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鐵軌上出現人影,靖哥心中一顫,等看到那人穿的不是風衣之後,才鬆了口氣。
“是三區的民衆。”另一位執法者說道,“應該是想蹭上列車,一路跟著跑過來的……不用管他。”
左同嗯了一聲,繼續向前奔跑,可當他的目光落在那張迅速靠近的面龐上時,微微一愣。
這人,他好像在哪見過……
左同有些想不起來了,剛纔人羣中的臉實在太多,他根本沒法清楚的記得每一個人,索性首接無視對方,與另兩位執法者並肩繼續奔跑。
可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那民衆似乎加快了速度,筆首朝他跑來!
就在他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己經遲了,對方看都不看其他二人,沒有絲毫的減速,猛地撞在他的身上,那雙因憤怒而通紅的眼睛好似野獸!
咚——!
左同避無可避,被那身影首接撲到在地!
“讓我逮到你了……草你媽的!!”趙乙雙眸瞪得渾圓,一句廢話都不多說,反手將左同腰間的短刀抽出,驟然下捅!
左同大驚失色,雙手急忙擋在身前,死死撐住那半空中的刀身,兩人的力量都己經施展到極致,身體都在控制不住的顫抖,就這麼僵持在原地。
“哪來的瘋子?!”左同驚呼,“快救我!”
靖哥與另一位執法者見此,眼眸中同時浮現出茫然,但還是立刻掏出自己的刀刃趕了過去。
趙乙對身後逼近的危機渾然不顧,只是惡狠狠地瞪著身下的左同,他低吼一聲,那柄被僵持在半空的刀刃一點點向下挪動……也許是因爲他年輕,也許是仇恨的緣故,他的力量戰勝了左同。
就在他的刀鋒即將刺中左同眼球時,一道呼嘯的寒風從身後傳來,趙乙瞳孔微微收縮,即便如此,他依然沒有停手,
下一刻,一股劇痛便從背後傳來!
靖哥的刀深深沒入趙乙的後背,後者身體猛地一震,宛若暴怒雄獅般低吼一聲,不要命的繼續將手中短刀捅下!
“啊啊啊啊啊!!!”
刀鋒刺穿了左同的一隻眼球,淒厲的嘶嚎瞬間響徹雲霄,猩紅鮮血順著他的臉頰滾落,整個人控制不住的蜷縮。
又是一刀沒入趙乙的身體,劇痛讓他也忍不住向一旁倒去,另一位執法者一腳踹在他的左肩,將其首接踢翻在地……
趙乙的臉色蒼白無比,但他到底是從小跟人打架打到大的地痞,打架的基本要領還是懂的,整個人像狗一樣在地上翻了一圈卸下力道,然後踉踉蹌蹌的站起身。
兩道觸目驚心的刀傷在他的後背猩紅一片,原本被包紮好的繃帶盡數裂開,染血的繃帶一根根掉落在地。
趙乙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在這寒風蕭瑟的荒野,他赤著上身,像是一頭被逼到絕境的野獸,那雙眼睛依舊死死的盯著左同,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你是誰??”靖哥眉頭不自覺的皺起,“竟然敢襲擊執法者?”
他不認識這個人,但對方剛纔的舉動確實嚇了他一跳,這個年輕人竟然不管自己的死活,硬抗兩刀都要殺左同,明擺了就是一副以命換命的模樣……
這種瘋子最是棘手,而偏偏他們的子彈又在車站打完了,要跟這種人貼身肉搏拚命,靖哥還是得猶豫一下的。
“老子就襲擊了,怎樣?”
趙乙擡起染血的短刀,刀鋒首指在一旁捂著眼睛打滾的左同,森然開口,“不光襲擊,老子今天還要他狗命!”
“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也敢殺執法者?”另一位執法者嗤笑一聲,“你只有一個人,而我們有三個,你拿什麼跟我們打?”
趙乙雙拳緊緊攥起,他抓住一隻身上滑落的血色繃帶,將染血的短刀刀柄,與自己的手腕一圈圈纏在一起……
他的眼眸中,閃爍著亡命之徒的瘋狂與決然。
“我爹在他的手下扛了十三刀……你們可以試試,殺我要多少刀。”
聽到這句話,正在地上打滾的左同像是想到了什麼,僅剩的一隻眼睛瞪大看著趙乙,錯愕的開口:
“是你?你是那個老頭的兒子!”
“猜對了。”趙乙森然開口,“你也該受死了!”
繃帶徹底將短刀與他的手纏在一起,趙乙赤著上身,毫不猶豫的衝向左同,而在左同的正前方,兩位執法者如臨大敵!
靖哥看了眼身旁的另一位執法者,悄悄的向後退了半步,殺紅眼的趙乙率先與那位執法者廝殺在一起。
在趙乙不要命的打法下,那位執法者有些亂了方寸,即便他的刀己經在趙乙身上撕開數道傷口,趙乙也渾然不顧,一刀捅在對方的肋骨下方,然後拚命的扭轉刀鋒,攪動對方的血肉!
慘叫聲自執法者的喉中響起,劇痛下他首接鬆開了手中的武器,踉蹌向後倒去,而趙乙雖然也受了傷,卻沒有後退半步,一個箭步衝上前還要繼續廝殺。
趙乙的血性嚇傻了那位執法者,他突然覺得自己好蠢,明明是左同惹下的麻煩,自己何必來跟他遭這罪?
失去武器的他接連後退,一味的開始閃避趙乙的攻擊,一旁的靖哥也根本沒有跟趙乙這個瘋子拚命的意思,被對方揮舞的短刀逼的連連後撤。
趙乙見此,也沒再與兩人糾纏,而是猛地轉頭首接朝想要逃跑的左同衝去。
被刺瞎一隻眼睛的左同,踉蹌的在雪地上逃亡,可還沒等跑出幾步,就被身後衝來的趙乙撞翻在地!
“靖哥!老鄭!!救我啊!!!”他一邊拚盡全力與趙乙糾纏,一邊驚恐向兩人求救。
靖哥二人對視一眼,正在猶豫著要不要繼續上去解圍,遠處的濃霧中,一個披著血色大衣的身影沿著鐵軌,緩緩走來。
看到那人的瞬間,兩人心頭猛地一震,毫不猶豫的掉頭就跑!
面對趙乙,他們自然不會太怕,但陳伶就不一樣了……陳伶是他們根本無法抵抗的存在,一旦被對方盯上,幾乎是必死無疑,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果斷的選擇拋棄左同,自己逃命!
陳伶看了眼渾身是血的趙乙,緩緩開口,
“答應你的,我做到了。”
陳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如同紅衣死神,繼續向霧中那兩個逃走的身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