰,毫無疑問,“蟲族”絕對是最完美的生命體之一了。
很多人都知道這一點,杜斯知道,領袖也知道。
只不過,沒人將這個話題擺出來議論過。
“蟲族”如果是一個可以被輕易地改變和控制的種族,那麼它們也就算不上完美的生命體了。
實際上,薩爾那加族如今針對“原始異蟲”的任何類型、領域的研究,都必須在“執法部”的嚴密監視下進行。
按照議會頒布的“一零一號法案”要求,所有的“原始異蟲”都必須處在最嚴密的監視當中,而且它們的存活時間也有嚴格的限制。
“因噎廢食”這種事情,薩爾那加族幹不出來。
想要擊敗“蟲族”,又怎麼能繞對它們的研究。
只是,一些研究是被嚴厲禁止的。
這麼多年下來,已經有上百個優秀的生物學家被送進了焚化爐。
或者刻意隱瞞“原始異蟲”研究體的存活時間,或者直接偷偷製造“原始異蟲”研究體,更有甚者直接將“原始異蟲”基因移植到了自己的身上,成了所有薩爾那加族深惡痛絕的墮落者。
不過,沒人知道,唯一不會受到“執法部”嚴密監視的領袖,卻已經在這麼做了。
而且,沒人知道他已經有了更深層的想法。
“混元體”,這個概念就是領袖提出來的。
知道這個“名詞”代表著什麼意思的人,整個薩爾那加族也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領袖本人,一個就是他面前的杜斯。
兩個最接近完美的生命種族,“星靈族”是擁有最純粹能量的種族,“蟲族”是擁有最純粹生命體的種族。
這兩個生命特性,就是薩爾那加族追求的最完美生命體的具體表現。
如果這兩個生命體能合成為一,變成一個生命體、一個種族,那就完全符合薩爾那加族的要求了。
“混合體”,就是“星靈族”和“蟲族”結合的生命種族。
截止到現在,“混元體”還只是個概念。
就是擁有絕對自由權的領袖,也不敢輕易嘗試去真正的實驗。
絕對的權力,也意味著絕對的責任。
做為薩爾那加族的領袖,他比任何人的壓力都要大。
為此,他甚至不惜冒著被憤怒的族人轟下台,並且扔進焚化爐的危險,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可恥的墜落者。
“起來吧。”
“原諒我,杜斯。”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快要將我的耐性徹底磨沒了。”
“到現在為止,我根本看不到任何可能、任何希望。”
“也許,我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領袖……”
原本不是一個喜怒無常、暴躁的人,這樣的人也不可能被競選成擁有絕對統治權的領袖。
眼眸中透著悲涼,領袖輕聲說著,走到杜斯面前將他扶了起來。
“領袖,我相信您,就像第一次您跟我說起這些時一樣,我仍舊堅定地相信並且支持您!”
領袖平靜下來了,杜斯反倒是激動起來。
眼眸中浮現起紅絲的他,激動地繼續說道:“如果傳統、常規的方法有效,我們的先輩早就研究出完美的生命體了。”
“如果傳統、常規的方法能行,我們早就倒攻回去,將蟲族從宇宙中徹底剷除了。”
“不讓其他人做這樣的實驗,那是我們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次蟲族倒戈了。”
“但是,我絕對相信您,您一定能研究成功,帶領我們走向勝利,帶著我們回歸榮耀神殿。”
身體都在微微發抖著,杜斯甚至顧不上有些失禮、冒犯,激動地大聲說道。
“更多生物的基因,還是對我的身體產生了一些影響。”
“杜斯,我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我只是想告訴你,有些時候,我會變得情緒失常。”
“好在只是失常,而不是失控。”
“如果真到了失控那一步,杜斯,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領袖淡淡一笑,低頭看向了杜斯。
杜斯沒有說話,只是重重點了點頭。
領袖在秘密研究被他以及議會嚴厲禁止的實驗,甚至不惜以身犯險變成一個墮落者,這完全就是在孤注一擲。
這樣的事情要是曝光,那不僅僅只是醜聞這麼簡單,甚至可能對薩爾那加族現有的穩定產生巨大的影響。
所以,領袖給了杜斯一個特權。
一旦事情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杜斯會啟動一個儀器。
這個儀器,會激活“獵星”地核中隱藏的一組“鑰石能量集陣”。
恐怖的爆炸,會將“獵星”從這個密集的恆星系中徹底剷除。
看上去,好像領袖把命都交給了杜斯。
實際上,事實也是如此。
如果杜斯有別的念頭,他只需要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宣揚出去,那麼領袖只有死路一條。
當然,如果真這樣做的話,杜斯很清楚自己也死定了。
他現在和領袖兩個人的命運,已經牢牢地綁在了一起。
“你這次來,是為血祭日的事情嗎?”
“如果是為了這事,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了。”
領袖轉過身走向了“培養池”,同時問道。
這才驀然警醒過來,杜斯張嘴正想說那艘剛剛自動返航的“生物戰艦”時,才走了幾步的領袖猛地轉過了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