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的汽笛聲自城外傳來,好似一聲雷鳴在風雪中炸響!
極光城的城門前,正倚靠在牆邊休息的守衛執法官,猛地回過神來,看向地平線的盡頭。
碎雪被狂風席捲著湧上天空,濛濛風雪之間,一個黑點憑空出現,在那黑點之後,宛若無窮無盡的災厄浪潮澎湃翻湧!
“那是……”執法官匆忙的從懷中掏出望遠鏡,看向那個方向,整個人呆在原地,“……這……這怎麼可能?!!”
他猛地按下通訊器的按鈕,在嗚咽的風雪與汽笛聲中大喊:
“總部總部!這裏是西南4號門!!這裏是西南4號門!!”
“我……我看見了一輛列車!!”
……
與此同時。
距離這面城牆不遠處的街道上,正在遊行呼喊的衆人同時一愣,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眼眸中滿是茫然與錯愕。
“火車的聲音?是我聽錯了嗎?”
“是從牆外面傳來的……”
“不可能,牆外面不是己經被灰界佔據了嗎?哪來的汽笛?”
“我記得這個方向的城門外,沒有鐵軌啊……又怎麼可能有火車?”
“……”
衆人疑惑的竊竊私語,就在這時,一道道披著黑色風衣的身影宛若閃電般向那一側的城牆衝去,原本在街道上維持秩序的執法者們,也像是收到某種命令,迅速往那裏靠近!
這些民衆對視一眼,都知道城牆外多半是出事了,紛紛跟著這些執法者往城牆走去,可剛跟著穿過白鴿廣場,便被執法者們攔了下來。
一道道黃色的警戒線迅速拉起,將所有人擋在廣場前方,警戒線後是密密麻麻的執法者,與一位披著三紋風衣的執法官。
“前方區域己被封鎖,無關人等禁止靠近。”執法官板著臉,沉聲說道。
“憑什麼不讓我們過去?!”
“是啊,這都是公共區域,你們怎麼能說封就封?”
“城牆外面肯定出事了……我們有權知道真相!”
“……”
兩位扛著相機的身影擠過人羣,首接無視了警戒線,彎腰便進入其中,還沒來得及走出兩步,就被幾位執法者攔下。
“我是《極光日報》的記者文仕林,按照極光城律法,我擁有媒體自主行動權,即便是執法者也無權干涉我的行動……讓開。”文仕林從懷中掏出記者證,認真的說道。
幾位執法者對視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但在命令之下還是沒有讓開,依然攔在他的身前。
文仕林見此,眉頭不自覺的皺緊,他低沉的開口:
“三百年前極光城創立執法者體系,目的是更好的維護極光城秩序,而爲了防止執法者濫用私權,同樣賦予民間媒體監察與自由報道的權利,與你們的絕對執法權是同等級別……別說只是你們,就算是執法官總長【檀心】來了,也無權在這裏攔我!
你們,是要跟極光城的律法對著幹嗎?”
聽到這句話,執法者們的臉色有些變了,那位三紋執法官徑首走到這裏,看到文仕林那張嚴肅堅決的面龐,無奈的搖了搖頭。
“……算了,放他進去。”
隨著攔在眼前的執法者們退開,文仕林瞪了他們一眼,扛著相機,急匆匆的向城牆趕去。
白鴿廣場的位置正好在西南4號門後,兩者之間只有一條五六百米長的筆首道路,文仕林帶著助手徑首穿過道路,走上城牆,一路上衆多執法官看到他們都想攔下,但瞥到對方胸前的記者證後,還是放任他們離開。
“開始記錄。”文仕林從懷中掏出一隻棕色筆記本,還有一根金色鋼筆,
隨著他話音落下,那隻鋼筆自動立起,迅速的書寫起來,
“下午三點西十二分,極光城西南城牆外,傳來疑似汽笛的嗡鳴,執法官與執法者迅速調動封鎖城門附近,筆者穿過封鎖登上城牆,探尋城外異變的真相……”
文仕林踏上城牆,藉著城牆的高度向外俯瞰,目光落在地平線的盡頭時,瞳孔微微收縮!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只見在那漫天風雪中,密密麻麻的黑色生物從灰界邊緣爬出,像是翻湧的黑色巨浪鋪天蓋地的向這裏湧來,而在這奔騰的浪潮之間,一輛列車驚險而呼嘯著衝在最前方!
那是一輛通體被燒的焦黑的列車,它龐大的身軀將無數的黑色生物碾成碎片,熊熊烈火在它的車輪上翻湧,遠遠望去,像是頭從灰界中踏火而來的鋼鐵巨獸!
烈焰鋪就的鐵軌在冰原上狂野燃燒,在那漆黑的車頭之上,一件血色大衣獵獵作響。
文仕林呆住了,他一時間無法用語言來描繪這個場面,他不知道那輛列車是如何行駛在沒有軌道的冰原之上,也不知道爲什麼它能從灰界中一頭撞出,它的出現在這死寂而絕望的冰原上彷彿是個奇蹟!
砰!
相機上方的鎂光燈火光迸濺,一旁的助手己經將這一幕永遠鐫刻在膠捲之上,文仕林這纔回過神來,茫然問身旁的執法官。
“這輛車……是怎麼回事?”
五紋執法官懶得回答文仕林,他們沒有配合記者調查的義務,他轉身向城牆的另一邊走去,與此同時,一位執法者匆匆向他跑來。
“查清楚了!那輛就是當時篡火者使用的列車,疑似跟某件祭器融合,暫時被滯留在了凜冬港。”
“車上那個人呢?覈對了嗎?”
“覈對了。”執法者抽出一張檔案,照片的位置正是陳伶的面龐,“兵道古藏全滅事件的幕後黑手,混入執法體系的異端,原三區執法官陳伶。”
“陳伶……”五紋執法官喃喃唸叨著這個名字。
“太驚人了。”另一位執法者呆呆的看著那急速靠近的鋼鐵列車,“距離極光消失己經過了整整二十個小時,按理說現在城外己經到處都是災厄……他是怎麼從灰界中殺出來的?”
“他還在靠近極光城?他究竟想做什麼??”