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更多的時候,齊飛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神。
沒錯,他就是這麼認為的。
在他的母星,至高無上的教皇就是神——無論在普通的民眾或者高官權貴眼中都是一樣。
教皇擁有絕對的權力,而且更恐怖的是,教皇還擁有絕對的力量。
他予取予求,他掌握生殺大權。
甚至他的一個念頭一個決定,都能影響到整個文明的發展。
羨慕?
嫉妒?
沒有這些情緒,齊飛對教皇只有敬畏,深入骨髓的敬畏。
甚至於在被發配後流落在了這片星系,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齊飛對教皇的態度都沒有變過,仍舊只是敬畏。
因為他清楚,自己永遠不可能成為教皇的敵人,就像教皇不會因為他和反叛軍的勾當就會注意到他一樣。
他只是一個螻蟻,數百億人類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螻蟻。
時間,會改變一切。
當齊飛終於抓住了機會接近鱷人領袖,並且悄悄地動過手腳後,他突然覺得自己成了神。
再強壯的鱷人,再位高權重的鱷人,它們都對自己言聽計從。
哪怕它們心中有疑惑,或者不高興,但它們不能違抗自己的命令。
齊飛覺得自己快要統治魔戈族文明了,他相信只要再給自己一點時間,他完全可以兵不血刃地成為鱷人領袖。
至於銀龍帝國,雖然有些棘手,但齊飛覺得問題並不大。
如果不是愛慕芷寒,齊飛又不想跟這片星空唯一的族人再產生仇隙,不然他早就發動鱷人和銀龍帝國的戰爭了。
不想做一個沒有夢想的人,齊飛的夢想就是先統治魔戈族文明,而後再統治銀龍帝國,最終攜手芷寒坐上至高無上的王座。
異形的出現,讓齊飛的計畫徹底打亂了。
他最先的反應就是趁異形羽翼未豐之時,以雷霆萬鈞地姿態掃平它們。
不過隨著對異形的深入瞭解,齊飛失望地發現,集合力量擊敗異形不難,但想要徹底滅絕它們,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有魄力可以拿一個恆星系不當回事,徹底地摧毀。
雲海的出現,帶給了齊飛更多的震撼。
同時,他苦惱地發現,自己現在動不了異形,甚至連雲海都不能動。
這跟對方是否擁有“靈能”沒有關係,只是齊飛相信,如果自己殺死了統治了異形的雲海,失去了控制的異形,那才是這片星空真正的噩夢。
而這時,一個蠢蠢欲動的想法,不可抑止地在齊飛心中蔓延開來。
如果他能成為異形主宰,如果他能取代異形,這將是多麼美好的事情。
只有能找到生命體,就等於擁有了無限繁殖的異形,一定會成為宇宙中更多文明的災星。
但怎麼才能像雲海一樣,從一個人類變成異形主宰,齊飛完全就是兩眼一抹黑,根本沒有半點主意。
所以他編造了仇恨的謊言,又以流浪文明這個絕對真實、可怕的事實輔助,如願以償地接近了雲海。
“靈能”是雲海成就異形主宰的關鍵?
還是他在被異形寄生後出現了異變,最終成就了主宰?
在藍星衛星軍事基地,第一次和雲海接觸的齊飛,想來想去只有這兩種可能。
第一次接觸,十分的順利。
但齊飛沒想到最後還是避免不了要動手,如果可以選擇,他當時不會下殺手擊殺那麼多異形。
事實上他沒得選擇,雲海和異形顯然不是容易合作的對象,或者是三言兩語就能擺平的。
不想被擊傷或者抓住,齊飛只能毫無保留地出手。
既然不能和平相處,特別是在發現了芷寒和雲海接觸後,齊飛一怒之下就發起了戰爭。
事態的發展,再一次出乎了他的預料。
聯合作戰計畫,甚至還沒有轟轟烈烈地展開就夭折了。
在這個過程中,異形凶悍的表現,更是讓他心驚肉跳。
三十萬異形,就毀滅了一支艦隊。
生活在這片星空,齊飛比更多的人都清楚一支艦隊代表著什麼。
而三十萬異形呢,對十幾億的異形文明而言,這點數量不過是九牛一毛。
這些事實,愈發讓齊飛面紅心熱。
他甚至懷疑芷寒接近雲海,是不是也有類似他一樣的打算。
從來就沒有把芷寒當成一個正常的少女看待,一個正常的少女不可能具備這麼變態的審美觀。
如果事實跟他猜測的一樣,齊飛就不得不加快速度了,畢竟芷寒已經混到了雲海的身邊,而他自己到現在為止,只是成功地成為了異形的敵人,而且“成功”地讓芷寒看到後就想對自己下殺手。
“錯誤的估計了異形文明,這一次,你又錯誤地估計了這個流浪文明。”
當一大片陰影籠罩了城市廣場的上空時,這半天想了很多很多的齊飛只想哭。
引擎特有的轟鳴聲中,一艘古怪的飛船從高空降落下來。
完全就是一個立方體,在戰艦的最頂端,才依然能看出類似飛船的形體。
那情形,就像是一艘運輸船腹部與一口金屬箱子結合在了一起,而且後者的體積是前者的數倍。
低空中懸浮的機械怪物揮動著觸手,迅速地讓開了。
原本數量就不多的外星人,更是啟動了甚至看不到的反重力裝置,散步似的走遠了。
箱子的底部滑開了,隨著古怪飛船緩慢地移動,一股引力從箱子裡面發出,地面上橫七豎八的鱷人、人類登時朝著巨大的箱子飛了上去。
“完了!”
齊飛眼睛飛快地打起轉來。
無論外星人抓他們想做什麼,顯然,這裡躺著的人,都會被它們抓到飛船上去。
根本沒有給齊飛太多思考的時間,眼見古怪的飛船離自己越來越近,齊飛眼睛一閉,精神力激活了早就關閉的“人工智能超腦”設備。
在他的衣袖下,“腕錶”化成了銀白色的液態金屬,順著他的袖筒流到了地下。
在齊飛被箱子裡的引力裝置吸起來的瞬間,銀白色的滑板插在他的腰上,同時探出幾根“繩索”固定了他的身軀。
眼見就要投入“人壓人”的箱子當中,遽然啟動的滑板托著齊飛斜斜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